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這場比賽,我給你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如何?”李紅衣已落在景瑟麵前,歪著頭,手指絞弄著長發,臉上掛著邪魅的笑。


    “不用。”


    “哦?要是咱們碰上,我可舍不得用紙紮人招呼師兄,親自動手才能顯示我對師兄的尊重。”


    “出去說。”


    景瑟沒心思再看比賽,站起身拉著李紅衣的手臂往看台外走去,也不管一眾師弟們的看法。


    兩人來到看台外,他這才鬆了手。


    “說吧,為什麽要這戒指?”


    “還記得當年戒指是我送給師兄的,現在你娶了林婉婉,不該還我嗎?”


    “你認為我會信?”


    “師兄總是這樣,真無趣。”


    “我想過你要這戒指的理由,一,與我性命相關,二,這裏有你想要的東西。”


    “為何這樣說?”


    “我幹嘛告訴你?反正不換!”


    景瑟沒等她開口,轉身進了看台。


    李紅衣還在歪頭盯著他的背影,直到景瑟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她淺淺斜勾唇角,眼中帶著玩味,“算命看來真要天賦,如今猜也能如此準。”


    這一日比賽結束,景瑟直接回了屋,貼上紅符,這才拿出迷你書打開,叫著林婉婉的名字。


    很快林婉婉出現在他的身側,有些不解的盯著他。


    “有心事?”


    景瑟這段時間,光想著怎麽改變書中劇情,邊修煉邊活下去,卻忘了李紅衣的事,此時想從林婉婉口中打聽過往。


    “婉婉,跟我說說李紅衣的事,知道多少說多少,我總覺得她跟著我,有目的。”


    林婉婉歎了口氣,坐在屋內桌旁,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這才開口。


    “我調查過,但知道的不全。就說說我知道的那部分。”


    天界。


    蓬萊仙島。


    一道衝天霞光染遍了整座島的天空。大量雀鳥正在一處寢殿上空盤旋鳴叫,連同四大神獸中的朱雀也在其列。


    緊接一聲嬰兒啼哭傳出。他周身自帶靈氣包裹,生而為仙,且天界幾十萬年首次出現奇景。


    這名嬰兒便是第一世的景瑟。


    同一時間。


    魔界中。


    幽魂煉獄。


    也是一道衝天霞光染滿本是陰暗的上空,同樣有雀鳥盤旋在一處黑暗石洞之上。


    洞內傳出女嬰的大笑之聲,他周身同樣帶著靈氣包裹,不同的是,她卻生而為魔。


    同時間,同樣的異象,卻出現在兩個極端的世界裏。


    這名嬰兒就是李紅衣。


    景瑟出生當日,天界赫赫有名的北辰神帝趕到,將還在繈褓中的景瑟抱走,收為首徒。


    至於北辰神帝,當年八品古滄境巔峰,曾任了幾萬年戰神後,轉入占星司任首座之職。


    也就是當日,北辰拿出星象盤占卜,至於他占了什麽卻無人知曉,隻知他隨後去了蓬萊仙島,在嬰兒第一聲啼哭時趕到。


    為此北辰神帝舉辦了盛大的收徒儀式,所以這件事天界無人不知。


    景瑟在五歲那年隨著北辰神帝去往魔界,找尋當年與他同時出生的李紅衣。


    據北辰占卜,李紅衣在幽魂煉獄中,那會這座城還不叫這個名字,隻是後人傳久了慘狀,不知何時便改了名,再後來很多人為了省事,稱這座城為死城。


    當北辰神帝牽著僅有五歲的景瑟踏入死城時,城內已經屍骸遍野,腐爛的肉塊血泥散落各處,遍布的蚊蠅嗡嗡作響,地麵到處是粘膩快要幹涸的血液。一股腐爛惡臭夾著濃重的血腥撲麵而來。


    使得還小的景瑟握著師父的手攥的很緊,那時的他已是玉麵瓷容,好看的劍眉擰在一處,臉部的表情厭惡而抵觸。


    “師父,為何我們要來此處?”


    “來尋一人,與你同時出生,跟你一樣,幾十萬年難遇的天才,可惜她生而為魔,師父卜算過,你有兩劫,她是其一,今日師父替你殺了她,絕了你日後的大患。”


    景瑟隻是懵懂的點了點頭。


    他們在這座城為了找到李紅衣,一翻就是三日,幾乎將每一處可尋的地方翻遍,這才在一處破爛的草屋中尋得。


    當時的李紅衣,癱坐在地,麵前守著個發爛的屍體,她隻是呆呆盯著。


    景瑟看著女孩,她穿著一件紅色衣裙,臉上慘白,衣服與臉頰覆著汙泥,發絲有些淩亂。


    李紅衣見來人,起初眼中有著猩紅,但不過一瞬,那雙眸中已充滿了淚水,靈動的讓人有些心疼。她的眼神似乎在哀求麵前的男孩兒救救自己。


    景瑟不知為何心中有絲疼痛。


    至於整個死城為何隻剩李紅衣這麽小的幼童,景瑟不知,後來不管他怎麽問李紅衣,她都絕口不提。


    北辰神帝見此,並沒有神仙的慈悲,掌中已集滿了氣。


    景瑟拉著師父的手扯了扯,懇切的眼神看著他。


    北辰低下頭,寵溺的看著徒弟,“怎麽了?如果怕就閉上眼睛,她不會痛苦。”


    “師~父!我們帶她回去吧,如果有一日她真的是我的大劫,再殺也不遲。”


    “小瑟,悲憫蒼生雖然是好,但要分輕重,她生而為魔,留下隻會為禍三界,更會害了你。”


    “師父,我看她守的該是她的母親,如此孝心,我不忍,求師父收她為徒,徒兒一定看管好她。”


    對於還在懵懂年紀的他,說出此話,北辰心感慰藉,抬起被抓的手,摸了摸景瑟發頂,有些無奈。


    “這樣的天縱奇才,師父也舍不得,但她活著就是三界的變數,也是你的變數。”


    “我知道,徒兒定會努力修煉,真有那一日,徒兒不會手下留情。”


    景瑟邊說邊看向女孩兒,那麽小,滿眼的純真無害,他總覺得他們有著某種聯係。


    “好吧。”


    北辰神帝終是鬆了口,帶著李紅衣回了占星司,但卻對李紅衣下了一道令,終生不準其碰問卜之道。


    說到此時,景瑟打斷了林婉婉的話。


    “你說的好像是你去過一樣,連我當時的心思都知道?”


    林婉婉噗嗤樂了,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景瑟麵前,勾起紅唇,在他臉頰吻了下去,“嗯……臉還真的挺軟。”


    說著她掏出了個本子,遞給景瑟,“有些是我聽說的,有些是這裏記的。我動用了我母後的人,才尋來,不過是昨日的事,剛想著給你。”


    景瑟滿臉疑惑,接過本子,“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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