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什麽感覺?”


    棠平放下手中酒杯,雖然心裏微微發毛,臉上卻是一片恭謹,低垂著眼簾,不理會場中眾人投來的眼光,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出列,恭敬的朝端坐禦台上的太後和皇帝彎腰拱手,郎聲說道:“不敢當太後的誇獎,外臣就是棠平,願意和北齊諸位將軍交流一二。”


    棠平的顏值還是挺能打的,年輕的太後看見他時,雙眼微微發亮,輕笑一聲,說道:“不錯不錯!”


    也不知道太後這兩聲不錯指的是什麽,棠平神色不變,微微抬頭好奇的望向高台,不過距離太遠,他也看不清禦台上兩位貴人的神色,隻能再次行了一禮,說道:“謝太後誇讚,外臣愧領。”


    “棠將軍有意,不知哪位愛卿願意同他在殿前交流一番?”聽到棠平不客氣的回答,太後絲毫沒有動怒的意思,反而覺得極有意思,便溫柔的擺手說道:“不過棠將也說了,隻是交流,所以希望諸位不論勝負,點到為止就行。”


    聞言,坐在太後旁邊的皇帝,也是抬眼望著殿中的群臣說道:“隻是交流,誰要是自問無法控製出手的力度,那便不要出來獻醜了。”


    皇帝這話,聽得群臣都是心頭一凜,因為確實有許多人想給棠平來了點手段。


    ……雖然不知道太後和皇帝,為什麽要維護南朝臣子,但這不影響場中武將的熱情。待皇帝的話音剛剛落下,便有一位武將從角落走出,對著太後與皇帝一禮,沉聲說道:“臣,成樸竹,願同慶國棠將軍交流一下。”


    太後與皇帝皆是微微頷首,成樸竹是狼桃的徒弟,以他的水準出來和棠平過手,倒也頗為合適。


    成樸竹見太後和皇帝都已經應允,他這才轉身向棠平行了一禮,沉聲道:“久聞棠將軍威名,以往卻是沒有機會一見,今夜希望棠將軍不吝賜教。”


    有腦海的記憶,棠平是知道眼前這人的底細,他眼角餘光瞥了狼桃一眼,然後對成樸竹微微一笑,開口道:“早就想和天一派高徒交流了,希望這次不會讓成大人失望。”


    《一劍獨尊》


    成樸竹沉聲應道:“請大人指點。”


    “用兵器嗎?”棠平沒再客套,直接了當的說道。


    成樸竹轉頭看向高台,躬身一禮,說道:“請陛下準我用刀。”


    “準了。”少年天子用欣賞的眼光看著成樸竹,麵帶嘉許地說道:“此次純屬武道交流,莫將他看作朝廷的顏麵,用心去做,不論成敗,朕與母後都會有賞。”


    身為壽宴主角,太後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然後再次頷首,沒有多說什麽。


    看著這和和氣氣的場麵,範閑卻是不太願意了,心想馬上就要啟程回國,也不在乎會不會得罪北齊朝臣,他眼眸一轉,便高聲對棠平道:“棠將軍,點到為止,切莫讓成大人難堪。”


    ……場中嘩然,未曾戰,先言勝。這囂張的話語,頓時讓殿中的北齊官員動了真怒。


    這人啊,往往就是你缺少什麽,往往就會下意識在意什麽。就好比慶國國宴喜吟詩作賦,而北齊這裏則是看中武力比鬥,如今範閑這話一出,成樸竹哪還有不動真怒之理。


    ……不提場中氣氛如何,不多時,就有小太監從大殿外,送來兩柄長刀。


    在眾人熱切的目光中,場中二人皆持刀而立,也不見二人有何動作,一股奇妙的感覺就縈繞在大殿中央。不同於成樸竹的那種狂霸爆裂,棠平一人一刀,身上沒有半點威勢和壓迫感,站在那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


    見棠平就這麽隨意的持刀立在場中,別人或許感覺不到,但與他對麵而立的成樸竹,就感覺自己在麵對著蟄伏的恐怖存在,他看似渾身破綻,卻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殺!”深吸一口氣,成樸竹將腦海中的一切雜念摒棄,迅速拔刀而出,運使真氣,灌注到自己的手腕之中,然後整個人就化作一道影子衝向棠平。


    刀芒如雪一般綻放!


    十餘步的距離轉瞬即至,但棠平麵上依舊是風輕雲淡,刀未出鞘,隻是隨意一揮,便擋開成樸竹的攻擊。


    刀身與刀鞘的摩擦碰撞,發出一聲令人覺得刺耳的聲響。


    成樸竹感覺自己是被羞辱了,自己幾乎是全力動手,而對方……


    “七品武者中,你算是不錯的了,但還不夠!”棠平笑著對近在咫尺的成樸竹說道:“退去,換個有意思的來。”話落,真氣稍微一鼓動,也不見有什麽華麗的招式,棠平一刀直接劈向成樸竹。


    由於距離較近,棠平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劈,成樸竹知道自己是躲不開的,隻能是雙手全力握手彎刀抵擋。


    “碰!”眾人看到棠平刀未出鞘,輕輕劈在成樸竹的彎刀之上,一聲悶響後,棠平依舊鬆鬆垮垮立在原地,成樸竹則是漲紅著臉倒飛而出。


    “假的吧?這哪裏是高手對決,分明是假打嘛。”


    “籲……”


    倒飛出兩丈距離,剛剛落地站定,還沒來得及壓製住體內翻湧的氣血,便聽到同僚們的議論和加噓聲。


    ……“住手。”見成樸竹被場中議論影響,雙目已經是充滿血絲。狼桃眉角微皺,便出聲叫停,然後看著成樸竹說道:“還不謝謝人家手下留情。”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實力如此懸殊,狼桃自然不會去責怪自己徒弟。


    “多謝棠將軍指點!”聽到老師的聲音,成樸竹恢複了理智,他恭敬的朝棠平彎腰拱手道了謝。


    “都說了,隻是交流一下而已。”擺了擺手,棠平十分大度的避開成樸竹這一禮。


    “聞名不如見麵,棠將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九品上的高手,佩服、佩服!”話音一落,本還端坐案幾之後的狼桃,須臾間便出現在成樸竹與棠平中間,他雙目緊盯著棠平說道:“你我來較量一下如何?”


    不說狼桃現在有‘傷’在身,就是全盛時期的他,棠平也不會怕,拱了拱手,依舊是微笑應道:“國師願屈尊交流,那是棠某的榮幸,您請。”


    群臣本就覺得成樸竹敗得有些莫名,現在一聽國師的話,哪裏還不知這是不對等的對戰,頓時議論紛紛,不過棠平雖然言語有些輕狂,但也留手了,他們便不好出聲指責。


    “範大人,這狼桃乃是苦荷的大弟子,棠將軍……”見場中局勢再變,林文林靜兩兄弟便湊到範閑耳邊有些擔憂地說道。


    範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容很是自矜地回應道:“沒事,有人會救場的。”


    果不其然,在範閑話音一落,便有一道,輕柔中帶著些許慵懶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師兄,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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