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巡撫衙門內。


    將近除夕,巡撫裏也將近有了年味,李剛對在巡撫衙門工作的各工作人員發了兩個月餉銀的過節費,大家也兼大歡喜,個個忙著打掃衙門,本地的書辦、文吏等也開始紛紛準備著過年的吃穿與做著工作,前期全省繳匪收複可把大家忙壞了。


    李剛的書房內,李剛坐在太師椅上摸著額頭拿著一份報告思索著,前麵王有才頭上、手上全包著白色的紗布低著頭沮喪地站著。


    與太平軍第一次真正對戰,裝備精良的山地鎮第一團被隻裝少量火器的太平軍打的損失過半退出戰鬥,團長王有才自己也受重傷。政治部按照條理對對王有才作出撤消職務的建議,李剛正看著報告與處理意見。


    “有才,坐下吧!”李剛歎了一口氣放下報告說道。


    王有才委屈地說道:“敗軍之將,無臉坐著。”


    “少他媽的廢話,叫你坐著就作著。”李剛皺著眉頭喝道。


    “是。”王有才輕聲回答道,然後慢慢的走到牟唯宗的旁邊筆直的坐著。


    “大哥,我也這事也不能全怪王團長,汪海洋也算是太平軍能打會打的家夥,年輕人吃點虧沒什麽。”牟唯宗看著這個以前自己行動處的尖子護起犢子來。


    “是啊!大哥,我軍第一次出戰,難免受掉挫折,王團長帶著剛成軍的土匪部能三次被伏還能剿滅5000餘太平軍,說明做的還是不錯的嗎!”張大山求情地說道。作為李剛的老搭檔與副手,他知道李剛這次是想留王有才下來,要不找大家商量什麽直接批了報告就是。找大家來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總不能縱容手下打敗仗吧!


    “是```,大哥`````````。”


    “大人``````````。”


    各人也開始求起情來,王有才覺得這次死定了,看著這麽多大員為自己求情,他感激的看了看大家。


    李剛的臉色緩和了起來合著手說道:“王有才,你有什麽話要說?”


    王有才啪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要殺要剮軍座決定。”


    “殺我就不殺你了,去領三十軍棍,傷好後執行,撤消王有才軍職,即日帶山地鎮招安軍官到福州步軍軍官短訓班接受集訓三月,三個月後看表現,合格任用,不合格滾蛋。”李剛說道。


    王有才臉上一喜,軍官集訓是鐵板上的事情,這不是大哥給自己機會嗎!三十軍棍以前不是沒挨過,他大喜的敬禮說道:“是。”


    “還有,去把這次戰鬥經過好好寫寫,自己怎麽部署的,汪海洋怎麽部署的,你當時的表現是怎麽樣,詳細一點,不要怕丟臉。”李剛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王有才下去了。


    等王有才下去了。李剛說道:“大家看這次作戰主要的缺陷是什麽。”


    眾人開始思索道,這次兵力與武器不可謂精良,後勤保障也是保障到位。但是此次與太平軍汪海洋等部的作戰損失也是比較大的,尤其與汪部作戰,“一日三伏”、“牽牛戰術”,如果不是官軍裝備好,士兵訓練有素,可能也要汪部吃掉。


    “軍座,我看越字軍主要的症結是精兵不強將。”馬格說道。


    李剛一聽馬格說道點子上了他馬上問道:“那請總參謀講講。”眾人也有點發怒地開始看著馬格,馬格說精兵不強將不就是說大家無能嗎!不說了子醜寅卯來大家不同意。


    馬格正色說道:“越字軍的士兵由一定文化素質的年輕人組成,個個對武器、戰術的理解比較深透,在我們的訓練下,士兵戰鬥欲望強,服從命令。況且越字軍的裝備、夥食、戰術思想遠遠走在世界前列,這個值得我們普魯士軍官去學習,有些我已經總結成冊郵寄回祖國,已經得到祖國毛奇元帥的重視。但是,越字軍擴軍太快,很多軍官沒有得到大戰的鍛煉就已經升到很高的位置,包括在坐的各位;如果是普魯士,軍官的升級必須去軍校進修使軍官的能力與學識與相應的職務符合的話可以避免一定的缺陷;如果參謀部的作戰、訓練、情報、後勤、宣傳等部門能很好的運行,使指揮員隻是作為一個團體的螺絲也可以避免很多過失。現在越字軍上述三者都沒有達到,作戰主要還是依靠將領以前做營長、連長的經驗與能力,太平軍汪海洋長期指揮大兵團作戰,大兵團作戰經驗遠遠高於我部高級軍官,我部失敗再所難免。我部因為長期的與太平軍、湘軍小規模摩擦,基層軍官的小部隊指揮戰鬥經驗倒是很豐富,比如特種部隊與偵察部隊的能力高於我們祖國的偵察兵。總的來說,我軍缺少指揮大兵團作戰的指揮員,但是我們走的和平發展之路使我們缺少這樣的指揮員。”


    眾人一聽也是,很多人包括李剛都沒有指揮過大部隊作戰,眾人開始思索著。


    “好了,大家回去好好想想該如何處理,還對盡快把參與過大兵團作戰的人找到,資曆與職務不高的可以放在參謀位置上嗎!”李剛說道。越字軍的高級軍官無指揮大兵團作戰的經驗已經開始製約越字軍的發展,如果不改變的話後患無窮,這次大戰就暴露的一覽無遺。


    眾人聽後開始退出回去好好總結這次作戰的經驗。


    李剛、張大山、李汝紹等人馬上趕往客廳,因為浙閔等商業大老等著自己協調自己的利益。


    李剛等人走進大客廳,隻見浙江方華、張大富、周旭東三府商會會長與主要骨幹坐在左邊,福建鄭守義、鄭天養、謝方信等一幹福建鄉紳坐右邊,大家正襟危坐等著李剛的到來。


    李剛一看儼然一笑,這不是前世的談判嗎!自己就是中間人了。他笑了笑說道:“讓各位久等了,我李某人向各位告罪了。“


    “大人客氣`````。”眾人寒暄道。


    “好吧,長話短說,大家開始吧!”李剛說道。


    方華欠了欠身微笑著說道:“那就我先開始吧!我台州商會的合作方略鄭老板覺得怎麽樣?”


    鄭守義笑了笑說道:“方老板說的為便於日常聯絡成立商會我們同意,但是貴方要求入股我們煙廠、糖廠5股我方是萬不能答應的,我部要求貴方最多兩股;至於聯合成立輪船運輸局的建議我方也答應,但我部隻要求貴方提供蒸汽船與管事,至於管事必須是我方出任;成立機器廠、燒堿、硫酸、絲綢、麵粉等工廠,我部也願意合作,股份按出資比例,貴方也可以來福建投資,我部不阻撓並歡迎;至於礦山與修路我部不願意合作。”鄭守義冷靜的一條一條的一口氣說完並分清了輕重緩急。礦山與道路證明了金飯碗,隨著工商發展利潤將更加豐厚,再說修路權6成與以前被太平軍占領的礦山已經被越字軍拿走,剩下的福建商人當然捏著不放。


    方華聽後一笑說道:“煙廠、糖廠兩股我部答應,但配方使用費必須按產量支付,條件與紹興煙廠等同,我部出機器與操作人員,貴方出銀子與提供銷路,輪船招商局我方可以支援,我希望的是能在鐵路修築上,我們能共同合作。我們三府與福建的股份能相同。”


    “我部覺得````````````````。”


    “我認為````````````````。”


    雙方開始討價還價起來,李剛看著雙方的討價還價,看來這些商人在尋求自己的利益還真不愧對“生意人”這個稱號,個個為了自己的利益交勁著。


    最後浙閩達成了。


    一、


    浙江成立浙江商會統一參與與福建商會的聯絡,商會會長等三府人回去回選舉產生。


    二、


    浙江商會成立投資行,實行股份製,負責在福建的投資(日後也負責對外省的投資)。


    三、


    福建的糖廠、煙廠、輪船運輸局允許浙江投資行占三股,雙方商業渠道同享。


    四、


    福建商會歡迎浙江投資行與商人來福建投資民生工業與西洋工業,同意在福建成立浙江商人福建分商會,處理與地方事物。


    五、


    日後的鐵路建設,雙方按照經濟實力投資,但是兩者不能相差超過一成。電報亦如此。


    雙方簽字畫押,然後互相交換協議書,一交換協議書雙方又喜開顏笑的互相寒暄著。


    “鄭老板,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哈哈哈哈”。方華作揖著說道。作為李剛的長輩以及台州商人中的首富,他自然成了浙江商人的代表,他開頭說道。


    “方老板,同喜,同喜。”鄭守義也眉開眼笑,這次談判誰都不吃虧,反而更加有利大家的發財,怎麽能不高興呢!再說,現在福建全部收複,越字軍不興請客送禮,自己的成本大大降低,成本降低了賣的也低,賣的人多了自己的收益馬上提高了,在者經辦越字軍的糧草供應,自己小賺了一筆,以前捐的銀子差不多回來了。


    “今天我請客,大家出去好好喝一次。”謝方信高興的說道。這次談判他可以買到以前不容易買到的西洋機器,自己家的茶廠、磨廠、礦廠等都可以擴建。


    “今天還是我請客,今天越字軍的年夜飯,大家都不要走,先去前麵大院,我還有要事宣布。”李剛大聲地說道。說完帶頭眾人向大院走去。


    前衙與後衙之間的大院子裏,站滿了來自巡撫各衙門以及福州府、縣的書辦、文案、押司等百來個吏員。剛用過午飯,他們就接到巡撫的警衛員與幕僚室通知。問他們,他們也說不知道,隻說是按名單通知。


    那寫福建本地的吏員各個心懷心事,不會巡撫大人又要裁人了吧!來到大院中,見到大部分是以前的老夥計,但也看到一些來自浙江的那些新吏員大家的心稍稍的安靜下來,總不能連自己帶過的人也一起裁吧!鄭康建也是其中的一位,所謂三十而立三十而立,就因為自己長的駝背喜學農事刑律對八股恩師不待見不向自己的門生推薦,幸好自己懂農事自己已是三十還是個吏員,上次大家鬧餉他沒參加,這次看來是免不了了。鄭康建也不大想問什麽事情,是什麽該什麽,要是裁自己自己就回鄉下種田好了。與一些老相識打過招呼後就閉著眼睛等著消息了。


    李剛進來了,後麵還跟著十幾位衣著光鮮的人。看著李剛走了進來,在討論的人馬上停止了盯著李剛。畢竟關鍵時期招大家來也沒什麽好事情。


    李剛走到人前站定微笑了一下大聲說道:“各位,也快過年了,過完年後大家也就不用在巡撫衙門辦差了。”


    人群一下子爆了,大家一聽過完年後就走人了有些人開始囔道:“大人不能啊!我可是勤勞辦差、手也伸的直的啊!”


    “大人```````````。”


    眾人紛紛開始囔道。鄭守義等人也開始皺著眉頭,這不是卸磨殺驢嗎!福建一穩就要大裁人


    “大家安靜,聽我把話說完。”李剛看著眼前這些緊張的人大聲叫道。


    人群開始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這次繳匪大家辛苦了,我李某人這裏先謝謝各位,我李某人說過不裁大家就不裁。”李剛說道。


    人群安靜了下來。“那大人招小的們過來該不是額外發餉銀的吧?”一人說道。


    “我查了各位的資料,各位年考都還不錯,要麽這次繳匪考評也為優,我答應過大家要是大家做的好就給大家捐個出身,現在我李某人出資給大家捐了點品級過來,雖隻是從六品以下的芝麻官,各位先做著吧!這次為第一批,重點就考察你們,以後逐步向全省選拔”李剛大聲的說道。


    人群中很多人眼睛一亮,官,吏成官不是不可能,隻是需要大把的銀子還需要吏部有人,但作為一個無根基的吏那來這麽多銀子去捐官,要不很多人一輩子也就是個吏而不會成為官,能成為吏還不是精通那一門,要不那些官也不會招自己,現在一聽有官做個個心思活了,成為官可是吏的最大夢想啊!


    李剛一點手,在李汝紹的帶頭下,警衛員、師爺捧出了一百多個用黃布包著頂戴蓋著的東西,下麵壓著一張紙與一身衣服,在院子裏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就是自己一輩子夢寐以求的東西。“官服、官印、委任狀。”


    李剛拿起一個委任狀大聲念道:“鄭守義,任福建巡撫衙門商務幫辦,四品銜。”


    鄭守義咯噔一下,作為商人,一個儒商,做官也是他的夢想,自己也知道作為一個紅頂商人的好處,以後與各方交往也大大方便,他的手升了一下馬上縮了回來,當官想啊!可惜當著這麽多的麵。


    “大人,我隻是一個商人,當官```。”鄭守義支支吾吾的說道。


    “你問問方老板他們還是不越字軍實授的四品總辦,來來來就不要推辭了,再說你自己捐了一個從三品道員,給你一個從四品我還真的有點拿不出手。”李剛大笑道。眾浙江商人也紛紛勸他,就連福建的鄉紳也是很期待的看著他,他一跪說道:“多謝大人出資為我等福建讀書人謀出身,我願出10萬為讀書人捐官。”


    “多謝大人,我等願意為大人鞠躬盡瘁,效忠大人。”院子裏的人紛紛跪下了感動的喊道,有的人開始哭起來,一世的夢想今天將要實現,喜極而泣。


    “好了,起來吧!不應是我,而是為百姓鞠躬盡瘁,要改,哈哈!”李剛笑道。眾人也笑著起來。李剛不喜跪拜禮,眾人笑著起來。


    李剛鄭重的把官印交給鄭守義,鄭天養、謝方信等人也各有封。那些老板封賞完。


    李剛說道:“你們今後為政還是與布政使李大人接觸的多,你們的任命還是由李大人來吧!”說完讓出了位置給李汝紹。


    李汝紹感激的看著李剛,這是李剛給自己賣了個天大的人情。隻要給他們遞上官印,就是自己的門生。李剛也有意識的培養李汝紹的人,不可能什麽都自己掌握,槍稈子裏才出政權。


    這次為了拉攏福建的讀書人,李剛也花了大的代價,他與李汝紹、張大山親戚查閱吏員的年考以及近期的表現,在巡撫衙門、福州府裏選拔了一百多名優秀的行政、法政、民政吏員。然後讓吳繼祖帶著30萬兩的銀票乘快船到京城,憑著與太後、恭親王的關係,30萬兩打批發捐了100多頂福建被太平軍占領的縣的知縣、知事、學喻等官職,或者知府裏7品以下的官位,100人全部派出去,第二批的名單也在組織,選拔逐漸向各府考慮,知縣以下的官員由知府決定然後向外公示,通過後報巡撫衙門備案。


    “鄭康建”。李汝紹念到。


    鄭康建眼睛突然一亮有些激動的應道:“小的在。”


    “授武夷知縣。”李汝紹微笑著說道。


    “謝李大人。”鄭康建激動的跪下便敗,然後雙手顫抖的接過盤子,然後退下。“陳宣懷。”


    “屬下在。”一個年輕人出來說道。


    “授武夷知事。”


    “謝大人。”


    “王```。”宣封在進行的,越來越多的人拿到了委任壯 ,過年後就好下去了。那些開明鄉紳、讀書人也得到一些學政、教授等職位,沒來的通知他們自己過來領著。


    授官結束後就是全巡撫與新封官員的年夜飯,請客的是李剛。此舉,李剛徹底分化了福建本土的勢力,授予官職的或者加入商會的也預示的上了李剛的船,那些所謂的大儒與朝廷忠良怎麽肯接受一個土匪的招撫,死活不願意接受官職或者加入商會的,李剛也不在意。


    用他一句話:“隨他們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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