朱由檢看著張平,“煊兒,有幾個問題,你是啥意見?”


    張平看著朱由檢,“皇上,啥問題?”


    “煊兒呀,朱純臣、李國禎一案牽連甚廣,在京三公無一幸免,定國公許允楨的兒子徐昌輝、英國公張世澤的兒子張珂都參與其中了,除了冒領,還往京營裏塞了很多人,其子論罪當誅,許允楨和張世澤如何處理?”


    張平略一沉思,“皇上,這件事還要查明真相,這要看兩個指使的沒有,但不管怎麽說,家裏不斷的增加財富,兩個人豈能不知道?沒有明確指使的,有明知而不管教之罪,應當降爵處理,降到那級,還要看他們的後代都做了那些事,指使者,同罪論處,京營是幹什麽的?涉及國家中央安全,後果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臣建議根據實際和危害確定他們的處罰。”


    朱由檢看著李邦華、範景文、倪元璐,“你們認為呢?”


    三個人先後表態,都讚成張平的建議。


    “好吧!幾個候也同類處理,準備上朝。”


    李邦華三個人走了,朱由檢卻將張平叫住了,“煊兒,李邦華這老頭子很給朕麵子,周奎幹點事兒基本上都查明了,另行報告了,該當如何處理?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這?”,張平真的不好回答。


    “沒事兒,你隻管說。”,朱由檢說道。


    “臣早就對皇上說過國丈的事兒,在這些人中,其實國丈最可惡,但國丈畢竟是皇後的父親,涉及天家的臉麵,臣以為可以命人找周國丈談談,最好他能主動的站出來承認錯了,並將非法所得全部交出來,以後,皇上知道他是什麽人了,留他一條小命算了。”


    “可他幹的很多事兒都比較重大呀,京營的屯田搞走了幾百傾,倒賣的京營馬匹也好幾百頭,另外,他放高利貸有沒有逼死人命?利用身份做過其它的犯罪有多少,還沒有查,說實在話,朕感覺他犯的罪一點也不比朱純臣少。貶為庶人朕和皇後臉上無光,給他留一個封賞,又怕大家不服。”


    張平笑了一下,“皇上還是講親情的呀,臣覺得不管怎麽樣,皇後都能理解,其實,如果皇上不顧及自己的麵子,反而是給自己爭來了最大的麵子。”


    朱由檢點頭,“朕明白了。”


    接著,朱由檢對朱慈烺說道:“聽到了嗎?慈煊這才是看問題透徹。”


    現在的朱慈烺對周奎是恨之入骨,一切源自那件還沒有發生的故事,但他知道真要是發生了,要他命的不是李自成,而是周奎,當聽到張平說天家的臉麵時,朱慈烺就想插話說說自己的想法,最後聽到張平說如果皇上不顧及自己的麵子反而是給自己爭來最大的麵子時,朱慈烺感到非常的滿意,畢竟自己剛剛允許參與政事,沒有發言權,即使留下周奎的命,讓周奎受點罪,朱慈烺也覺得可以接受,以後自己有的是機會弄死那個老混蛋。


    終於上朝了,站在建極殿的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李邦華沒有說話,誰都知道李邦華將案子查的差不多了,都向皇帝匯報了。


    朱由檢咳嗽了一聲,“眾位臣工,首輔李邦華不負眾望,已經將朱純臣、李國禎一案查的水落石出了,朕聽了甚感震怒,兩個人都是國家的勳貴,世受皇恩,竟然如此的數典忘祖、忘恩負義,李若珪!”


    “臣在!”


    “立刻查抄朱純臣、李國禎的家,所有的人全部抓捕歸案,不可漏掉一個犯人。”


    “王承恩!”


    “帶人會同錦衣衛抄家。”


    “老奴遵旨!”


    “倪元璐!”


    “臣在!”


    “調集戶部官員參加抄家。”


    “遵旨!”


    張平聽了暗暗一笑,這皇帝抄家的經驗算是豐富起來了,老辦法,錦衣衛、內宦、戶部官員一起出動。


    “左副都禦史施邦曜、大理寺卿淩義渠聽令。”


    二人同時出列。


    “帶領督察院、大理寺的官員抓捕陳演、李遇知,抄家,令李若珪派遣三十名錦衣衛協助。”


    “遵旨!”


    張平聽到朱由檢發布命令抓捕查抄陳演和李遇知愣了一下,隨即便明白了朱由檢的意思,這是為了穩住朱純臣、李國禎一案的同夥呀。


    “李邦華辛苦了,目前國家正是多事之秋,李邦華作為首輔,主要精力還要放在協助朕處理國家大事上,晉升孟兆祥為刑部尚書,負罪全權查處朱純臣、李國禎一案的後續案件,任命張忻為河南總督,授升鎮國將軍加授榮祿大夫,總管軍政,重點是剿匪、撫民、推廣農業新種植,當前河南仍被流寇占據,張忻可早做準備。”


    孟兆祥出班,“臣領旨謝恩!”


    張忻出班,“謝皇上!”


    河南下轄八府十二州九十二縣,是一個大省,原來軍政受保定總督署管轄,現在,朱由檢調張忻擔任河南總督,眾人都知道朝廷下一步要向河南用兵了。


    劉文炳出班奏道:“皇上,馬岱將軍昨天已經領兵出發了,他要臣代向皇上稟報。”


    朱由檢臉上流露出歡喜,讚許的看了張平一眼,那意思,小子,果然推薦的人沒有錯,“很好,朕果然沒有看錯馬岱將軍,要是將軍們個個都能像馬岱將軍,何愁流寇不滅,待馬岱將軍立功後另行獎賞。”


    王家彥出班,“皇上,臣已經和蔣德璟大人探討過了,臣建議要開辦的軍工廠設在宛平城,並建議將王恭廠遷到城外,可在宛平城附近另建一城。”


    朱由檢知道昨天晚上張平你和蔣德璟、王家彥談了最近要進行的大事,但軍工廠設在宛平城,還要將王恭廠遷出去有點拿不準,“慈煊,你意見呢?”


    張平出班,“皇上,臣認為王大人說提的建議甚是,軍隊要就要請打的戰鬥力,武器必須先進,臣認為將軍工廠設在宛平城甚是妥當,對於王恭廠,臣認為必須遷出去,京城人口密集,萬一再發生不虞,後果不堪設想,臣讚成王大人的提議。”


    朱由檢明白了,王家彥所說的一定是朱慈煊的主意,“宛平城擔負著守衛京師南大門的作用,改成軍工廠後是不是損害京師的守護?”


    “皇上,我朝強大起來後,誰還能威脅京城?將來,我們即使敵人不來,我們還要找上門去呢。”


    朱由檢立刻就笑了,王朝要是強大起來了,誰還敢來找事兒?還要上門去找他們的事兒呢,“開美所言甚是,工部立刻著手建設宛平火工廠新城,範景文你是次輔兼工部尚書,就由你牽頭了。”


    “臣遵旨!”


    散朝,朱慈烺感到極失望,竟然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個太子,特麽的,眼睛都長在屁股上了嗎?


    應當說,今天朱慈烺突然跟著朱由檢參加早朝,大家都看到了,也都意識到了,太子恐怕今後要參與管理朝政了,但今天要發生大事,沒有誰將注意力放在第一天上朝的朱慈烺身上。


    勳貴們都送了一口氣,嗨!李邦華這老頭夠意思,竟然沒有查別的人,就查了朱純臣和李國禎交差了,明白人,看來皇上還是看重大家的,不想追究那麽多,也夠意思,由此,個個腳步變的輕鬆起來。


    朱慈烺跟著朱由檢回內宮,原以為上朝是多麽重要的事情,沒有想到這麽的沒意思,就問道:“父皇,放著那麽多的禍國殃民的人不查,咋突然的查抄起陳演和李遇知了呢?”


    朱由檢停下腳步看著趕上來的張平,“你回答太子的問題。”


    張平笑笑,“臣妄加猜測了,估計皇上是為了轉移視線,穩住一部分人,以利辦案。”


    朱由檢看著朱慈烺,“聽到了嗎?以後你要向你慈煊學習,善於動腦筋。”


    朱慈烺一聽張平說的話就明白了,原來父皇是這般心思,唉!看來皇帝也是不好當呀,也需要和人玩心眼。


    “兒臣知道了。”


    “皇上,臣今天請假一天,陪太後去侯府一趟。”


    “嗯!怎麽想到去侯府了,嗯!去吧,去吧!有事派人叫你,你等一下,朕派錦衣衛保護。”


    “不用,臣不是還帶著十來個嘍囉嗎?”


    朱由檢笑了,“行吧,你那些兵不錯。”


    “嘿嘿!昨晚他們都喝醉了,都說皇上是世界上最好的皇帝,還一起跪在地上對著皇宮的方向磕頭呢。”


    朱由檢聽了眼睛放光,“真的?我就知道來自底層的百姓最好,該給他們什麽官就給什麽官,對這樣的忠良不要小氣了。”


    “臣遵旨!”


    張平暗樂,老子就等你這句話呢,接著,一溜煙跨過月華門去慈寧宮了。


    張嫣該給吃過早飯,看到張平來了,就知道已經請到假了,“兒呀,吃早飯沒有?”


    “吃過了,住在北驛館裏,一大幫的廚子,我才不餓著肚子上朝呢。”


    張嫣一聽就笑了,“我兒聰明!”


    太後出宮也是很了不起的事兒,太監、宮女跟著一大幫子,兩頂轎子,張嫣坐了一頂,另一頂抬著送給侯府的東西。


    出了乾清門,楊明奇剛想叫錦衣衛護衛,李小山等四個人就來到了跟前。


    楊明奇有點納悶,隨後就知道李小山等人是什麽人了,嘿嘿一笑,快步跑到張嫣坐的轎子前,“太後,小爺的衛士跟隨保護。”


    對於楊明奇來說,他就是太後慈寧宮的奴才,張平是太後張嫣的義子,自然要稱呼張平小爺,那意思張平也是主子。


    一行人剛到承天門外,張國紀就迎了上來,剛才散朝,張平追上去告訴了他太後要去侯府,張國紀當然要在承天門外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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