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帶著20多騎親衛,許小亮、何長工、孫奎跟在左右,眾人瘋狂的抽打著馬,雖然馬口吐白沫自己也累的難以堅持,但是依然堅持著。眾人趕著回去見何小七一麵。李剛邊打著馬邊流著悔恨的眼淚。想起了桐嶼坑聚義,想起了血洗吳家,自己認識了何小七,一個話不多但仁厚的兄弟,自己對他還是關心不夠啊!其他兄弟都在外帶兵隻是他默默無聞的先守山寨後守軍屯,但是他不怨言默默的做著。想畢業,李剛更加使勁的抽著馬```````````/


    事情的起因是`````


    路橋巡防營管帶多壽喝著酒,眼睛通紅的看著某位大人的來信,信的中心意思就是拿下煙廠。自己作為滿人,路橋鎮巡防營管這個肥缺是花了自己大把銀子弄到的,原以為到了路橋後可以大把的拿回銀子,可是那幫永寧商會的會員傍上了黃岩守備這條大腿根本不把自己這個小管帶放在眼裏,從來不給自己送銀子。他們參股的煙廠,那裏現在可是“生金獸”,機器一響銀子萬兩的地兒。可是李剛也沒正眼瞧自己,總兵衙門、台州府很多人每月都有紅利,自己一個滿人卻沒有,這幫奴才!媽的。


    以前李剛在黃岩鬥不過他,知道他心黑手黑,現在他帶部去溫州繳匪了,沒個把月應該回不來。上麵對煙廠眼紅著,指示拿下煙廠,現在不正是個機會?“媽的,那幫勢力商人看我不整死你們。”多壽想完大喝了一口倒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路橋巡防營突然包圍“永盛騾行”,騾行管事方力看巡防營包圍了自己,馬上笑著上前打著哈哈說道:“各位官爺,這是幹啥?誤會,誤會”。


    這時多壽挎著腰刀凶惡的上前給那夥計一巴掌說道:“誤會個屁,永盛騾行販賣私鹽,勾結發妖,我等前來捉拿頭目牟唯宗。你等讓開,不然別怪我的刀不認人。”說完打手一揮示意手下往裏衝。


    方力一看捉拿是假,敲詐是真。他忙攔在他們麵前說道:“各位官爺,我們掌櫃的不在,你們還是去別處看看吧。”


    “來人,給我將這人拿下。”


    多壽說完,巡防營的人馬上把方力拿下。方力冷笑的說道:“希望大人不要後悔。”


    “一個奴才敢威脅我,弟兄們給我打。”多壽喝道。


    那些人平時因為客商有“越”字營和騾行罩著動不了,有幾次動手後也半夜也被黑衣揍的半死,今天見有機會報仇那個不上前打他幾下,當即把方力打的滿地亂滾。


    “衝”


    眾營丁衝了進去一陣翻箱倒櫃,牟唯宗沒找到,隻是提了4000多兩的贓銀回去。


    張大山得到消息,暗道:“不好,看來他們要動手了。早就聽說有人看著“越”字營的煙廠和騾行、軍屯眼紅,看來是真了,那些人真是貪得無厭,既然分了紅利還要動手,騾行動手了接下來應該是煙廠了。“他馬上命令叫過親兵命令道:“命令小七帶300新兵去煙廠,軍屯分發武器加強戒備。”


    傍晚,何小七帶著300軍屯兵強行軍到城關,休息片刻後同張大山一起去路橋,到路橋已是半夜,何小七命令軍屯兵駐紮在路橋鎮外,自己和張大山進鎮和商會成員商量對策。


    方華的書房中,蠟燭還亮著,坐著6、7號人。


    張大山問方華道:“騾行那兄弟傷的怎麽樣?”


    “重傷,經過救治生命無大礙,隻是幾個月下不了床了,那幫人下手也太狠了。”方華氣憤的說道。被打的是他的堂弟。


    “那幫人搶了騾行4000餘兩銀子,現在正在營房裏慶祝。聽線人說,明天要對煙廠下手。”牟唯宗著急的搓著手說道。


    “真他娘的欺人太甚,不如晚上我們召集兄弟滅了那個滿狗。”方華說道砰的一聲手拍在桌子上說道。


    “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但是不是時候,大人前去溫州繳滅金錢會,我們不能分他心。我們還是合計合計怎麽處理 ?”張大山說道。


    “我看明天不如這樣,商團不好對付官兵,明天商團全部著便裝去在周圍,明天煙廠守衛換成軍屯兵。”張大山冷靜的說道。


    眾人點了點頭,也隻能如此。


    第二天煙廠按時開工,工人進廠時見守衛全部成了生麵孔,消息靈通的工人知道昨天騾行發生的事情,看來今天輪到煙廠了。各種謠言紛紛在工人耳裏傳著,工人在車間裏沒上工在談這此事,隻見一工人跳上高台喊著:“兄弟姊妹們,聽說今天巡防營要來煙廠生事,這就是和我們過不去。煙廠要是被那幫畜生毀了我們吃什麽?”眾人見有人帶頭,馬上情緒激動起來紛紛嚷著保衛煙廠。


    煙廠3兩一月的薪水和每月還有5錢、一兩的獎金使工人的生活水平大為上升。現在進煙廠上班是眾多年輕人都夢寐以求的事情,隻要進入了煙廠就有大把的收入,就可以娶漂亮老婆或者嫁個好夫家,夜校裏還可以習文學字。平時穿著廠服走在路上就可以挺著胸膛被人羨慕,那感覺美的呀!


    正當眾人準備出門時張大山和方華等人出現了,那帶頭的工人見真正管事的來了馬上說道:“張大人,方會長,我們願意保衛工廠。”


    張大山聽後深受感動他大聲的對工人喊道:“各位,兄弟姊妹。感謝對煙廠的支持,煙廠是我們的家,煙廠在我們的衣食就在,煙廠沒了我們就隻能回家做工。”


    眾人點頭稱是。


    張大山接著說道:“但是大家想想,要是大家都出去和官兵拚命了,然後大家被按謀反罪名被砍頭,李大人等也受牽連。這就不值得了,煙廠需要大家好好的做工,外麵的事情我們來處理。”


    帶頭的工人上前突然跪下哭著說道:“眾位大人,煙廠是我們的安生立命的地方啊!沒了煙廠我們也無處可去,就拜托眾大人了。”眾工人聽後也紛紛跪了下來。


    張大山見工人全跪下了也忙著跪著對大家說道:“各位放心,我張某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保工廠平安。”


    “那就有勞大人了。”


    張大山去扶起帶頭的說道:“各位,先上工吧,這個月生產任務很緊,我們要過好日子就要多生產貨來賣出去,切不可為了這事耽誤生產任務影響煙廠生意。”


    “大人,那我們就去上工了。”帶頭的工人說道。然後說道:“工友們,我們上工,多幹活支持大人們”。


    “對,對,上工”。工人門喊著馬上回到各自的崗位,不一會二生產線開動了。


    張大山對煙廠管事說道:“文淵(山寨後期弟兄,張大山的族弟,因讀過幾年私塾所以被李剛派到煙廠做管事),組織工人上工,記住,這個月多發點獎金。”


    張文淵令點頭稱是,這時外麵何小起跑進來對張大人說道:“大山,多壽來了。”


    張大山馬上趕到煙廠門口,隻見訓防營和軍屯兵對峙了起來。巡防營張著弓,抬著火銃,按著刀,軍屯兵舉著槍雙方劍拔弩張,隻要有一點火心,立馬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多壽看著軍屯兵的火槍心裏一陣發顫,那是火槍不是自己營的那些武器可以對付的,但是一想自己是旗人,那些奴才能拿自己怎麽樣。想完又得意起來。


    張大山站在門口生氣的對多壽說道:“多管帶,你們這是為何,得了誰的命令,竟圍煙廠。”


    多壽瞄了一下張大山傲慢的說道:“我等奉總兵大人命令進煙廠捉拿發妖奸細。你們最好讓開,不然休怪我不客氣。”說完“啪”的一聲甩了一下腰刀。


    “大膽多壽,小小的千總見了副守備竟然不下跪。”何小七見多壽如此囂張大聲的吼道。


    多壽一時語塞,見自己理虧不情願的跪下唱道:“小人,見過守備大人。”


    張大山“淡淡的說道,起來吧”!


    隻聽多壽的一聲起來,然後說道:“請大人讓開,我等要搜煙廠。”


    “我要是不讓呢?”張大山冷笑著說道。


    場麵就這樣的冷了下來,大家誰也不讓,雙方就這樣分開50米對峙著。


    場麵就這樣冷了下來,這時,巡防營的人群中偷偷的伸出了一把火槍,槍口對著張大山。


    隻聽“大山哥,小心”。何小七突然上前推了張大山一把。隨後“啪”的一聲,隻見何小七捂著肚子痛苦的卷縮下去。


    “小七”。張大山哭喊道。


    “軍屯長”


    “七哥”


    ``````````````````


    眾人見何小七躺在地上用手捂住的地方泊泊的冒出鮮血,張大山一把上前抱住何小七,然後按住何小七的傷口,鮮血馬上染紅了張大山的雙手。


    軍屯兵馬上圍住張大山等軍官,這時張大力拔出指揮刀狠狠的一揮,悲憤的哭喊道:“軍屯兵聽令,開火。”


    “啪,啪,啪”早已按捺不住的軍屯兵分分開火。巡防營被打個措手不及。多壽也以為張大山一死別人拿他滿人怎麽樣?到時候隨便按他一個罪名,隻要坐實了就是李剛回來也不能拿他怎麽樣。但是冷槍被何小七檔了,他頓感不妙,在軍屯兵注意何小七的時候,他已經退給巡防營士兵身後,也正因為這一退救了他一命。一陣排槍,巡防營倒下五、六十人,剩下的馬上就跑。


    “上刺刀,挑了那幫雜種。”張大力命令道。


    眾軍屯兵馬上拔出刺刀“噌、噌”上好刺刀。剛要追擊。隻聽張大山說道:“大力,去繳巡防營的械,遇反抗格殺勿論。”張大力敬了下禮馬上帶隊衝擊。


    “郎中來了,郎中了來了。”有人喊到。


    原來何小七中槍後方華馬上命人去找郎中,郎中聽說有人中槍也緊趕快趕的來煙廠。來到煙廠後見地上全是巡防營屍體,見一“越”字營服飾的千總躺在地上,馬上感覺到事情鬧大了,快步上前打開藥箱拿出金瘡藥止血。止住血後馬上指揮人把何小七抬進煙廠。


    何小七的病房外站滿了商會、騾行、軍屯的骨幹,煙廠大門外追擊巡防營回來的300軍屯兵站在烈日下等待結果。


    經過兩個時辰的救治,郎中出來了,張大山等力馬上前焦急的問道:“先生,我家兄弟怎麽樣?”


    “唉,彈子擊中肝髒,卡在裏麵了。恐怕何千總沒幾天了。”郎中歎口氣道。


    “不可能,抬進去的時候我看見小七哥還挺精神的,怎麽會?”張大力哭喊著跪在何小七的房前拍打著地上的青磚哭喊道。


    “先生,真的無藥可救了嗎?”張大山強忍著悲痛說道。


    郎中搖了搖頭說道:“我是本地最好的外傷郎中,我盡力了,按照現在的傷勢,老朽真的無能為力了。”


    “那好,大力送先生回醫館。”張大山掩著眼說道。然後又說道:“命令傳令兵馬不停蹄送信於守備大人處,讓他們```````讓他們回來```````回來``見兄弟`````````兄弟最後一麵”。


    那張大人,告辭,節哀。郎中在張大力的護送下出了煙廠大門。


    眾軍屯兵見郎中出來了紛紛上前問結果。見張大力流著淚,郎中搖著頭,眾人馬上明白了,部隊中傳出了各種各樣的哭聲。


    突然張大力跪在郎中麵前,眾軍屯兵也跪了下來,張大力哭著說道:“先生,謝先生``為七`哥```增幾天”。說完給郎中磕著響頭。


    眾軍屯兵也紛紛跪了下來,隻聽嘭、嘭的一陣響聲,那些軍屯兵也給郎中磕著響頭。


    “使不得,使不得,羞殺老朽了,老朽無能,讓眾位失望了。”郎中也感動的留下了眼淚,說到。說完,在張大力的幫助下拖著疲憊的身子蹣跚的走了。


    身後傳來一陣大哭聲,很多士兵互相抱著痛聲的哭道。


    ``````````````````````````````````


    李剛等人跑到煙廠門口,馬吐著白沫停了下來,李剛下馬,突然腿一軟摔在地上,孫奎馬上跑過來扶,李剛狠一把推了孫奎腳朝天。守在門口的軍屯兵見李剛來了馬上哭著跪在李剛麵前齊聲喊道:“大人,請為小七哥報仇啊!”


    這時張大力跪著抱住李剛的腿跪著說:“大哥,請為七哥報仇。”


    “大力起來,仇一定要報。”李剛使勁的托張大力。


    “我代軍屯弟兄先謝過大哥了。”說完,張大力使勁的磕著頭,磕的血流滿麵也不知覺。


    “都起來,哭什麽哭,要像個男人,把欺壓我們的人消滅掉,哭能把那個多壽哭死,把欺壓我們的人哭死。”李剛發火的叫道。


    眾軍屯兵聽後擦了眼淚,強忍著不哭,有些人為忍著咬著嘴唇,嘴唇藥出了血。


    這時張大山出來了,李剛看他眼睛紅腫忙上前說道:“大山,辛苦了,小七怎麽樣?”


    “已經一天沒進飯了,昏迷著,現在喊著大哥呢!小七是為我````````”。張大山摧著自己的胸。


    李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想太多了,好好的處理後事。”


    然後安慰了一下小七的父母去了小七房間。


    李剛等眾人進入小七的房間,房間裏彌漫著一股藥氣,小七床前放著的人參還是好好的,小七躺在床上,麵如黃紙,眉頭緊皺,臉上寫著痛苦,最裏默默念著大哥。李剛等人見眼淚頓時出來了。


    小七的父親輕聲走到床前,輕聲的叫道:“七兒,守備大人來了,你醒醒”。


    何小七聽李剛等來了馬上醒了過來,臉上紅潤了許多,李剛見何小七臉色突然好轉知道是回光返照,他馬上上來坐在床邊握住小七的手說道:“兄弟,我們來遲了。”眾人也紛紛靠前和小七打招呼。


    “兄弟,我這個大哥做的不好,沒照顧好你,大哥對不住你。”李剛悲痛的說道。


    “大哥不要這樣說,想我家兄弟姊妹9個,除了夭折的3個還有6個,小時候家裏窮我們吃不飽穿不暖,家裏也隻有三間草房子,長大後活不下去跟堂哥去吳家做工,原以為日子會好過一點,想不到也是如此。跟著大哥後,不僅全家衣食不缺。嗬。嗬。嗬”。何小七突然咳嗽起來。李剛馬上揉著何小七的胸口哭道:“兄弟,慢慢說,慢慢說。”


    何小七喘了一口氣接著說道:“跟著大哥,我識字了,當了軍官,而且是從七品的,家裏屬我最有出息了,我啊爹在外麵也因我腰杆挺的直,前天老娘說給我說了一門媳婦,聽說姑娘漂亮著。嘿嘿!跟著大哥,我不後悔。”


    “小七,大哥沒照顧好你,總是讓你獨挑擔子。是哥哥我不對。”李剛低著頭哭道。


    何小七笑著說道:“這是大哥信的過我小七,小七高興,小七高興。”


    然後他對長工說道:“堂哥,奎子,小亮,亮子,好好的協助大哥,大哥是真心帶我們窮弟兄過好日子的,好好的協助大哥啊!”


    “弟弟”


    “小七哥”


    “小七”


    眾人馬上哭著叫道,然後狠狠的點著頭。


    “小八,你上來,讓哥再摸摸你的臉。”何小七疲倦的半閉著眼邊安撫著對李剛的親兵何小八說道。


    “哥”。何小八大哭著上前跪在何小七床前。


    “還記得小人的時候伐,我們哥兩為搶一玉米捧打的頭破血流,你額頭上的傷疤還是我留下的,自從跟著大哥後你胖了也圓潤了。”何小七吃力的停了停接著說道。“好```好好``地扶持大哥,要是出了閃失哥在上麵可不放過你。```不要哭了,人那有不死的,以後哥哥照顧不了你了,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恩,哥,我聽話,好好扶持大人”。何小八承諾著說道。


    “還有,好好扶持,啊爹、老娘,他們```養``我們```不容易,還有``早``點找``媳婦,讓爹娘``早點``抱孫子。”


    “哥,我記下了。”


    “小七,以後你啊爹、老娘就是我的啊爹、老娘,小八就是我弟弟。”李剛說道。


    “大哥,我````我```冷,我也好累,也該好```好```的休息了,我死``死後``把``把``我葬`在``軍屯,我`要看``看```看。”小七話沒說完完瞳孔慢慢的放大,手突然無力的垂了下去。


    房中傳出。


    “七子”“我的七子啊!”


    “小七”


    “啊七”


    “哥”


    “小七哥”


    `````````````````


    房間外的人一聽馬上朝何小七的房間跪了下來。等了半個時辰,李剛等人走出房間說道:“越“字營全軍帶孝,吳繼祖、牟唯宗馬上給我追查,查到那個多壽帶到我這裏。


    “是”


    吳繼祖和牟唯宗馬上飛身下去布置了。


    “晚上我們就陪陪小七吧,很長時間沒陪他了。”李剛慢慢地說道。


    1861年10月末,小七時年22歲,殤於路橋,“越”字營痛失幹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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