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內。


    劉羽夜坐在床上,張北將茶水遞到他手中,然後坐在旁邊椅子上。


    “劉叔,利欽裏越來越囂張了。”


    劉羽夜一口氣把茶水喝進嘴裏,頓了兩秒,一咕嚕咽下,長舒口氣才緩緩開口:“先整理一下大班街的情況吧,幫著收拾一下垃圾,其他的稍後再談。”


    張北點頭,又想起什麽:“對了,剛才我在外麵遇到一個小家夥,身手挺不錯,他幫我抓住了那個漏網之魚,現在在客房,您打算見他嗎?聽他的口音應該是來自中國大陸。”


    放好茶杯,劉羽夜嘴角上揚:“一個小家夥大老遠跑來找我?在這個特殊的時候,裏麵的故事興許是個有趣的插曲。”


    張北起身道:“那好,我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說著他幫劉羽夜放下枕頭,劉羽夜自嘲道:“好好好,我這把老骨頭也經不起折騰了!”就勢躺下,“小北,那份情報……我改主意了,暫時別管馬克那邊的事情,派人暗中監視著,先把其他不安定因素清一清,太吵了!”


    一直跟隨劉羽夜創業至今的張北,在去澳洲進修之後,個人實力接近圓滿,加上他長久以來的領導能力,讓他已經能夠獨當一麵。張北歸來,劉羽夜便打算退居二線,享受清淨了。


    張北輕輕關好門離開。


    中爪省馬蘭城。


    利欽裏冷漠的盯著伏在地上不住發抖的殺手,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翹著的腳一甩一甩的。屋內的氣氛有些局促,站在兩邊的六名下屬也一動不動。


    不知誰咽了一口唾沫,局勢就爆炸了。


    利欽裏一直在蕩著的那隻腳,紮實地踢在殺手的臉上,殺手的頭就像被鐵錘重擊一般七竅噴血,整個身體滑向一邊,直到牆壁和他的腦袋親密接觸。


    殺手抽抽著,腦袋下淌著血,眼看是沒救了。


    兩名下屬自覺的站過來,抬起殺手麻溜的出了這間屋子。其餘兩名下屬幽怨的看著那倆人離開,他們怪自己反應慢,恨兩人反應太快。


    這間屋子根本不是人待的!


    原因?就在於利欽裏和他身邊的女助理,一位高階中段異士,不怒自威!


    “誰來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我沒有收到張北提前回來的消息?”


    一個個的肌肉一僵,站的更筆直了,比那隊伍裏的士兵還要直那麽幾分。


    “哼!”


    眾人被這老煙槍嗓子一聲震得心狂跳,唯有一人似乎例外。


    那是一名年輕男子,留著些胡須,臉龐剛硬,一雙眼睛精雕細琢,明亮如鑽。


    利欽裏站到這男子麵前兩公分處,平視著這雙明眸,眼睛逐漸眯成了縫,一偏頭,笑了。


    年輕男子對此仍是毫不動容。


    利欽裏開口:“奎特,你來解釋解釋。”


    站在年輕男子旁邊的黑臉中年嚇了一跳,瞥了一眼女助理,忙應道:“是,是。”接著冷汗就刷刷的流下來了。


    奎特強作鎮定的緩緩回答:“大人,這個……咳咳,是情報處疏忽了,非常抱歉……”


    “啪!”奎特臉上留下一個碩大的手印,鮮血從他的鼻子噴湧出來。


    利欽裏對“非常抱歉”已經聽煩了,剛才那個殺手一個勁的抱歉他就很不爽了,奎特還來!不被扇耳光才怪!


    利欽裏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都市夜景,一言不發。


    畫麵定格一樣的大廳內,無人敢動,利欽裏帶來的兩名屬下是懾於他的手段,而奎特則忌憚於女助理。


    在近乎凝固的空氣中,一個聲音拯救了他們。


    “大人,此次行動的七個人皆為雇傭殺手,被警察抓捕的兄弟也不過被拘留一段時間,本質上我們並未損失。另外,這次行動也給我們提供了一些可靠情報,張北實力大增,劉羽夜對馬克的態度和對我們的上心程度是有所變化的,再有的話,就是那個格裏?讓。”


    直到聽到“格裏?讓”,無動於衷的利欽裏終於動容,轉過身來:“格裏?讓?那個大戶的弟弟?怎麽是他來?”


    年輕男子眼神微妙,不作聲。


    利欽裏皺眉喝道:“倉,別賣關子!”


    年輕男子倉神秘道:“也許接下來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隻是會需要些時間。”


    利欽裏似懂非懂,這令他很煩,卻不知說什麽。


    ……


    總算是吃了點高能量的食物,何許覺得周身都暖和了。


    躺在床上,他尋思著要不要回夢境世界,自從上一次見過東師傅後,後來數天自己一個人在靜岡小屋訓練,沒再見過他。


    眼皮還未等他思量清楚,就兀自蓋了下來,不知不覺他就陷入沉睡……


    不然他受驚一樣,猛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天花板,而是……


    一張臉!


    何許嚇得跳了起來,把那人撞得眼冒金星,抱頭直喊“哎喲喲”。


    他打量著四周的景物,夜晚,垃圾,垃圾,垃圾……


    感情這就是個垃圾場啊!


    何許注視著眼前這個捂著鼻子的女孩,下意識用漢語問道:“你好,這裏是哪裏?”


    那女孩揉著鼻子沒好氣的瞪著他:“喂你神經病吧,穿成這樣睡在垃圾桶,變態吧!”


    何許被罵懵了,低頭看身上。哦,尷尬的短衣短褲。


    他撓撓頭,尬笑兩聲幹咳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請你務必告訴我,這是什麽地方?”


    女孩用古怪的眼神盯著何許,圍著他轉了一圈,才悠悠說道:“火星人,你在地球亞洲中國,回不去了!”說完她提起地上的工具盒轉身就走。


    何許的臉跟苦瓜似的,拉的老長。


    夢境國度啊,說穿就穿了,我還沒想好呢……


    何許小跑追上女孩,問道:“嗯嗯,真的對不起,我下意識就跳起來的,誰讓你靠我那麽近。這具體是哪裏啊?”


    女孩專心走路,好像在她眼裏,昏黃路燈下隻有自己的影子一樣。


    何許見她不說話,有點蒙圈。


    “喂,真的對不起啦,哎嘶——”


    何許抬起腳檢查腳心,女孩聞聲也停下來,轉身看見他掰腳。


    一塊金屬廢渣硌了他腳一下,才讓他想起自己赤腳在危險的垃圾場跑來跑去。


    女孩無奈道:“你真有病啊,還光著腳出來溜達,怕不是從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何許攤攤手,表示不知道。


    女孩打開工具盒,拿出手電照亮了地麵:“你慢點走吧,這裏地方很多廢棄的尖銳物的。”


    何許表示感謝。


    “你怎麽會在這裏的?”何許提問。


    “這裏是我家的垃圾場,我自然在這。”女孩答到。


    “喔,那這裏是哪裏呢?”


    “你真不知道?”“真的。”


    “哇,你該不會是被人丟在這裏的吧?得罪誰了?”


    “沒那回事,我知道怎麽來的,我隻是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錢江市。”


    “原來如此。那邊應該就是城市了吧?”何許指著天邊的霓虹。


    女孩點點頭。


    轉過一個拐角,出現了一棟破舊小樓和一間大型庫房,圍欄圍了小樓一周,庫房堆滿了廢棄物,一輛小貨車停在圍欄門口,瀝青公路延伸老遠,在路燈下顯得有些荒涼。


    女孩打開圍欄大門,一條大狗搖著尾巴迎上前來。


    “小黑,我回來了。”女孩微笑著摸摸它的頭。


    何許見到大狗有點心虛,幸好它沒有狂吠。


    “它很乖的。”女孩見狀安撫道。


    “謝謝。”何許跟進小樓。進門發現,屋內屋外完全是兩個世界,撲麵而來的溫暖氣息讓何許對家的認識有了新的升格。溫馨、樸素,這正是他想要的未來!有一瞬間,他都想多留一會兒。


    何許環顧四周,喃喃自語:“普通人家,電視飯桌座椅,再簡單不過了,搭配的竟有如此效果……”


    女孩耳尖的聽到聲音,一邊放下工具盒,換下外衣鞋子,一邊回道:“因為有家人存在,將寒冷孤寂磨成了溫暖愜意,若非如此,怎麽會令人感歎呢?”


    女孩丟給他一雙拖鞋,何許穿著坐在凳子上,看著她端茶倒水:“這房間布置的太講究了!”


    背對著何許的女孩嘴角上揚,謙虛道:“過獎了。”


    “小衿,有客人嗎?”樓梯上下來一位白發老伯。


    女孩小衿回道:“隻是一個過路的旅人,爺爺。”


    何許一副不想解釋的表情。


    “小衿,你爸還沒回來啊?”老伯一邊朝何許走來,一邊問道。或許起身問候,老伯笑吟吟的點頭。


    小衿看了眼時間,放下紮起的頭發,往廚房邊走邊回到:“還沒呢,估計快回來了。”


    老伯和何許相對而坐。


    “小夥子,你叫啥呀?”老伯眨巴眨巴眼睛問道。


    何許稍顯局促:“額……”


    “你可以叫我楊爺爺。”


    “我叫何許,楊爺爺。”


    楊老伯樂嗬嗬的說道:“哦?這名字不錯,何許人也?哈哈哈……”


    何許尬笑道:“哈,楊爺爺謬讚了。”


    “那小許是幹什麽工作的呢?”


    何許呼吸一窒,不知如何作答:“哎,最近出了點事兒……”


    楊老伯眼裏的光閃爍了一下:“哦!那倒可行,之前是就讀於哪所學校啊?有女朋友嗎?”


    何許聽迷糊了,怎麽還問起學校了?


    楊小衿探出頭來:“爺爺,你問什麽呢?人家隱私就別問了!”


    楊老伯擺擺手:“安啦安啦,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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