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輕輕瞟了一眼,道:“林秋帆,我現在沒辦法抽開身,這些家夥隻能交給你解決了,看樣子,好像是你們雲家的人。”


    林秋帆點了點頭。


    他走到眾人麵前,行了個禮,隨後,從懷中拿出一塊虎符,道:“眾將聽令!吾乃大燕國,鎮國大將軍,雲鎮燕麾下副將,林秋帆。兵印虎符在手,不得造次。”


    看到林秋帆和他手上的兵印虎符後,眾將士將手上的兵器放了下來,一名士兵走向前,對著林秋帆單膝下跪,雙手抱拳道:“將軍,造次了。”


    唐墨聽著他們的對話,挑了挑眉,他沒想到,林秋帆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是鎮國大將軍的副將。


    就在此時,人群向兩邊散開,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被人緩緩推了出來。


    那老人一襲滄桑的白發,隨意地搭在身前,依稀的眉毛下,那雙渾濁的眸子裏,透露著一股威嚴與殺氣。


    沒有在戰場上拚殺過的人,一定不會有這般魄力。


    “帆兒,這發生了什麽。”老人問道。


    林秋帆單膝跪下,對著老人行禮道:“將軍,這位便是白天與將軍提到過的先生,方才,發生了許多事情,等下去,我向將軍一一道來。”


    雲鎮燕的眉毛動了動,他示意後麵的將士把他推到唐墨身邊,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龍泉劍,雲鎮燕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人。


    雲鎮燕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誤會一場,將士們,退下吧,先生,還勞煩您多費心啊。”


    唐墨道:“將軍,我現在得專心為小姐施法,無法抽開身向將軍行禮,還請將軍多多包含。”


    雲鎮燕趕忙擺擺手,道:“等法事完成,帶先生去客房歇息,以後先生就是我們雲家的大恩人了。”


    唐墨謝過雲鎮燕後,雲鎮燕帶著士兵撤了,留了兩個士兵給唐墨看門。


    不知過了多久……


    唐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長長地舒了口氣。


    雲落花身上的封印咒,總算是下好了,這樣能夠保證雲落花的封印不會鬆動,自己也能鬆口氣。


    唐墨走出房門,看著滿天星河,估摸著時間,大概還有一個時辰不到就要天亮了,囑咐著了士兵兩句,隨後一名士兵就帶著他去了客房歇息。


    這一覺,唐墨睡的很沉。


    他沒有做夢,也沒有人來打擾他。


    在他沉睡之時,門外有個不是很高的黑影,停頓了一會兒後,離開了。


    月上柳梢頭。


    等唐墨再醒過來的時候,他揉了揉眼睛,看看外麵的景色,居然又是深夜,他伸了個懶腰,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愣,隨後去洗漱。


    他走到門口後,門口的將士對他微微的鞠了一躬,唐墨敏銳的察覺到,這兩個人,不是他睡前的那兩個將士。


    不過也正常,守了他一天了,也該去歇息歇息了。


    這種小事對別人來說可能在正常不過,根本不會發覺,可對唐墨來說,這是可能會害他丟命的事情。


    這十幾年間,唐墨就是這樣東躲xz,才活下來的。


    剛離開師傅的那幾年,龍虎山的人,可沒有停止搜尋過他的蹤跡,也是那幾年,鍛煉了唐墨這一身敏銳的洞察力。


    “唐墨先生,老爺已經在客廳,久等了。”


    將士說道。


    唐墨點了點頭,在跟著士兵過去的路上時,唐墨偶然問了一句:“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回先生的話,已經是子時了。”


    唐墨挑了挑眉,問道:“你們將軍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回先生的話,我們老爺,是我們雲城出了名的大好人。自己其實生活跟的很拮據,聖上每個月發的餉銀,都被捐給了雲城老百姓,也算是雲城老百姓心中的清官啊。”


    對於這個說法,唐墨倒是早有耳聞。


    雲鎮燕是燕國的奇將之一,領兵數十載,從未打過一次百仗,敵人聽到他的名字就聞風喪膽,已經再無戰意。


    雲鎮燕對雲城的照顧,也不愧對他這將軍名號,雲城以前隻是一個小小的縣城,現如今已經發達到名聲享譽內外的大城了。


    整座城也是以他的姓命名。


    “將軍府出現的這些異象,持續多久了?”唐墨問道。


    “異象?什麽異象?”那將士問道。


    “哦,回先生的話,我是剛來的,所以對這些,並不太知情。”將士說道。


    唐墨抿了抿嘴,沒多問什麽。


    走到大廳內,雲鎮燕已經早早地坐在那裏等著他了。


    雖然隻是坐在輪椅上,雖然麵目慈祥,可老人身上展現出的那股壓迫感,和眉宇間釋放出的那種威嚴,依舊讓唐墨打了個寒顫。


    唐墨相信,老人身上背負著的亡魂,可不是唐墨能夠想象的。


    雲鎮燕這樣的人,被厲鬼纏身,很正常。


    但這又是個很矛盾的事情。


    以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厲鬼看到,都要繞道走,可無奈死在他刀下的亡魂,又要尋他報仇,無奈之下,隻能找到他的子嗣。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循環,父債子償吧。


    “先生師出哪門啊?”雲鎮燕笑問道。


    “回將軍的話,後生無門無派,自學成才。”對於這樣的老油條,唐墨自然要保留很多,小心對話。


    雲鎮燕笑了笑,道:“先生那劍,怕是龍虎山的劍吧?”


    唐墨撇了撇眉,手已經背在後麵,身體暗暗調動金光咒。


    “先生也不用防備,隻是老夫,早年間有過一個戰友,也是師出龍虎山,他使過一招金光咒,老夫跟剛才先生身上的光,很像,所以老夫便是問問。”


    “如果先生不方便作答,老夫自然不會強求。”雲鎮燕笑著撫了撫自己的胡子。


    聽到這,唐墨算是鬆了口氣,要知道,他的身份,可以說算得上龍虎山頭號通緝弟子了,如果他的身份被暴露,是一件特別麻煩的事情,而且,如果雲鎮燕知道什麽的話,這裏可是敵人的地盤,對付他這種雄霸一方的將軍,還算得上很棘手的。


    驅鬼,他在行。


    砍人,他可還差點。


    “將軍,能仔細跟我說說最近發生了什麽嗎。”唐墨問道。


    雲鎮燕歎了口氣,砸了砸嘴,道:“怕是老夫,一生殺的人太多了,那些厲鬼,找上門來了吧。”


    “這段時間,我時常會夢到那些被我殺過的人,在夢裏向我討伐,我孤身一人,他們千軍萬馬。”


    “我想,這一切都是報應啊,父債子償。算了,不說也罷。”


    “還請將軍放心,將軍的愛女,我一定會想辦法救過來的。”唐墨道。


    雲鎮燕向唐墨作了個揖,道:“老夫,在這裏謝過先生了。”


    “將軍言重了,將軍這大禮,我一介草民,可接不住啊。”唐墨和雲鎮燕對視一眼,彼此笑了起來。


    “好,唐墨,你的性格我很喜歡,以後有用得到老夫的地方,盡管開口,若是想加入我雲家軍,一句話的事。”


    唐墨連忙擺了擺手,道:“唐墨隻是一介草民,閑雲野鶴慣了,軍府的生活,可不適合我。”


    “對了,將軍,林秋帆呢。”唐墨問道。


    “他啊,在西邊的房間。”


    唐墨點了點頭,道:“那今天還先失陪了,將軍,草民和秋帆還有要事商量,我們來日在談。”


    “好,別改日了,就陰天吧,我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來。”


    兩人分別了之後,雲鎮燕看著唐墨的背影,似乎在思考什麽,臉上總是帶著笑意。


    唐墨來到林秋帆的房間,輕輕的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林秋帆看到是唐墨,連忙起身迎接,唐墨坐在椅子上,林秋帆問道:“小姐的病情有些好轉了嗎。”


    “暫無大礙,我們三日之後,準備出發前往龍虎山吧。”唐墨道。


    林秋帆點了點頭。


    “不過,有些事情我要先跟你說清楚。”唐墨道。


    “我和龍虎……有些淵源……有些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釋清楚的,你隻要記住,去了以後,我的身份是你的隨從,不要暴露的我名字,也不要暴露我會道法,你稱呼我為李茉便可。”


    林秋帆愣了一下,也沒多問,點了點頭。


    對著唐墨抱拳作揖。


    唐墨看著他的作揖禮,愣了一下,道:“你的作揖禮……誰教你的。”


    林秋帆顯然也是蒙住了,說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男性的作揖禮,為右手覆左手,而林秋帆的作揖禮,確實左手覆右手,屬實有些奇怪。


    “不應該是右手覆左手嗎?你為什麽,左手覆右手?你難道是左撇子嗎?”唐墨問道。。


    林秋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有些摸不著頭腦。


    “先生,您是不是太累了,有些眼花?我這就是右手覆左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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