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娘得意道:“何老爺用一文錢的價格把何氏船行賣給我,我也是個生意人,這送上門的好處,也不好不接,不過我這個人既然是生意人,自然是利益至上。”


    “你在何老爺手上都這麽得力,想來是個人才,我這個人非常有惜才之心,要是何掌櫃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漲工錢,然後讓你留在何氏船行繼續幹,不知道何掌櫃意下如何聽見?”


    沈盈娘一開口,就是要漲工錢,並且挽留,何有財心裏得意,並且又傲慢了幾分。


    還以為對方有什麽手段呢,沒想到一來就開始拉攏,這說明對方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夠掌控何氏船行,沒把握就好啊,沒把握,接下來就輪得著自己上了。


    何有財立刻說道:“沈掌櫃說話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在何氏船行做了這麽些年,就算沈掌櫃不開這個口,我也會想法子說服沈掌櫃讓我留下來的,畢竟我掌管碼頭這麽多年,碼頭上大大小小的事,無論是客戶還是工人,我可都是熟悉的。”


    “我也無法想象,若是何氏船行沒了我,還能不能繼續正常的運轉下去,隻是可惜,實在是不巧,何氏船行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麽邪,我們這兒的碼頭工人突然染了風寒。”


    “這一個兩個,平時牛高馬大,身體壯的跟小牛犢似的,可沒想到這一病就病一大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是我想要留下來當這個掌櫃,恐怕也不行啊,要不這樣吧,沈掌櫃。”


    說到這裏的時候,何有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笑眯眯的看著沈盈娘說道。


    “沈掌櫃,要不等人都好了,我在派人去請沈掌櫃過來?咱們再詳細的說一說接下來何氏船行怎麽安排?沈掌櫃的事跡,我也是有所耳聞的。”


    “聽說沈掌櫃做了不少生意,而且都做大做強了,我相信,何氏船行交到沈掌櫃的手上,以後也會越來越強,我也是前途無量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的諺語,被何有財運用的爐火純青,好話一籮筐,反正不要錢,多說幾句,誰也不嫌。


    而何有財偏偏把這種捅軟刀子的行為說的讓人無懈可擊,但凡沈盈娘真的隻是個年輕沒見識的小婦人,估計還真要拿對方沒法子,就算知道對方是故意這樣的,恐怕也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不過現在……沈盈娘嘴角勾起了一絲嘲諷的笑:“看來何掌櫃是不打算配合了?”


    何有財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問道:“沈掌櫃這是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呢?”


    裝糊塗誰不會?


    沈盈娘卻不打算跟對方歪歪唧唧的,她如今時間有限,邊疆的情況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惡化,嶽淩鈞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前往,沈盈娘不想在這些不重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所以她直接快刀斬亂麻,冷笑一聲道:“看來何掌櫃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既然這樣,我也不跟你打馬虎眼,不配合是吧?手底下的人都生病了是吧?何掌櫃,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辭退了嗎?”


    何有財臉色立刻從方才的茫然變成了微怒,居然還冷笑起來說道。


    “沈掌櫃,你說這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啊?而且你要是把我辭了,何氏船行你就算是接了過去,也沒法子運轉起來。”


    “實話告訴你,我們何氏船行的這些工人,可都是何家用慣了的,何家在我們這一片什麽地位,你去打聽打聽,隻要何家老爺一發話,你別說招工人了,恐怕連隻蚊子都打不著!”


    沈盈娘嗤笑一聲。


    “是嗎?要不這樣吧,何掌櫃,咱們打個賭,何氏船行最後在我的接管下,不僅不會停擺,而且你最後也不會走,還會求著給我幹活,不僅如此,你還會真心實意的四處給我跑關係,拉客戶,生怕放跑一個客戶和工人。”


    笑話!


    何有財在心中大罵,但麵上卻一副傲慢不屑的樣子:“沈掌櫃這笑話可不好聽。”


    沈盈娘沒理他,轉過頭看著王五說道:“王五,過來。”


    王五恭敬上前,也沒多話,直接湊到了何有財的麵前。


    何有財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別的不說,他看人的本事還有的。


    沈盈娘帶來的這些護衛,一個個,身上煞氣很重,一看就是見過血的,這種人可不好惹。


    雖然麵對沈盈娘一個小娘皮他不怕,但是這些護衛,他也不敢硬剛,於是何有財先發製人的瞪著沈盈娘說道。


    “怎麽,沈掌櫃,這是說不過想動手啊?我可告訴你,這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你今日要是在這裏對我動了手,以後怕是沒什麽人願意跟在你手底下幹了。”


    “我這人確實沒什麽特別的本事,但是認識有本事的人,還不少,像您這樣的大人物,認識不了幾個,但是跟我差不多的有能力的管事,認識的還是不少的。”


    “我要是說一聲,你看看有沒有人願意跟著你幹,你看看你把何氏船行接管過去之後,能不能靠著何氏船行賺銀子!”


    沈盈娘掏了掏耳朵,隻覺得聒噪。


    “廢話真多,王五趕緊的!”


    聽見催促,王五也不敢耽誤,冷笑一聲,一把揪住了何有財的衣服,在對方大吼之前,湊到對方的耳邊說了什麽。


    何有財從一開始的憤怒,到中間的震驚,最後隻剩下惶恐,甚至連臉都白了。


    王五把他的衣服鬆開的時候,何有財差點沒站穩,一個踉蹌,被後麵的夥計扶住,然後不敢置信的瞪著沈盈娘。


    沈盈娘挑著眉頭,此時的她特別像是一個欺負良家婦男的惡霸,她笑著抱著手說道:“怎麽樣,何掌櫃,方才我打的賭贏了沒有?”


    何有財磨牙霍霍,指著沈盈娘罵道:“你,你這個毒婦!你肯定是在騙我,你是不是……”


    “何掌櫃,還是想清楚再說話,我這個人脾氣不太好,對於那些喜歡罵我的人,我動起手來可不會客氣。”


    沈盈娘打斷了何有財的話,語氣很凶,表情也變得很冷酷,仿佛何有財再敢吐出半個髒字兒,她就真的會做出讓何有財後悔莫及的事。


    何有財也在這時稍微冷靜一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像是極力在壓製不斷翻湧的怒火,可是一想到方才那個叫王五的護衛說的話,何有財的惱怒還是壓抑不住。


    他紅著眼睛,瞪著沈盈娘說道:“你,你肯定是在騙我!”


    沈盈娘笑眯眯的說道:“若我真的是在騙你的話,就不會這麽有底氣了,當然了,何掌櫃,你也可以當一個絕情的人。”


    “你就當今天什麽都沒有聽見,不過你放心,你回去之後,肯定會見到你想見到的人,隻不過那個時候,恐怕就是陰陽兩隔了。”


    何有財立刻變了臉色:“你敢!”


    沈盈娘卻直接道:“我當然不會做律法不容的事,但是你家那位大佛做不做得出來,我相信你心裏清楚的很,行了,我這個人做生意,向來講究和氣生財,不會主動沾染上這些事情,但是借刀殺人的事……我還是會做的。”


    “何掌櫃要是不相信,盡管試一試,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呢,也沒有更多的時間留給你,你方才的態度,讓我十分的不舒服,我這個人眼睛裏容不得沙子。”


    “來人!收拾收拾何掌櫃的東西,把人請出去吧,何氏船行如今已經是我名下的產業了,自然是要由我的人來接管,這些外人,還是趕緊轟出去的好。”


    話音落下,王五已經上前準備動手趕人了。


    何有財還在心裏糾結著,要不要妥協,可沒想到,沈盈娘根本不給他考慮的機會,直接動手,自己要是走了,那自己的寶貝疙瘩怎麽辦?


    何有財幾乎是在瞬間做出了抉擇。


    他意識到沈盈娘根本沒有讓他有機會思考或者猶豫,所以何有財在沈盈娘轉身之前,立刻上前擋在了沈盈娘身前說道。


    “沈掌櫃,你抬抬手,你跟何老板的恩怨,那是你們的事兒,我就隻是個拿銀子辦事兒的,我跟你沒有什麽恩怨吧?你不要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呀,我求你了!”


    王五看了沈盈娘一眼,沈盈娘抬手,王五這才退了下去。


    沈盈娘笑了笑,盯著何有財說道:“何掌櫃這話說的,咱倆確實沒有什麽恩怨,隻不過有些人因為立場問題,屁股本身就是歪的,機會我方才已經給你了,但是何掌櫃你自己說的,碼頭上的那些工人,都病了,要回去休息。”


    “既然這樣,那我就隻能換一批人了,而且大家都感染了風寒回去了,隻有何有財你一個人留在這兒,跟這麽多有風寒的人待在一塊,我也不確定你到底病沒病。”


    “所以啊,保險起見,還是讓你一並回家的好,你放心,我帶來的這些人,雖然經驗不如你豐富,但都是管理的好手,他們一定能把何氏船行接管下來的。”


    何有財被噎了個半死,他這下總算是明白了沈盈娘方才打的那個賭的意思了。


    原來人家不是在信口開河,人家說的是真的,自己如今跟沈盈娘的地位顛倒過來。


    真的要求對方嗎?


    不僅要求著留下來替這死女人辦事,自己還得將功贖罪,想法子把那些工人都找回來,還要去跑關係,把那些要流失的客戶給找回來……


    何有財一口老血堵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


    沈盈娘卻像是沒有看見對方黑紫交加的臉色,而是疑惑的說道。


    “哎呀,王五,你們怎麽還愣著呀,趕緊把人請走啊,這樣一個可能會感染風寒的人留在何氏船行,可不是什麽好事兒,趕緊的吧。”


    “不不不!”


    何有財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在王五動手之前,他直接跪在地上,一臉哀求,卑微的說道。


    “沈掌櫃我錯了,你就饒過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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