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死我了...”


    白樹此時已經從米缸的糞水裏爬出來了,體內的灼燒感消失,隻剩下了傷勢帶來的劇痛,雖然減緩了不少,但一樣不好受。


    “少爺,這粥...您喝麽?”


    “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在修煉...”


    “哪有修煉泡大糞的?”


    白樹滿臉黑線,眼看繞不過去,最終不再提這個問題,給了點封口費,便匆匆離開。


    他趕緊去泡了個澡,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物,回到了自己的醫藥室裏,開始療傷。


    “經脈撕裂,皮肉灼傷,得先接脈,然後外敷藥散才行。”


    白樹咬著牙,將手指伸進皮膚破裂的傷口內,忍著痛,將血漿之中破裂的脈絡對齊。


    鮮血頓時溢出,淌在了地上。


    白樹冷汗直流,他從沒想過修煉如此痛苦,但忍受劇痛的同時,他心中也十分驚異。


    “不對,以我現在的出血量,在沒輸血的情況下我應該已經意識不清了才對,可我意識清晰,甚至非常的亢奮,怎麽回事?太反常了。”


    白樹忍著痛,另一隻手剛剛拿來縫合脈絡和傷口的針線,還沒下手,就停在了半空。


    “愈合了?這...才半柱香不到?”


    白樹駭然,自己剛剛對齊的脈絡,此時竟然已經長在了一起!


    這對凡人來說,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這樣的傷勢,起碼要縫合幾十針,然後調養個把月才行。


    “是感氣一重帶來的回複效果麽?不對...就連感氣五重的雲彬都沒有這麽離譜的回複力,是【星雲訣】的效果?”


    白樹想到這裏,立即閉眼,感受到了正沉浮於自己氣海之中的靈氣渦旋。


    “像輪太陽一樣璀璨...這哪裏還是氣旋,分明就是靈氣形成的洞天!”


    白樹駭然,普通的氣旋雲彬給自己形容過,就是那些靈氣顆粒組成的漩渦,閃爍著微弱的光輝。


    但自己體內的氣旋,更像是一輪璀璨的烈陽,如同門戶,甚至是傳說中可以淬煉靈氣溫養己身的洞天!


    “【星雲訣】,絕非凡品...”


    白樹此時感覺自己強悍的離譜,甚至有種能和雲彬廝殺的錯覺!


    要知道,自己可是才感氣一重啊!


    “得找機會和雲彬比比,驗證實力才行。”


    白樹剛這麽想著,突然,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很輕快,懷裏還有堅果碰撞的聲音,看來是鬆鬆。


    “白樹!你在哪?快出來!我嗑瓜子給你吃!”


    “別進來!”


    眼看鬆鬆到了門口,白樹趕緊吼了一嗓子,嚇了鬆鬆一跳。


    “不進就不進!吼那麽大聲幹嘛!”


    鬆鬆撅了撅嘴,剛想聽白樹的話,在外麵等他。


    但她的小鼻頭忽的一抽動,雙眼頓時睜大。


    “血腥味!白樹!你沒事吧!”


    聞到了血腥味,鬆鬆心中擔憂,全然忘了白樹剛剛不讓自己進來的話,懷裏的瓜子和花生等果仁撒了一地,整個人一溜煙衝進了白樹的醫室裏。


    “我沒事,別擔心。”


    鬆鬆衝了進來,白樹看著她焦急的樣子,趕緊安撫。


    但他忘了,此時自己的狀態很嚇人。


    鬆鬆衝了進來,頓時傻了眼。


    看著白樹渾身是血,猙獰的傷疤爬滿了全身,他甚至還把手指伸進傷口裏掏著什麽,皮肉都翻開,十分的可怕。


    “鬼啊!”


    鬆鬆嚇得耳朵直立,尾巴上的毛也全都炸開,然後嗷了一嗓子,雙眼一翻,板板正正的倒了下去。


    白樹看著昏倒的鬆鬆,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行,得給她弄套新功法,要去掉所有霸道的部分。”


    白樹知道自己現在恢複力驚人,於是簡單的包紮過後,就抱著鬆鬆回到了臥房,將其放到床上蓋好了被子,隨後再次來到那堆功法麵前。


    “【星雲訣】太過霸道的原因可能是因為融合太多霸道的要訣,我隻要專門將那些溫和的功法跳出來,在通過泥塔總結,相比能夠拚出更加溫和的功法。”


    說幹就幹,白樹一頭紮進了功法堆裏,這一找,就是整整一天。


    夜晚,躺在床上的鬆鬆幽幽醒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隨後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猛地彈起!


    “白樹!不要死啊!我不想再一個人了嗚嗚嗚...”


    鬆鬆哭喪個臉,可話音還沒落,白樹就端著熱乎乎的粥走了進來。


    “我還年輕呢,為什麽要死啊?別瞎說了,行了就快吃飯吧,一睡就是一天,懶死你了。”


    白樹溫和的笑著,將米粥放到了桌上。


    “白樹!你沒事嗎?”


    鬆鬆一邊叫著,一邊連滾帶爬,滿臉擔心的撲到了白樹的懷裏,然後...


    扒開了他的衣服,把臉貼在白樹的身上,四處檢查。


    “誒誒!幹什麽呢!癢!真沒事!”


    白樹沒想到鬆鬆這麽大膽,反倒是自己臉紅了起來。


    鬆鬆仔細的檢查,小鼻子還使勁抽動,似乎想聞出血腥味。


    但那是不可能的,就連白樹自己都驚訝,那麽重的傷,竟然不到兩個時辰就徹底恢複,甚至自己身上連道疤痕都沒留下,完全不合邏輯。


    要知道這才感氣一重,若是自己勤加修煉,到了更高的境界,豈不是能做到斷臂重生?


    “嗚嗚...真的沒事,太好了...”


    鬆鬆徹底的檢查了白樹的身體,在確認沒有任何傷口後,竟然雙眼一紅,縮進了白樹的懷裏。


    “白樹!我做了一個好可怕好可怕的夢!我夢到你渾身是血,還伸手從傷口裏抓東西,肉都翻出來了!”


    感受到了鬆鬆的擔憂,白樹心中一暖,摸了摸她的頭。


    “那隻是個夢,放心吧,再也不會夢到了。”


    “你答應我!絕對!絕對不準受那麽重的傷!不然...不然我...”


    鬆鬆臉頰鼓起,似乎在想什麽很重的懲罰,但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什麽,好像太重了不舍得,太輕了又怕白樹不珍視他自己。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但你先吃飯,吃完了我送你個禮物。”


    白樹看著鬆鬆的樣子,笑了起來,而鬆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天沒吃東西快餓扁了。


    她端起桌上的米粥就灌了起來,幾乎要將臉埋進去。


    而白樹,一邊搖頭苦笑,一邊將他花費整整一下午所糅合成的功法拿了出來。


    這是白樹專門從所有書籍中挑出的較為柔和的功法所拚湊的,白樹仔細閱讀後,確定不會對鬆鬆產生負麵的影響。


    “我喝完啦!白樹!你要送我什麽?是果仁糖嗎?”


    “就知道吃...”


    白樹歎了口氣,隨後將抄錄好的功法掏出,藏在背後。


    “鬆鬆,你想變強麽?得到足以保護自以及珍視之人的力量。”


    白樹的語氣變得認真了起來,而鬆鬆則是愣了一下,然後雙眼一紅。


    “白樹,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你要離開我了嗎...”


    “當然不是,我之後可能會為了尋仙問道去別的地方,可能獨自遊曆,或是加入宗門,我離開後,你可以放心的住在這裏,不會有人欺負你,但你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這裏,總要走出去,到那時...”


    白樹語氣認真,想將世界的殘酷說給鬆鬆聽。


    可他忘記了,這世界的殘酷...


    鬆鬆恐怕比他要看的真切。


    “我不!”


    白樹話還沒說完,鬆鬆就雙眼通紅的站起。


    她緊咬小尖牙,委屈的看著白樹。


    “白樹去哪我去哪!白樹留下我就哪也不去!”


    聽到鬆鬆的話,愣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要去尋仙問道我就一起去!你嫌棄我拖後腿我就變強!你沒時間照顧我我就自己照顧自己!我能幫到你的!我會照顧人!”


    鬆鬆越說越大聲,她語氣中帶著怒,帶著怕,也帶著悲。


    明明是在吼叫,但在白樹看來,卻更像是哀求。


    “我...我會讓你滿意的,不要丟下我...求你...不要...”


    鬆鬆的聲音弱了下來,逐漸帶上了抽泣。


    而白樹此時才反應過來,他沒有猶豫,一把將鬆鬆摟在了懷裏。


    “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的。”


    聽到白樹的承諾,鬆鬆哇的就哭了出來。


    白樹苦笑著安撫了好一陣,又付出了一大袋果仁糖,這才安撫好了鬆鬆。


    “白樹...你說要送我東西,是什麽啊?”


    鬆鬆嘴裏塞滿了果仁糖,一雙玲瓏的大眼滿懷期待的看著白樹。


    而白樹微微一笑,從背後掏出了自己苦心編撰的功法。


    “鏘鏘!喜歡嗎?”


    看著白樹掏出的書本,鬆鬆咬糖的嘴都磕巴了一下,臉色瞬間苦了起來。


    “白樹...”


    “怎麽了?”


    “我不識字啊...”


    “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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