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鐵若男躺在床上,疼得動彈不得了。李長庚則到村東頭鋤田去。


    老婆婆走進房屋,關心慰問。


    鐵若男連說無事,可能是之前的傷勢原因,休息一下就好了。


    老婆婆笑得很有深意:“是幹的有點累,這兩天你們晚上動靜有點大,我都聽到了。姑娘,你也是,明明是受了傷,怎麽能夠還和你家男人做呢?咱們女人啊,不能太慣著這些臭男人了,容易吃虧。”


    “什麽?”鐵若男遇到了與當時白凝冰一樣的尷尬,一時間沒有聽懂,她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哪裏聽得懂這些。


    “姑娘,你就別瞞著了,大娘我早就看出來了!其實,那個漢子不是你親哥哥,是你的情哥哥,對吧?”老婆婆笑著道。“你們一定是小兩口吧。這兩天晚上你們的動靜,大娘都聽到了。不是大娘說你們啊,幹那種事情,得悠著點,尤其是你現在有傷在身,可不能有太大動作,今晚上就別再做了。”


    嘶——


    做!做......做什麽啊!


    這話簡直像是晴天霹靂一般,鐵若男神情陡然凝滯,如五雷轟頂,當場石化了。


    “大娘,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我還是一個小姑娘。”好半天,鐵若男她才艱難的擠出這句話的,神情僵硬至極。


    “哎呀,還害臊什麽呀。沒啥的,什麽話都可以跟大娘說。大娘我活了這麽大歲數,什麽沒見過呀!”老婆婆眨眨眼,笑得咧開了嘴。


    然後她的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落到床單上,鐵若男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床單被撕裂了,上麵有這星星點點的血跡與水漬,此時的她甚至連死的心都有了。不過話說回來,這床單的確是被她撕壞的,血跡與水漬也是她流出來的汗和傷口出來的血。


    所以,老婆婆是誤會我和大叔是夫妻了?


    我才十幾歲啊!我,我還是一個孩子。


    這要是讓爹爹知道了,那不得打死我啊,可是........不行,不行,我還小。


    接下來,老婆婆還跟她說了好些話,但鐵若男腦子裏亂哄哄的,一句都沒有聽進心裏去。


    中午李長庚回來吃飯,老婆婆就在門口攔住他,好心的提醒道:“小夥子,你媳婦已經跟我說了。年輕人火氣大,但也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媳婦受傷了,等她傷好了再說,更要愛惜媳婦。記住大娘的話了嗎?”


    “啥?”李長庚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這劇情,有些不太對吧?


    老婆婆咂了一下嘴,有些不滿又帶著無奈:“你這小夥兒,什麽都好,就是太憨厚。這麽老實,是會吹虧的!”


    李長庚在原地發呆,忽然目光閃了閃,這下終於反應過來了。“哦這事啊,嘿嘿。”他撓頭憨笑幾聲,不迭地點頭,“大娘,你教訓的對,俺曉得了。”


    在飯桌上,他見到鐵若男,鐵若男冷冷地白了他一眼,渾身都似乎冒著一股幽怨之氣。而李長庚則尷尬的笑了笑,眼角則一直微微抽搐著。


    “對了大娘,我記得我們進村的時候,有負責村子安全的守衛,見麵的時候,查俺是不是蠱師什麽的,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李長庚夾起一片菜葉塞入嘴裏,若無其事的隨口問了一句。


    老婆婆擺擺手,笑道:“哎,這是村長那個老頭子有些太過謹慎了,他擔心有蠱師潛入到我們村子裏,真是多慮了。那兩個青年,住在村子的西邊,靠近村口,就是那個大槐樹下的房子。他們也不是固定排查的,是村子裏的年輕人輪流排查發。嗯,差不多是兩個人一次輪一個月,再過個三五天,又要更換守衛了。村長這老家夥啊,從小就這樣,嚴謹認真.........”


    這個村的老村長是這個村土生土長的凡人,從小和老婆婆青梅竹馬。但世事無常,老婆婆嫁給了別人。在一次商隊買賣時,有蠱師看他機靈,就點撥了他,使其成了蠱師。


    因為此事,他就成了村長。雖然對老婆婆仍有情愫,但雙方都是有兒有女的老人,影響不好,就沒有過於來往。可老婆婆與老村長仍然有感情,就暗自有些往來,看老婆婆談起老村長激動的樣子,可以看出老村長與老婆婆的黃昏戀還是很美好的。


    “嗯嗯........”李長庚點頭應和,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斬草除根,殺人滅口,自己可從來就沒打算放過那兩個見過自己與鐵若男的青年。


    .........


    午夜,山間的小村如死一般寂靜,高懸的明月照亮了幽暗的森林,遠處傳來了夜梟捕獵的聲音,與野狼求偶的哀嚎。


    小村子,黑燈瞎火,沒有一間土屋亮起燈光。幾隻飛蛾撲騰著翅膀,撞向一間屋子的窗戶,落在窗邊。


    “累死了,老二,你他娘的死哪裏去了?”村口審查的老大拖著疲憊的身子,進入到屋內,他剛剛去外邊解完手,看來老二已經睡著了。


    漆黑的屋內,一股涼風透過窗戶的破洞,刮在了老大的臉上,讓他忍不住一個打了一個寒顫。


    “老二,你敢嚇唬老子,等老子抓住你你就完了!”


    雖然老大是七尺男兒,但也忍不住四處張望了一下,有些小心地呼喚了幾聲,卻沒有絲毫回應。


    整個有些破損的屋子裏裏,除了老大聲音帶來的回聲,以及鞋子踩在木板上發出的“哢哢”聲,再便沒有任何聲音。


    老大小心翼翼地伸手在黑暗中摸索移動著,他的油燈之前在外麵被吹滅了,現在也沒有火折子,根本無法點燃。滴答,滴答,屋內傳出滴答的水聲,老大好像能夠聽到自己的心髒砰砰直跳。


    “等等,這間屋子裏,哪裏來的水!”


    老大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窗邊幾隻鳥飛過,還有屋子房梁上老鼠走動的沙沙聲,驚嚇的老大差點就大聲喊叫了,心裏驀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心跳也越來越快。


    “弟弟,弟弟,你一定要等我啊!”老大三步並兩步,在摸索之中,終於找到了睡覺的房間,一把推開門。這裏是內間,比外間要溫暖一些,屋內燃燒著的火炭盆發出昏暗的紅光。借著單薄的火光,老大看見自己的弟弟側身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搞什麽嘛,嚇我一跳,真的是服了你小子了。”老大脫掉外套,像遊魚一樣鑽入到了被窩之中。


    “呱呱~”


    “嘎嘎~”


    “嘩啦啦~”


    外麵起了一陣風,本就破舊的屋子一陣顫抖,同時驚擾到了樹上正在捕食的烏鴉。


    睡不著啊!


    老大閉了閉眼,想要熟睡過去,但是心裏卻總是有點害怕。盡管待在房間裏,他的心還是不太安寧。開始在腦海中想想,房間裏會不會有怪物,會不會有什麽一直流傳在神話故事之中的髒東西。


    “一定是因為這些日子,排查外來者,實在是太累了。”老大自己安慰自己道:“不行,明天我就去和村長說,我和我弟弟實在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回到村子。”


    “呼呼~”


    又起風了,窗外響起了砰砰聲,似乎有人大力在敲打著窗戶,格拉拉地響個不停。


    這間屋子因為太過老舊,許多地方都已經朽壞,被風這麽一吹,到處都叮啷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風聲似乎小了起來,不再像之前那麽吵鬧。老大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緩緩睡去,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自己掉進了一片血湖之中,最終被血湖吞噬,隻剩下了一隻手留在了外麵。


    “啊!”


    老大猛的從夢中驚醒,下意識的看了看躺在身邊背對著自己的老二,呼出一口濁氣。“原來......是做了一場噩夢啊!”


    就在這時,窗外隱隱傳出來了人聲:“哥哥,哥哥......”


    “哥哥,救我......”


    嘶——


    老大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聲音,怎麽就那麽像老二呢?難道是髒東西嗎?他下意識的把脖子縮了縮,伸手去拉老二的手,但就在他拉住將老二轉過身的時候。他腦袋卻沒有轉過來,老大沒有注意把他的腦袋轉過來,老二淒慘的樣子仿佛森羅惡鬼,因為力道過大,它從老二的脖子上掉了下來,嘰裏咕嚕的就滾到了老大的身邊。借著火盆昏暗的火光,老大終於看清楚了情況,剛才水聲的根源,似乎就是它,很快那東西的七竅鑽出來了白色,黃色,黑色的小蟲,老大驚恐的摸了摸自己手上粘稠的紅色液體,下一刻做出了反應。


    啊!


    老大拿起床邊的斧子.......


    窗外,李長庚坐在遠處的樹梢上吃著鮮紅如血的山果,抿掉嘴角的果汁,露出一副友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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