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東西叫做幸存者偏差,有一種東西叫做當局者迷,簡單說就是白飛飛不了解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麽,更不清楚敵人對她們的謀劃知道了多少。


    就像是聽說有強盜出現,於是大家都緊張的防備,害怕出現意外,買了許許多多的軍火,那麽這種防備是不必要的嗎?


    當然要看情況,窮人可能會硬抗,自己給自己說不會有事,多花了一分錢都覺得心痛,而有錢人則會選擇另一種方式,無論是雇保鏢還是遠走高飛,都可以。


    白飛飛微笑著看著周歡,看著他漸漸地陷入了夢鄉,看著他開始打著輕微的呼嚕,點點頭。


    果然和以前一樣,依舊是那樣的一個貓主子,不過……她從心裏,感謝捅出來照片的人,那些混蛋可能還不清楚周叔叔的厲害吧。


    這麽多年,她越來越想周叔叔了。


    ……


    一天後,當周歡跟著白飛飛,來到了她的工作室的時候,歎了一口氣。


    不是因為裏麵的富麗堂皇,而是因為裏麵的樸素簡陋,有些窮是能看出來的,尤其是談生意大家喜歡裝點門麵的時候。


    當一個大明星賺錢不?


    很賺錢,但是前提是你必須是自己當老板,同時沒有簽訂賣身契。


    韓國有個大明星在微博上罵自己的經紀人,說收入的九成五被經紀人拿走了,他隻能落下零點五,買不起車子什麽的,當然不久後他就發帖道歉,因為了解了真相的他哭了出來,他的經紀人太厚道了,居然能夠還給他留下了零點五,這可是非常非常罕見的分成呀。


    這是拍著良心的說話,日韓的明星,開始的那些年都是各種的負債累累,買個幾百塊錢的手機套都會被認為奢侈品,


    那麽白飛飛呢?


    白飛飛出道的時候,養父母托了一個朋友,以一種合作的身份,就像是一些富家子弟玩票出唱片一樣,他們當然不可能簽訂賣身契,也不可能被一紙合同束縛住,就是以金錢開路,借助對方的網絡渠道和發行。


    這些專輯,往往就是真正的賣出的就是幾十張幾百張,這種商業合作模式為唱片公司賺了大錢,但唱片公司在白飛飛這裏走了眼,誰也沒有想到,白飛飛的第一張專輯,居然就爆紅,而且紅的不可理喻。


    這時候,白飛飛應該連軸轉賺大錢的。


    “周叔叔,這是我的小窩,不要嫌棄太簡陋了。”


    女孩溫和的和周圍的人打著招呼,笑意盈盈的如同一個天使,能夠看出工作人員的精氣神很足,大家的關係很好。


    走過了走廊,來到了白飛飛的辦公室裏,女孩微笑著推著坐著輪椅的周歡,低聲的在他耳邊說道,“要不是周叔叔為我寫了那麽多曲子,我也不會一下子紅了起來。”


    這一席話如果傳到了外麵,估計會引發軒然大波,白飛飛一直說那些歌曲是她原創的,但有誰知道真正的幕後功臣是周歡?


    三年前,海倫準備破碎虛空,同時兩個小女孩也自信滿滿加上想要去進行報仇,於是在火爐邊,海倫為她們規劃了未來。


    當然兩個老妖怪不會說真話,隻是說為師看你塵緣未盡,凡根未斷,門外的桃子紅了綠了七年了,你們兩個毛孩子到了下山的時候了。


    女孩們哭的淚水漣漣,師父同時嚴厲的告訴他們,你們這兩個惹禍精,下山後要是敢提及一句為師的名字……不好意思,走錯西遊記的片場了,老妖怪為出山的孩子們準備了一些禮物。


    海倫雖然離開政壇幾十年了,但是一些過往的經驗,加上在情報局安排的棋子,以及積累的金錢,這些東西再加上海倫的教導,能讓兩個女孩進入了社會之後免去十年的奮鬥。


    辦公室裏麵很潔淨,很樸素,兩三張白飛飛的玉照擺在了牆上,還有一些獎杯陳列。


    “周叔叔,這些都是我獲得的獎項,你看……”


    女孩正在給周歡介紹著什麽,白飛飛的助理跑了過來,神情非常的憤怒。


    “怎麽了?”


    “有人摘桃子!”


    白飛飛的這段時間正在進行一係列的慈善義演,演出到了最後三場了,結果碰上了周歡這種事情,於是今天的義演讓別的人代替,結果另一個大明星從天而降,代替了白飛飛的位置。


    聽起來很不錯是不是?但是這對於白飛飛一點都不公平。


    這種政府組織的慈善義演,和一些商業的拍賣會、演出會不一樣,往往需要大量的時間,大部分明星根本就不參與,就像是被政府指定的免費辯護律師一樣,能出現的都是走過場或者才畢業的人。


    政府組織的慈善義演,當然不會給演員高價,也沒有很好的後勤保障,往往參加的都是不出名的藝人或者三流演員,大明星如果真的要參加了,往往也有幕後的交易。


    但白飛飛不一樣。


    成名的三年裏,白飛飛一直堅持著一些事情。


    除了正常出唱片以及一些極少數的商業活動之外,她頻繁的出現在一些慈善演唱會和幫助他人的社會活動中。


    這樣的性價比極低的堅持,讓她得到了不少美譽——至於說為什麽性價比極低,當然是因為你這麽多的付出,真不如捐錢好看。


    你辛辛苦苦跟團演出兩個月,如果去做商業演出和廣告拍片,拿出賺到的十分之一捐出來,再拿出來一點點錢請水軍,馬上就會被吹得天翻地覆,完美無缺了。


    而參加這些慈善演出,去的是窮山僻壤,去的是中小城市,又有多少人關注?


    當然,這種努力的付出,這種真心的投入,也並不是沒有用處,沒有民眾是笨蛋,也沒有官員是白癡,隻不過這條路太苦太累,能走成功的人,早就一飛衝天了。


    三年的努力和堅持,讓白飛飛多了一批真正的粉絲,無論是災區和她握手的民眾,還是聆聽了她歌喉的普通民眾,或者那些誌願者,或者那些根本不會出錢買昂貴演唱會的人等等,不少人對她產生了好感。


    明星除了基本盤的粉絲之外,最需要的是讓民眾對她產生好感,而這種好感,真的是萬金不換。


    這也是許許多多的大明星頻繁出於慈善場所,冒著詐捐被揭露的風險等等,也要參與進來的緣故。


    有人估算過,白飛飛這三年來,至少損失了三個億以上,這還不算其中擔負的風險,丟失的機會等等——曾經有位大導演的新作有心於白飛飛,但還是白飛飛推辭了,因為她要去參加真正的慈善活動,而這個角色後來被一位天後搶到了。


    “怎麽摘桃子了?”


    白飛飛眨著眼睛問道。


    “是林嘉歌,她替代了飛飛的位置之後,還讓人放出風,用模糊的筆法讓人以為這次慈善巡回演唱會她才是主角。”


    “嗯。”


    “本來這沒有什麽,她參加一場,隻是臨時參加,剩下的兩場,包括最後在東陽市的演唱會,主辦方居然通知我們,不用去了。”


    東陽市的演唱會,是這一係列慈善演唱會的最終場,某個省會的首府,到時候會全國轉播,為這一係列活動奠定基調。


    林嘉歌代替了白飛飛,成為了演唱會的壓軸主唱,這簡直是太讓人惡心了。


    前麵的小縣城,前麵的山溝鄉鎮,一次次演唱會,如果沒有白飛飛出場壓軸——那些演出會是不會上衛星台等的節目的,最多在當地電視台進行播放,好不容易這個演唱會火了起來,掀起了社會話題,卻有人過來摘桃子。


    也許有人會說,大家都是明眼人,都看到了你之前的努力,這又有什麽呢?


    對於這種聖母婊,根本就不用爭論,你把工作做好了,然後匯報的時候沒有你,提名的時候沒有你,你會怎麽想?


    就像是有人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你的臉上!


    白飛飛的臉色也有點白,眼圈紅了一下,肌肉哆嗦了一下,卻什麽都沒有說。


    “飛飛,我這就去發動水軍,去和林嘉歌的粉絲撕逼,這也太欺負人了,那些王八蛋!”


    助理氣的眼睛都紅了,這真是太欺負人了。


    “孫姐,別生氣,沒有我們的位置就沒有了,不要緊的,我正好陪陪周叔叔,好多年不見了,正好給我放個假。”


    “不行,飛飛你一直就是這樣,不爭不搶,好多次就被人搶走了機會,還要笑臉相迎,新聞媒體采訪你也不說什麽,你覺得你這樣值得嗎?別人隻是將你當成了白癡,當成了軟蛋,他們隻知道你好欺負,就算是被欺負到這種情況下你也不還手,你……”


    孫助理氣的全身發抖,這件事簡直是太過分了。


    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快要睡著的周歡,目光中充滿了鄙夷,白飛飛將自己的這位叔叔誇獎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但看看他那副懶洋洋的樣子,一點都不關心。


    這是怎麽樣的一位長輩?


    怪不得白飛飛從來沒有回去看過他,這樣的長輩實在是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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