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


    正坐在書桌前寫暑假作業的錢形巡,有些心不在焉。


    寫了沒一會,錢形巡就將暑假作業仍在腦後,一隻手撐著下巴,翹著上嘴唇,在鼻子與嘴唇之間夾著一支筆,另一隻手拿著筆轉著。


    “哥哥是怎麽了?”


    自從認出了錢形悠之後,錢形巡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錢形巡並不是懷疑什麽,隻是,現實裏的錢形悠的變化實在是讓她很費解。


    “麽!哎喲!”


    想不出所以然的錢形巡,有些氣餒的錘了下桌子,殊不知,她力氣用的有點多,反倒把弄疼自己的手。


    “這是怎麽了。”


    就在錢形巡頹廢的趴在桌子上的時候,房門處傳來一道溫婉的聲音。


    錢形巡聞聲便抬起頭,轉過頭去,臉上苦惱的聲音喊道。


    “媽媽。”


    聽見女兒有些委屈的聲音,錢形惠美來到女兒身邊,伸出手在女兒小腦袋上輕輕撫摸,嘴裏輕聲開口安慰道。


    “怎麽了這是,小巡是受什麽委屈了嗎?”


    “媽媽。”


    一聽到媽媽更加溫柔的安慰,錢形巡按捺不住自己小女兒心思,一頭紮進錢形惠美的懷裏。


    而女兒這麽突然的擁抱,讓錢形惠美略微驚訝一下,很快,她便笑著用手將自己的懷裏的女兒環抱起來。


    躲在母親懷抱裏的錢形巡,感受到來自母親的鼓勵和安撫,就不自覺的偷偷笑了起來。


    聽見錢形巡的偷笑聲,錢形惠美知道懷裏的女兒已經沒事了,因此她也不由得開口打趣道。


    “嗯?我家的巡警長這麽大人還往媽媽的懷裏鑽啊。”


    “哪有。”


    被媽媽突然的打趣,錢形巡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從媽媽的懷抱裏掙紮出來,梗著脖子反駁道。


    “是嗎?”錢形惠美還在笑意吟吟的捉弄女兒。


    “媽媽,真是的!這麽大人還捉弄我!”


    被開玩笑開得有點狠的錢形巡,坐在椅子上叉著腰,用“我生氣了”凶萌凶萌的表情看著錢形惠美。


    “好啦,剛剛是怎麽了小巡?是有什麽煩惱的事嗎?”


    錢形惠美見到女兒這個樣子,她知道是時候要收斂一下,不然再繼續的話,估計錢形巡就要炸毛了。


    “麽。”


    身為媽媽的錢形惠美都已經服軟了,那麽作為女兒的錢形巡自然隻能順著台階下了,心中的氣無處可撒的情況下,她隻能鼓著臉蛋,不滿的說了一聲。


    之後聽到媽媽的問題之後,原本心中心情轉好的錢形巡,再次變得有些低落。


    她低著頭,小聲說道。


    “我今天看見哥哥了。”


    錢形惠美的笑容,隨著女兒的話,一下子僵住了。


    她慢慢收起笑容,聲音裏也帶上一點難過。


    “是嗎,你是在哪看見哥哥的?”


    “在商店街附近。”


    “是嗎。”


    “我還看見哥哥去打工了。”


    “嗯?”


    錢形惠美聽見錢形巡的話,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女兒。


    低著頭的錢形巡,沒有看到母親的表情繼續說道。


    “哥哥現在每天都會出門打工,而且經常很晚才走。”


    錢形巡不止一次跟在錢形悠後麵,她已經知道了每天晚上,自己的哥哥都會到商店街裏的一間叫做“南條屋”的小餐館裏工作。


    既然錢形巡已經跟到這個地步,那麽為什麽還找不到錢形悠住的公寓呢?


    那是因為,錢形巡的跟蹤技巧實在是太菜了,每次剛走沒多久,總能被自己哥哥察覺到,然後輕易的甩開。


    這也是錢形悠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覺得很容易甩掉的尾巴的真相。


    而聽見女兒話之後,錢形惠美有些難以置信,但同時,她也知道最近一向乖巧的女兒總是會在晚上找借口出去。


    今晚錢形惠美會主動找錢形巡,也是抱著問清楚她晚上出門的原因的打算的。


    隻是,萬萬沒想到,錢形惠美竟然會從女兒嘴裏聽到兒子的消息。


    對於自己的兒子,錢形惠美其實是抱著愧疚和痛心。


    愧疚是她作為母親,沒有在錢形悠遭受誤會的時候,幫助他。


    痛心的是,自從被盛怒的丈夫趕出家門的時候,錢形惠美親眼看著錢形悠,一步一步走向自暴自棄。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找方法,想要讓錢形悠振作起來,但是事實卻不能如她所願。


    直到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母子間的吵架,讓錢形惠美傷透了心。


    現在聽到錢形悠重新振作的消息,她是既驚又喜,在矛盾情緒交錯下,錢形惠美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真的嗎?”


    錢形巡也聽出母親的不對勁,連忙點頭表示是真的,然後她認真的將最近自己發現的消息,一點一滴的全部講述給母親聽。


    就這樣。


    母女倆整整一個晚上都在房間裏講著話。


    而錢形巡門外。


    站著一位表情嚴肅,麵容與錢形悠、錢形巡十分相似的中年男人。


    也隔著門,聽著房間裏的談話。


    ............


    對於錢形家發生的事。


    錢形悠一概不知,而且現在的他,也沒有心思去想。


    因為,他現在正忙著將於《白夜行》同作者的另一本推理小說,搬運到這個世界裏。


    沒錯,錢形悠改變心態之後,不再是自己是文抄公。


    而是,厚顏無恥的稱呼自己為文化的搬運工。


    自從錢形悠將寫好的《白夜行》寄出去之後,就像石沉大海。


    一點消息都沒有。


    所以,他不由得有些失落。


    但畢竟是兩世為人。錢形悠很快就調節好自己的心態。


    緊接著,他就用更加認真的態度將前世,東野圭吾另一本知名度同樣高的《嫌疑人x的獻身》搬運過來。


    所以現在的他,比之前更加忙碌了。


    現在錢形悠的生活節奏,比起一般正在悠哉享受暑假生活的國中同學,顯得十分緊湊。


    早上,起床晨跑鍛煉,回家抄寫《嫌疑人x的獻身》


    中午吃過飯之後,學習高中的課程,之後,繼續抄寫。


    晚上,南條屋工作,回家之後學習一會,然後繼續抄寫。


    因為緊湊的生活節奏,錢形悠甚至給自己安排了一份滿當當的計劃表。


    自己給自己龐大的壓力下。


    錢形悠早就將遇見自己妹妹的事拋到腦後了。


    .............


    錢形悠覺得自己辛辛苦苦搬運過來的《白夜行》失敗了。


    對此,正坐著在車站裏的座位上,等待第一班前往琦玉的的列車,不死川書庫的編輯,鬆島嵐,她有不同意見。


    “老師怎麽就不知道留個聯係電話!”


    鬆島嵐咬牙切齒的看著手中的書稿。


    打從收到隻有一半書稿的《白夜行》之後,鬆島嵐便被書裏麵的故事深深吸引,對於寫出《白夜行》的這位錢形悠先生,鬆島嵐十分的崇拜。


    所以,在得到自家擔任主編的叔叔同意之後,鬆島嵐第一時間就去聯係《白夜行》的作者,錢形悠老師。


    隻是,將稿子和信封,裏裏外外的尋找一邊之後,鬆島嵐瞬間蒙了。


    因為,除了信封上必須填寫的書信地址之外,鬆島嵐完完全全找不到任何聯係方式。


    沒錯,不是錢形悠搬運的《白夜行》不行,而是他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聯係方式。


    一些與鬆島嵐一樣,同樣看好《白夜行》的編輯,因為沒有任何聯係方式,就以為是惡作劇,然後自然而然的將《白夜行》的稿子丟在一邊。


    所以,《白夜行》石沉大海的原因,全是錢形悠自己作的。


    隻不過呢,並非隻有鬆島嵐發現唯一的聯係地址,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親自前往琦玉。


    所以呢,如果鬆島嵐想要簽下錢形悠,還要看她能不能搶在其他同行前頭,找到錢形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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