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明媚,風和日暖,藍天之上,白雲如絲,分外美麗。


    一輛由兩個青年駕馭的四輪馬車,緩緩從青州城東門行出,馬車周圍由十八騎拱衛,他們身著寒衣,腰佩彎刀,臉帶麵罩,頭蒙黑巾,隻露雙眼,外身還披著黑色長披風。


    馬車後則是一隊黑甲黑袍的騎兵,他們頭盔上也帶著猙獰的麵罩,手執長槍,腰佩鋼刀,隻露出冷厲的雙眼,泛著攝人心魄的寒光。


    雖然這一群武裝到了牙齒的魔鬼沒打旗號,但青州城的百姓都知道這是定遠將軍棠平的隊伍!


    不說這隻軍隊那讓人聞風喪膽的戰績,單單看賣相就是無與倫比的!


    如今風頭最盛的定遠將軍奉旨回京都述職,這是最近青州城百姓嘴裏的熱門話題,每當人們聊起前不久那場幾百人就屠殺了胡人萬餘人的戰役,除了敬佩外都會好奇定遠將軍立下如此戰功,陛下招他回京都會有什麽樣的安排。


    是的,就在一周前,京都的天使帶著慶國皇帝陛下的詔書來到青州城,給棠平封了個澹州縣男爵,官升至六品上定遠將軍,而他如今統領的一營士卒,除戰損外的人馬全部劃給他充當他的親兵,同時還要求在接到詔書的一周內帶著本部人馬回京都述職。


    此時棠平正躺在寬敞的車廂內,手裏拿著一本話本遊記,一邊吃著穀風遞過來的水果一邊翻看著,好不愜意!


    “少爺,我們這次回去,還會再來青州嗎?”


    在青州城呆了兩年多,驟然間就要離開,少女心裏頭還是十分不舍的。


    “這要看情況,怎麽,你不想回去嗎?”


    微微動了下身子,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棠平笑眯眯的反問一句。


    穀風這丫頭平時看起來安安靜靜的,但做事卻絲毫不含糊,這兩年在青州這裏把府裏的生活安排的妥妥帖帖,所以頗得棠平看重。


    “青州城不比澹州,出來這麽長時間肯定是想回去的,隻是覺得有些不舍。”


    搖了搖頭,穀風認真的回答。


    “嗯!可以理解,小孩子總是會多愁善感。”


    ……


    就在棠平出發的同一天,澹州城也有一隊人馬朝京都出發。


    “藤大,這都已經離開澹州很遠了,能不能告訴我,我父親這次讓我入京,到底是因為什麽?”


    比起棠平,範閑可是更加會享受,他的馬車上鋪滿雪白的被褥,十分軟和,在車內都感受不到顛簸。


    此時範閑正舒服的躺在車廂裏,但陪同他的可不是溫柔可人的小丫頭,而是個粗壯的糙漢藤子京。


    對於範閑的問話,藤子京有些猶豫,似乎有些不好說出口。


    “您是知道我的出身,所以難免會有些擔心。”


    範閑清亮無比的眼睛,盯著藤子京柔聲試探道。


    沉默了一會之後,藤子京還是覺定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訴範閑,畢竟前不久他還饒了自己一命,這樣想著便開口說道:“伯爵大人這次急著要讓你回京都,其實是伯爵大人給你準備了一門親事。”


    “親事!”


    聞言範閑一臉錯愕。


    看著這個一直都很穩重的少年,因為自己的話正一臉吃驚的模樣,藤子京再也保持不住慣有的嚴肅,漏出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


    慶國京都,重重深宮之中,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金光,朱紅色的高牆無來由的給人一股壓迫感,顯得莊嚴無比。


    皇宮深處的某個房間內,天下最有權力的慶國皇帝陛下隨意的椅坐在龍榻上,此刻身著水青綢製作的便服,腰間紮著一條盤龍金絲帶,頭發半束的他並沒有如他所管轄的疆土那般有氣勢。


    “候公公,你說這陳萍萍到底要做什麽?”手裏拿著一封由監察院遞上來的秘奏,皇帝輕聲詢問在一旁侍候的中年太監。


    聞言中年太監可不敢胡亂回答,畢竟陛下這話裏可是涉及到陳萍萍,陳萍萍可是手握監察院這種恐怖且暴力的權力機構,萬一一個不小心把人給得罪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想了想候公公才躬著身子謹慎的開口說道:“奴才哪裏能明白陳大人在某算什麽,不過以陳大人對陛下的忠心,想來也不會做什麽危害陛下或慶國的事。”


    皇帝平靜的撇了一眼候公公,慶國並不講究殿前儀範,但他也理解候公公的謹慎,沉默一會他又幽幽的說道:“你也覺得陳萍萍是忠臣?”


    聽著這位九五之尊那語氣幽幽的話語,候公公有些驚懼,服侍陛下多年的他,可是知道眼前這位主子是有多麽可怕的。


    他也不敢多想,躬著的腰也彎得更低了些,頭也不敢抬的回道:“如陳大人不是忠臣,陛下怎會讓他掌管監察院?再說陛下您英明神武,他陳大人敢不忠於您嗎?”


    “嗯,這樣說來,也有幾分道理。”皇帝輕輕嗯了一聲,似乎是覺得事情就該如同候公公所言。


    候公公本來是驚的不行,心裏還想著陛下怎麽就突然懷疑起陳萍萍的忠誠了,現在看來陛下可能也就是隨意問問而已。


    “那陳萍萍跟朕索要新進的定遠將軍,朕同意了,你記得給陳萍萍傳旨。”


    皇帝合上手中的奏折平靜看著候公公。


    “原來如此。”候公公這才明白陛下剛剛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他這才悄悄直起身子,微笑道:“是,奴才記下了。”


    見皇帝陛下恢複平靜,不似剛剛那般嚇人,候公公便又開口寬慰道:“定遠將軍年少有為,陳大人看上他也很正常,再說他就算在監察院任職不還是陛下的臣子嗎,反正都是為陛下做事,隻要不浪費人才,在哪兒為陛下盡忠其實都一樣。”


    “嗬嗬!”皇帝半眯著眼睛,嗬嗬笑道:“你這老貨,什麽時候這麽會講話了?”說著還抬手點了點他。


    見皇帝果然如同自己猜測的那樣,候公公也就大著膽子繼續拍馬屁道:“奴才說的都是事實,陛下心裏也肯定早就明了,隻是愛惜英才才會這般生氣。”


    雖然馬屁聽著讓人舒服,但偶爾聽一兩句就可以了,長篇大論的還是算了,皇帝揮手打斷道:“行了,你先去給陳萍萍傳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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