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兒言辭犀利,“嬸嬸們現在倒是會說好聽話了,我記得當初我嫁給那個混蛋的時候,你們可都是在背後看我笑話呢。”


    “那王八蛋死了之後,你們也在背後說是我克死的,真當我沒聽見你們在背後說我掃把星呢?”


    這話一出,眾人表情都變得訕訕的。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嬸子白眼一翻,忍不住出言教訓了兩句。


    “哎喲鶯兒,你怎麽這麽跟嬸子們說話?咱們是你長輩!當初說的話也是有口無心,你咋還往心裏去了呢?再說了,我們說那些話,也是為你好,這不是想讓你安分守己嗎?”


    馬上有人跟著擺長輩的譜。


    “就是!鶯兒,你咋還這麽記仇呢?真是小心眼兒,等你到了京城,你爹娘要是知道你這樣子,能認你嗎?這麽不尊長輩。”


    黃鶯兒的臉色刷的黑了下來。


    這些老賤人,居然還敢詛咒她?盼不得她好是吧?真當她沒脾氣啊!


    不過這次黃鶯兒還沒開口,黃嬸子就先把她摁住了,黃嬸子朝她搖了搖頭,然後自己一拍桌子對著眾人罵道。


    “你們在這欺負誰呢?鶯兒可是侯府的小姐,你們再敢在這裏胡說八道造謠,小心侯府的老爺夫人來了,把你們都給教訓一頓。”


    “你們再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們今天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人老爺夫人,讓他把你們嘴巴縫上,再打幾十板子,看你們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同桌的嬸子婆婆們都下意識的捂住了嘴,眼神露出驚恐,一個個眼神怨念不已。


    到底還是畏懼侯府的權勢,有人忍不住開口求請起來。


    “哎喲,黃嬸子,你這話說的,我們不過就是隨口說說,沒那個意思。”


    “就是,黃嬸子,啥叫汙蔑呀?咱們就是有口無心,都做了這麽幾十年的鄰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何必要弄得這麽下不來台呢?人家老爺夫人肯定也不想知道這些,我們也是有口無心,你別跟我們一般見識嘛。”


    黃鶯兒看著這群人突然又道起歉來,覺得沒意思,她何必跟這些鄉野村婦計較?沒這個必要,這些人碎嘴子,她也習慣了。


    現在還不是報複的時候,以後有機會再說,她會讓他們見識到自己的厲害的!


    黃鶯兒在這時朝著旁邊一桌看去,剛好和在那桌的何裏正對視了一眼。


    交換了眼神,何裏正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桌子,然後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黃鶯兒見狀,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勾唇笑道:“好戲就要開始了!”


    眾人都坐在桌上互相聊著家長裏短,或者聊著沈盈娘的事兒的時候,不遠處的角落裏。


    何裏正把一個黑布口袋交給了一個村裏的漢子,這漢子長得老實巴交的,接過那個口袋的時候,手還有些抖。


    他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害怕,想打開黑布袋子瞧一瞧,何裏正就直接道。


    “你要是想看,我也不會攔著你,但你想好了,看完之後,還得把這東西給我放在大梁上,記住了,不要放在明顯處,先放在隱蔽處,一定要讓所有人都認為,這東西是從大梁上掉下來的!”


    那漢子聽了這話,手再次抖了抖,猶豫片刻沒把那個黑布袋子打開,而是看著何裏正哀求道。


    “裏正,要不然你還是換個人做吧?我,我做不來的,我怕……”


    “你怕什麽!”


    何裏正沒好氣的嗬斥了一聲。


    可好歹注意不遠處就是人群,他也沒有喊得太大聲,又把這漢子往隱蔽處拉了拉,緩和了些許語氣說道。


    “大水,你得明白,這件事情我找誰都行,但我為什麽找你呢?還不是因為你運氣好,接了這份上梁的差事。”


    “我知道你心裏顧慮什麽,你放心吧,你做的小心些,隻要你自己不承認,沒人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幹的,而且你可是收了我二兩銀子的,你要是現在給我撂挑子不幹,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


    何裏正說到後麵,眼中滿是威脅。


    雖然他這副模樣落到沈盈娘的眼中是虛張聲勢,可笑,威脅不了沈盈娘。


    但是對付普通的村民,還是一嚇一個準,畢竟何裏正可是村裏最說得上話,最有權威的人。


    大水果然被他給震懾住了,可還是有些猶豫,他本身就不是幹這塊的料。


    大水歎了一口氣說道:“何裏正,要不然,我把二兩銀子還給你?我也是老娘生了病,不然我也不能幹這喪良心的事兒啊,嶽娘子對我們挺好的,這管吃還得工錢,我,我實在是……”


    “閉嘴!”


    何裏正聽不下去了,咬牙嗬斥住了大水,眼中洶湧著嫉妒之火。


    沒錯,他嫉妒沈盈娘,一個小娘皮,就該在家相夫教子,幹什麽要出去拋頭露麵?


    如今居然把他這個裏正的風頭都給壓了,現在別說滿村人都在巴結沈盈娘,如今就連最老實巴交的大水都不聽他的話了。


    沈盈娘那個賤女人,就不該過得這麽舒坦!


    別說自己做這件事情是為了討黃鶯兒的歡心,為了前程,就算不是為了討好黃鶯兒,何裏正覺得,自己也會這麽做。


    他必須打擊沈盈娘這個賤人的囂張氣焰!


    何裏正徹底沒了耐心,狠狠的瞪了一眼大水。


    “我警告你,這件事情,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要不是我給的二兩銀子當藥錢,你老娘早死了,你要是敢中途出岔子,或者沒把事兒辦好,看我怎麽收拾你!聽到了嗎?”


    大水隻能連連點頭,拎著袋子偷偷的從此處離開了。


    何裏正看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甩著袖子回到人群裏,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這上梁酒,得在上梁之後才能喝,何裏正才坐下沒一會兒,一個村民就過來提醒他。


    “何裏正,這時辰差不多了,該上梁了,嶽娘子請您過去呢。”


    聽見這話,何裏正就起身朝著沈盈娘那一桌走去。


    說實話,何裏正作為村裏最說得上話的人,其實應該做主桌,但是沈盈娘就不想給他這個臉麵,所以就給他安排在主桌旁邊的一桌。


    不然的話,明知道何裏正不懷好意,還要給他臉麵,讓他坐主桌,憑什麽?憑他臉皮厚嗎?


    隻是沈盈娘怎麽都沒有想到,何裏正這麽愛麵子的人,在自己給他安排主桌旁邊的位置之後,居然還真的去坐了。


    可見,對方今天圖謀確實不小,為了給她下絆子,甚至不惜在這種場合坐在副桌上。


    沈盈娘並不開心,反倒覺得心情更加沉重,何裏正這王八蛋,必須找個機會解決了,不然留著隻會給自己添堵。


    沈盈娘可不想自己生意做得好好的,突然村裏作坊就出了問題,何裏正絕對幹得出來這種事。


    眼看著何裏正走了過來,沈盈娘就起身假笑道:“何裏正,你看這時辰也差不多了,現在可以開始上梁了,鄉裏鄉親都見證著,何裏正,你作為主理人說兩句話唄。”


    何裏正笑了笑說道:“那是當然,這時辰確實差不多了,那我們就開始上梁吧。”


    說完,就朝著作坊正門走去,然後咳了咳,又拍了兩下手掌,原本還議論紛紛的村民們都閉上了嘴,朝著這邊看過來。


    何裏正直接說道。”鄉親們,今天是咱們嶽娘子這作坊上梁的好日子,是個大日子!咱們村裏的鄉親們,都在這裏見證這一刻……”


    何裏正雖然討人厭,但是這說話確實有水平,難怪能當村裏的裏正。


    沈盈娘臉上一直掛著微笑,聽著何裏正說,隻不過這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嘴角還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


    若黃鶯兒或者何裏正看見了,肯定會有些膽戰心驚,或者懷疑。


    但是此時的何裏正跟黃鶯兒心裏都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等著看沈盈娘出醜。


    特別是黃鶯兒,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著何裏正後方把大梁抬上來的那些人,臉上的笑意那是掩都掩飾不住,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正好,何裏正的長篇大論此時也差不多了,他立刻收了回去,然後笑著說道。


    “行了,話不多說,現在上大梁!”


    最後三個字是喊出來的。


    何裏正說完,就往旁邊一站,還真有幾分德高望重的架勢。


    村民們也都紛紛起身鼓著掌,親眼見證上大梁。


    裹在大梁上的紅布此時被扯開,塗了紅漆的大梁看起來確實多了幾分喜氣,那大梁的材質,也是十裏八鄉最好的木頭,是一整根粗壯樹幹做成的,承重力極好,隻要這主屋不塌,用上個百年都不成問題!


    大梁的兩頭就被套上了繩子,幫忙上大梁的漢子們各自站成兩頭,把這大梁往主屋上麵拉。


    來了來了!


    何裏正和黃鶯兒的眼睛都快瞪直了。


    可直到大梁被拉到主屋上方,幾個漢子上去把大梁固定好,什麽都沒有發生。


    一切進展的是那麽的順利。


    可落在黃鶯兒跟何裏正的眼中,卻是不順利。


    怎麽回事兒?


    他給的東西呢!


    何裏正臉上有一瞬間的疑惑,他下意識的看向低著頭跟著眾人出來的大水,他真恨不得衝過去拉住大水,詢問到底怎麽回事兒。


    難道關鍵時刻掉鏈子了?還是說東西放的太好,沒掉下來?


    何裏正氣的要死,就在他準備悄悄溜走去詢問大水的時候,突然,頭頂出現一陣鳥叫聲,然後人群裏就有人驚呼。


    “喲!是喜鵲呢!看來嶽娘子這作坊以後生意肯定差不了,喜鵲都登門了。”


    “可不咋地?這還是好多隻喜鵲呢,真是喜氣臨門呢,嶽娘子這作坊的生意,以後肯定紅紅火火,喜氣洋洋!”


    村民們看見喜鵲落在沈盈娘作坊的瓦片上,一個個開始拍起了馬屁。


    何裏正,黃鶯兒還有羅掌櫃看見這一幕,臉色都是如出一轍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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