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點了點頭,不過似乎想說點什麽,欲言又止的看了嶽淩鈞一眼。


    嶽淩鈞皺著眉頭說道:“有什麽想說的趕緊說。”


    護衛呼了一口氣道:“將軍,其實不止京城有這些信,邊疆那邊也有兄弟送了信過來,有不少兄弟都請你前去坐鎮。”


    “但他們也都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合情理,你如今沒有朝廷的命令,是不能做這種事的,可是如今京城的信都來了,是不是……”


    嶽淩鈞抬手打斷了這個護衛的話,麵無表情,有些嚴厲的說道:“不管是京城的信還是邊疆的信,都與你無關,我自有自己的判斷,出去吧,別讓我再說一次。”


    嶽淩鈞說著說著,語氣都強硬了不少,那個護衛顯然也不敢惹將軍生氣,隻能歎了一口氣,看了沈盈娘一眼轉身出去了。


    沈盈娘被那個護衛看的莫名其妙,同時有些心虛,她大概能夠理解對方看她的那種眼神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覺得自己是嶽淩鈞的絆腳石唄。


    不過那又怎麽樣?自己可是嶽淩鈞自己選的,沈盈娘想到這些,立刻就不發怵了。


    不過眼下有正事兒,沈盈娘也就沒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她直接上前一步問道。


    “怎麽著,京城那邊來信說什麽了?難道是跟你邊疆的那些兄弟們一樣?也是讓你去前線撐場麵的?”


    沈盈娘說著,不等嶽淩鈞回答,有些急切又像是在故意隱藏自己的心思一樣的說著。


    “也不知道這些信都是怎麽回事兒,一封接一封,真當你的時間很多嗎?太不靠譜了。”


    嶽淩鈞也聽出了沈盈娘語氣中的排斥,歎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沈盈娘不愛聽,但不能不說。


    他一定要給沈盈娘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不然等哪天正式的調令下來,他還是得走,在自己離開之前,要把娘子的一切安排好。


    沈盈娘可不知道嶽淩鈞心裏頭想著這麽多,她又不傻,知道隻能嘴上說兩句,卻也不能真的幹涉相公的決定,所以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


    “我當初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有些太過於豪情萬丈了?邊疆這麽亂,你要是真的過去鎮場子的話,那肯定得帶頭衝鋒陷陣,你要是帶頭衝鋒陷陣,那就有可能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


    沈盈娘有些緊張地抓著嶽淩鈞的衣袖。


    “我可是聽說過了,戰場上氣氛瞬息萬變,我真是恨我自己之前那麽懶,要緊關頭,不能幫上你一點。”


    沈盈娘這個時候終於後悔了,她若是生意版圖擴大的速度再快一些,賺的銀子再多一些的話,是不是就能幫上嶽淩鈞一先忙了?


    至少多花一些銀子給嶽淩鈞買些好點的武器盔甲,再花一些銀子給嶽淩鈞的那些好兄弟,讓他們好好幫自己保護淩鈞。


    雖然這樣顯得有點不太合適,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反正沈盈娘是不希望相公受到一點半點的傷害的。


    沈盈娘這麽想,也不回避,直接問道:“相公,你就直說吧,京城那邊來的信到底寫了什麽?是不是讓你去邊疆的事兒?”


    沈盈娘問的這麽直接,倒是出乎了嶽淩鈞的意料,想了想,嶽淩鈞也決定真誠地回答這個問題,他看著沈盈娘謹慎措辭。


    “娘子,京城那邊來的信不是這個意思,但我覺得大差不差,寫信的人,不是宮裏來的信,寫信的應該是陸玄清。”


    聽到陸玄清幾個字,沈盈娘先是一愣,緊接著有些疑惑:“陸丞相給你寫信做什麽?他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次突然給你寫信,是不是有些不太對呀?難道說他身體又出毛病了?想再來看一看?”


    這是沈盈娘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了,不然陸玄清堂堂一個陸丞相為什麽要離開京城呢?而且還是來這種窮鄉僻壤,總得有個原因吧?


    沈盈娘隱隱約約似乎能夠抓住些什麽,但總是觸之即逝,無可奈何。


    嶽淩鈞也不想讓沈盈娘操心太久,於是便直接的說道:“你也別想太多,陸丞相既然代表著文臣們的意見,這一次過來大概率是來當說客的,或者說,就是來傳話的。”


    “我去邊疆的事……八成是已經有定數了,隻不過我在京城情況特殊,所以陸玄清才會親自來一趟,他可是堂堂丞相,若沒有皇上的意思,他不可能輕易的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京城,所以……”


    沈盈娘聽嶽淩鈞的分析,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麵她希望嶽淩鈞可以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另外一方麵她又擔心嶽淩鈞的安全。


    這種時候,不是舍小家為大家這種非此即彼的選擇,而是理智上,她願意讓嶽淩鈞離開,但情感上又有些舍不得,這才是讓人最矛盾的地方。


    若陸玄清真的是帶著皇上的旨意來的,那麽嶽淩鈞不去也得去了。


    沈盈娘越發覺得心煩,可是看著嶽淩鈞那張堅毅的臉,沈盈娘又隻能把擔憂壓下。


    沈盈娘思索許久,伸手拉住了嶽淩鈞的粗糙手心,跟他十指相扣,隨即雙眸含水的看著嶽淩鈞。


    “相公,我是個不甘於在後宅的女人,自然也不可能阻止你去天空翱翔,你放心,若真的有那一天,你盡管去放心大膽的去,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的擔憂,兩個孩子我也會照顧好,絕不給你造成任何負擔。”


    沈盈娘一番保證,看起來讓人動容,嶽淩鈞一笑,直接抱住了沈盈娘說道。


    “娘子,能夠與你長相廝守,是我的運氣,謝謝你。”


    平時沈盈娘聽見這些話,隻覺得肉麻,但這些話是嶽淩鈞說出來的,她就不覺得難受,隻覺得高興。


    兩人兩情相悅,並且能夠互相理解,這難道不是最好的夫妻相處之道嗎?


    次日一大早,沈盈娘急匆匆的就去找王掌櫃了,之前她對拓展版圖沒有那麽著急,可是現在京城的信都已經送過來了,嶽淩鈞說不準哪天就得去邊疆。


    在京城那邊沒有動靜的時候,沈盈娘還可以在心裏抱著一絲僥幸,嶽淩鈞可能不會被召回去呢,畢竟偌大一個國家,也不可能隻有嶽淩鈞一個拿得出手的將軍吧。


    如今看來,自己的僥幸還是想早了。


    沈盈娘不知道京城的情況,但如今看來,京城,起碼朝堂上,確實無人可用,隻能把嶽淩鈞這個辭官離京的武將給召回去。


    既然嶽淩鈞去前線的事情不可更改,那自己隻能夫唱婦隨,不管怎麽樣,沈盈娘可不想心驚膽戰的在後方等著。


    她就算是不能在戰場上跟嶽淩鈞一起並肩廝殺,她也承認沒那個本事,可是她能在後方替嶽淩鈞解決後顧之憂。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就不是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賺錢,她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生意特別是雷公快運的生意發展到邊疆去,到時候,運送糧草就得靠這個了。


    沈盈娘這麽想著,又讓馬夫加快速度,很快,馬車就到了王掌櫃家的府外。


    王掌櫃被管家叫醒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原本是想發一通脾氣,自從跟著沈盈娘做起生意,他就日日沒得閑,吃飯都得抽空,更不用說睡覺了。


    如今這天色還早,就被管家叫起來,他能不惱火嗎?


    可當管家說起是沈盈娘親自上門拜訪的時候,王掌櫃立刻就清醒了,立馬讓人更衣,急匆匆的就去了前廳見客。


    看見沈掌櫃一臉淡定的坐在前廳喝茶,王掌櫃發蒙的腦子終於又有了幾分清明。


    他連忙上前道:“沈掌櫃,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是有什麽急事兒嗎?”


    沈盈娘笑著說道:“沒什麽急事兒,今天不是約好要跟趙大人見麵嗎?我想著早點過來,早點準備。”


    王掌櫃心頭苦笑,這麵確實要見,但約好的是在午時二刻,這一大清早的,提前好幾個時辰,沒必要吧?


    以前沈掌櫃可沒這麽慌張過,由此可以看出,沈掌櫃是真的很重視跟趙大人的見麵。


    王掌櫃心中稀奇,不過也調整好情緒,走過去坐在沈盈娘旁邊笑道。


    “沈掌櫃,我對你可是信心十足,你放心吧,隻要那位趙大人來了,以你這三寸不爛之舌,肯定能夠說服他,你就放心吧。”


    沈盈娘挑眉:“我自己都沒有這麽強的自信,你倒是相信我的緊。”


    王掌櫃摸了摸胡子道:“那是自然,沈掌櫃就是有本事的人,咱們如今生意做得這麽大,多虧了沈掌櫃,我不過就是在後麵幫把手,真正出力的還是沈掌櫃,我也不知道是哪輩子積了福,跟沈掌櫃不打不相識,沈掌櫃居然還不計前嫌,願意帶著我做生意,我真是……”


    “行了行了,馬屁留著後麵跟趙大人見麵時再拍,先去你酒樓坐坐吧,把菜單再重新調整一下,第一次見麵,第一印象很重要,不能讓人挑出刺兒來,我現在要盡快把生意拓展出去,盡量往邊疆的方向拓展,所以得趕緊把趙大人拿下。”


    王掌櫃心頭一凜,驚訝的看著沈盈娘問道:“沈掌櫃這是想做什麽?咱們生意如今還沒做起來,您就想著要往邊疆拓展,那邊兵荒馬亂的,也沒什麽生意啊。”


    沈盈娘當然不可能說是為了嶽淩鈞,雖然以王掌櫃的聰明,應該猜出來嶽淩鈞的身份不一般,但再聰明,也猜不出嶽淩鈞是大將軍啊。


    最重要的是,沈盈娘也不可能真的把雷公快運的生意完全按照一己私欲來發展,她接下來要拉人入夥,總得讓他們看見好處才行啊,光靠畫餅和感情,可維持不了長久的生意。


    所以沈盈娘早就想好了說辭。


    “你知道你為什麽生意做不大嗎?”


    這個問題一出,王掌櫃愣住了,下意識搖頭:“不知道了,還請沈掌櫃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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