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胡壚便留在“連環莊”裏,平日裏將管理山莊,看守俘虜的各種事務都交給周子旺和劉基,自己則潛心研習不久前得到的《九陰真經》《降龍十八掌》以及新得的《一陽指》。


    這一天,他獨自在書房揣摩《九陰真經》末尾最精深的那一篇原為梵文音譯、郭靖和黃蓉重新抄錄時已改為漢字的武學總綱,越讀越覺得其中奧妙無窮,想著將來若能將這一篇武學總綱融入自己的“葫蘆心經”,必然可以推動這門自創的功法進一步升華。


    驀然間,他雙耳微動,起身移步出門,對門外侍候的兩名明教弟子說一聲:“貧道有事外出,片刻即回。”


    說罷施展輕功翩如飛鳥疾掠而去。


    不多時,他循著聽到的聲音來到山莊北側十多裏外的一處山坳,正看到熊大在大發“熊”威,掄開一雙前爪,將一群野狼殺得血肉橫飛屍橫就地,熊二則蹲坐在地上,懷裏居然抱著一隻皮毛雪白的小猴子。


    胡壚看到那隻小猴子的前肢上一片血肉模糊,地上除了狼屍,還有幾隻大小猴子的屍體,但毛色都是灰黑的。


    眼前的情形,令他可以大致推測出事情的經過。


    這些天兩頭白熊沒事便到附近山中胡逛,今日定是正巧看到了狼群獵殺這幾隻猴子。


    若說熊大和熊二本身也非善類,若在平時吃飽了隻會在旁看看熱鬧,肚餓時則會考慮狼與猴子誰更好吃一些。


    隨著本身漸漸脫離凡獸之列,兩頭白熊似乎失去了生育能力,這幾年來都沒有生下一隻幼崽。偏偏猴子中有這麽一隻白毛的小家夥,該是恰好觸動了熊二的母性,所以才會出“手”相救。


    雖說猛虎難敵群狼,但這句話完全用不到熊大身上。隻是一轉眼的工夫,又有四頭狼在它的利爪下變成碎屍,其餘的七八頭狼見識不妙,終於放棄了地上的獵物,嗚咽哀鳴著夾起尾巴跑路。


    這時熊二也看到主人趕到,急忙將那不知是因傷口疼痛還是害怕熊二而瑟瑟發抖的小猴子送到胡壚麵前,口中不住低鳴似甚是急切。


    胡壚知它用意,笑著將小猴子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它前肢該是被狼咬出的傷口,見不僅皮開肉綻,裏麵的骨骼也斷了,著實傷得不輕,便先為它對好斷骨,縛了傷藥,折了幾根細樹枝做夾板,外麵用幹淨白布包紮結實。


    這小白猴甚有靈性,大約猜到對方是在為自己治傷,老老實實地沒有掙紮,身體也漸漸不再發抖。


    等胡壚處理好小白猴的傷口,熊二用前爪將它捧起來,放在了熊大的後背上。


    熊大雖表現出一些不滿,卻也並沒有抖背將小白猴摔下來,隻是在嘴裏哼哼唧唧地和熊二一起,跟著胡壚回轉“連環莊”。


    有胡壚的傷藥和熊二無微不至的關懷,小白猴的傷勢恢複得極快,不到十天便拆了包紮和夾板,爬樹上房行動自如。


    相處這些天後,它也不再畏懼熊二乃至熊大這兩個龐然大物,沒事也敢在它們身上爬上爬下,熊二自然隻是寵溺,熊大雖有些不耐煩,卻也並沒有表現出十分的抗拒。


    誰知轉過天來,那小白猴竟跑得不知去向,熊二先是焦躁地拖著熊大在附近山林中找了一回,沒有結果後便顯得甚是失落,連飯也不肯吃,隻是在山莊的門口徘徊張望。


    胡壚也沒有甚好辦法,便算上他有“天視地聽”的異能,也不過能籠罩十數裏範圍,尤其視力方麵還要受地形限製,要在這茫茫昆侖山中尋找一隻小猴子的下落,無異於大海撈針。


    便如他其實也有想過既然來到昆侖山中,是否試著去找一找另一隻腹內藏有四卷《九陽真經》的大白猿,但估量了一下需要耗費的時間和心力後,終於還是決定暫時放棄,準備等將來有了人手之後,再派人慢慢尋訪。


    此刻他也隻有好生安撫熊二,希望它盡快淡忘了那沒良心的小東西。


    正拿了些食物在莊門處勸慰沒精打采的熊二時,他臉上忽地現出古怪的神色,手指遠方向著熊二笑道:“快去看,你那小家夥回來啦!”


    熊二聞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撒開腿向著胡壚手指的方向狂奔過去,才跑了沒多遠,便看到對麵走來一隻足有成年男子高矮的巨大白猿,兩隻前爪分別捧著一顆拳頭大小的蟠桃和抱著那隻小白猴。


    小白猴也看到熊二,口中發出一聲歡快叫聲,從大白猿臂彎裏掙脫出來,連竄帶跳地跑到它的身前。


    熊二一把將它抱在懷中,用大頭挨挨擦擦地無比親熱。


    這時胡壚也帶著熊大走上前來,那隻大白猿有些忌憚地繞過熊二,雙手捧著那顆蟠桃獻給胡壚,然後人立而起袒露出肚皮,指著腹部上一個酒杯口大小的惡瘡,口中發出吱吱叫聲。


    胡壚掂了掂手中的蟠桃,然後伸手在大白猿腹部的惡瘡周圍按了幾下,果然摸到四四方方的一塊凸起,又撥開長毛細看,又看到密密縫紉的一圈細線痕跡,心中便再無懷疑。


    他用手指著大白猿腹部的硬塊,搖頭笑道:“放心,隻看你送來的這份診金,貧道也一定將你治好。”


    說罷,他將這這隻大白猿帶進莊內,吩咐人收拾一間幹淨房間,當中擺設一張床榻,地麵和牆壁上都用烈酒噴灑一遍。


    然後將自己配置的一副麻藥給大白猿服下,讓它全身再沒有半點知覺,如一段木頭般直挺挺躺在床榻上。


    胡壚取出一柄龍形飛刀,將真氣轉為純陽熾熱性質,給飛刀消毒之後,下刀割開白猿腹部的縫合之處,揭開外皮取出下麵藏著的一個油布包裹,再用開水煮過的針線重新縫合了傷口。


    因為對方付的“診金”著實珍貴,胡壚也沒有吝嗇,取出極珍貴的“天香斷續膠”為白猿敷在傷口處,然後才用幹淨白布在它腰間纏裹了幾匝。


    此刻麻藥的藥力尚未散去,胡壚先取水清洗了手上的血跡,然後將那油紙包打開觀看,見裏麵是薄薄的四本經書,書麵上寫著幾個彎彎曲曲的文字,胡壚識得那是梵文,譯成漢文是《楞伽阿跋多羅寶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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