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馮家添丁是喜事,但此時此刻,屋內還有個危重病人呢,顯然不是賀喜的時候。所以大家並未多聊,問明了蕭銳治病的需要,各自忙碌開來。一個時辰就準備好了一切。


    大都督府內一所獨立小院被打掃的一塵不染,院內由馮智戴兩口子親自守門,鑒於李雪雁有了身孕,此次事故又是小長樂咎由自取,蕭銳本不同意讓她守門,奈何李雪雁執意堅持,眾人也就隨了她。


    因為如果不同意,李雪雁因此心生愧疚有了心結,對腹中孩子也不好。好在僅僅有孕月餘,不影響行動。


    馮盎調來了一批自己的親信護衛把守小院,由大兒子馮智戣坐鎮領隊,生怕再出絲毫差池。


    李道宗父子本想代替馮智戴兩口子的,但蕭銳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不要爭了。如果小院裏都是李家的人,那不是說明對人家馮家人不信任嗎?何必平添誤會?


    屋內,小長樂依舊昏迷。許大夫跟蕭銳兩人都換上了嶄新幹淨的短打衣物,戴著特製口罩。整個屋子都被艾草熏蒸了一遍,且手術過程中也要保證艾草煙味一直都在,所以別說這個手術室,就是整個小院都被煙霧彌漫起來。


    蕭銳拿出配置好的麻服散,給昏迷的小長樂捂上。


    許大夫不解道:“侯爺,有這個必要嗎?病人已經虛弱的昏迷過去了。”


    蕭銳搖頭道:“刮骨療毒的疼痛,足矣把她疼醒一百次,謹慎些好。許大夫,你站我對麵,手持托盤,等下接住我刮下的腐肉。對了,你不暈血吧?”


    啊?


    許老頭有些沒好氣道:“老夫雖然不如侯爺醫術高明,但從醫數十年來,也處理過不少外傷病患,自詡是見過些場麵的。”


    蕭銳嘿嘿一笑,“那就好,我還怕等會兒嚇到你呢。若因為場麵太過血腥,您老再扛不住先吐了,那提早說,別耽誤給病人手術。”


    我……


    許老頭感受到了極端的鄙視,奇恥大辱啊!心說你這毛頭小子雖然名氣賊大,但手上本事沒顯露一分呢,就接連對我老頭子好幾次的嘲諷?憑什麽?別以為你是孫神醫的徒弟就……就……那是什麽?針麻?沒錯啊,絕對是針麻!而且是金針?


    許老頭忍不住擦了擦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蕭銳施針。作為一個一生都撲在醫道的嶺南神醫,許大夫太清楚這裏麵的門道了,針麻是什麽?學針灸的必修課。也許針麻不稀奇,但是金針針麻呢?可不是隨便學了兩年的學徒就能熟練掌握的絕技,那必須是浸淫醫道多年才能磨煉出來的。


    看對方施針的熟練度,認穴之準,施針之精妙,金針在對方手裏,比銀針還入微……這一刻,許大夫服了。因為、因為自己也做不到。


    蕭銳嗤笑道:“不過是普通的金針度穴罷了,算不得什麽了不起的絕技。”


    ……


    也就是許大夫不知道裝筆這個詞,要不然一定要吐槽一句裝的真好,全讓你裝了去。


    看著蕭銳用烈酒給器械浸泡,許大夫再次驚訝道:“這是靈樞九針?你準備用這個來刮去腐肉?會不會太小了點?”


    蕭銳笑道:“不錯,正是靈樞九針!”


    (靈樞九針,法自《黃帝內經·靈樞》,也就是後世說的中醫九針,不僅僅包含常用的毫針,更有其他八種針形:比如點刺放血的鋒針,也就是三棱針;針身粗大,針尖呈卵圓形的員針,用於按摩皮肉……)


    “雖然這丫頭的傷口不小,腐肉很深,但如果用匕首利刃,會損傷很多大的經絡血管,即便是治好了,這隻手臂將來也會有後遺症。所以我準備用九針之鈹針,從細微處入手,一點點的剝離祛除腐肉,雖然過程更艱難,但能最大限度的保證病人的手臂健全。”


    許大夫讚道:“醫者仁心,侯爺考慮的周全,是老朽草率了。那為何要把這些器具放在烈酒之中浸泡呢?”


    蕭銳解釋道:“這是消毒。”


    “消毒?”許大夫聽不懂這麽先進的詞匯了。


    “消毒就是殺滅針上的汙垢,那種肉眼看不見的汙垢。這個是外傷容易感染的主要因素。咳咳……感染就是傷口潰爛病變,那個,先不談了,時間緊迫,我們先救人吧。事後再探討醫術。”


    看到對方一副好奇寶寶、求教心切的模樣,蕭銳趕緊按住,動手施展起入微級的刀法。


    雖說是在給小長樂治病,但畢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這可是從她手臂上剜肉啊……蕭銳說不心疼是假的。為了不影響揮刀,蕭銳隻能忍著不去看小長樂的臉,之當眼前的手臂是自己練習刀法的木樁。


    心裏暗暗決定,等她痊愈了,狠狠的揍!


    許大夫卻早已看呆了,這、這是醫術?這是用針?靈樞九針在冠軍侯的手裏,此刻就像是一套有靈之物,那翻飛的手影、那閃爍的針芒……神乎其技、神乎其技!


    門外李道宗等人焦急的等待著,最擔憂的還要屬馮盎,手心裏麵都是汗,這場救治如果失敗,那馮家可就完了。雖然嶺南強盛,可以聽調不聽宣,朝廷的手伸不過來,但如果真的南北開戰,朝廷又有著冠軍侯這等猛將,嶺南絕無一絲希望。


    “主公,末將有事稟報!”小院外麵,馮盎手下親信副將悄悄來報。


    馮盎眉頭一皺,“何事?不是說過今日勿擾嗎?”


    “主公,您還是出來一趟吧。”副將表示很為難。


    “怎麽?有戰事?西邊那群山賊作亂?”馮盎猜測道。


    看到院中不少人,全都盯著自己,副將大氣不敢出,隻能伸手拉住馮盎,“不是戰事,卻更要緊,您快出來一趟,末將等人不敢決斷。”


    馮盎心說廢物,要你們幹什麽吃的?


    歉意的跟李道宗父子說了一聲,馮盎領著副將走出了小院。


    “說吧,什麽事?”


    副將湊到馮盎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朝廷這次勞軍送來的錢有點多,我們不敢隨便接收。”


    哦?就這事?就這事也值得讓我親自處理?


    馮盎暗罵沒出息,“一點銀子罷了,他們敢送,我們就敢收,嶺南也是朝廷的部下。”


    副將躬身說道:“末將懂了,那我就讓人如數點算入庫了。不過三十萬兩銀子裝了許多車,我們的庫房可能裝不下,所以需要臨時騰出一個……”


    多少?


    馮盎懵逼了,一把抓住正在嘟囔往外走的副將,“你再說一遍,朝廷給了多少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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