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縣的碼頭四通八達,不僅可以通往外麵的縣,而且還將附近幾個縣聯通起來,算是最好的一個中轉站。”


    “要是拿下的話,可以將其他幾個縣的貨物都來回運送,反正就是十分的方便,這樣可以降低成本,成本亦降低,我不就賺得更多了嗎?”


    深吸一口氣,沈盈娘眯了眯眼道。


    “而且你可別小看這一船省下來的成本,一船的貨物不算什麽,十船,二十船,一百船的貨物省下來的成本,那可就多了,更不必說我這生意是要做長久的,時間越長,我這省的錢就越多,所以我必須要拿下春分縣!”


    沈盈娘語氣鄭重其事,帶著幾分勢在必得。


    嶽淩鈞聞言,明白了沈盈娘的意思,點頭道:“沒錯,如此,積少成多,省下來的錢,不必鑽進別人的口袋,直接進了你的荷包,長久生意下來,你自然就賺的更多,不過娘子,你是不是有些燈下黑了?”


    這個問題一出,沈盈娘不明所以的看向嶽淩鈞,不明白相公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麵對沈盈娘困惑的眼神,嶽淩鈞笑了笑說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我說的燈下黑就是,雖然你想節約成本是好事,但這件事情目前來說,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勉強把王掌櫃也算進來。”


    沈盈娘動作一頓,看嶽淩鈞的眼神逐漸從迷茫變得清晰,隨即一拍桌子道。


    “我明白了!”


    嶽淩鈞見狀,隻是微微勾了勾唇,並沒有繼續點撥下去。


    沈盈娘卻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激動的看著嶽淩鈞說道:“相公,你可真厲害!一針見血的指出了這次破局的關鍵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嶽淩鈞故意裝傻道:“我說什麽了?娘子,你可別隨便給我戴高帽子,這我可受不起。”


    沈盈娘白了他一眼:“行了相公,你又不是傻子,我也不傻,你說的那些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哪些是有心提醒,哪些是隨口敷衍,我還聽不出來嗎?”


    “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我自己想出來的我知道,可以理解,王掌櫃跟我關係好,這一次要是成了,他也要出大力氣,所以王掌櫃知道也沒什麽,但王掌櫃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也就是說,趙大人並不知道我對春分縣的看重有幾分,一開始,他可能覺得我對春分縣勢在必得,但今天我跟董師爺說完那番話,等董師爺回去稟報給了趙大人,趙大人說不準會動搖對我的判斷。”


    “當然了,也有可能會更加堅定的認為,我對春分縣勢在必得,可也有可能我會因此放棄春分縣,到時候,趙大人就算是打再多的主意,那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但若他確確實實舍不得放棄與我合作,那就會著急。”


    越說,沈盈娘越激動,因為她意識到,自己今天是真的被氣著了,一時陷入了思維盲區,沒有想到這重要的一茬兒。


    如今跟相公一聊開,立刻就發現這件事情不是不可挽回的局麵,還是可以稍微破解一下的。


    嶽淩鈞看出娘子的高興,也跟著笑了笑,然後問道:“看來你是真明白了,那接下來有什麽打算?繼續跟趙大人死磕到底,還是另辟蹊徑?”


    沈盈娘挑眉:“相公,你跟我說這句話,不就是希望我另辟蹊徑嗎?死磕到底,時間拖得越久對我這邊越不利。”


    “反倒是趙大人,可能就更加堅定我會去做這件事情,所以,我已經想好了,既然趙大人今天給我鬧這麽一出,那也就別怪我以牙還牙了。”


    沈盈娘說完之後,笑的陰測測的。


    嶽淩鈞卻更加好奇沈盈娘的打算了:“那你到底想做什麽?需不需要我幫忙?”


    沈盈娘無奈:“相公,你不要說這種嚇人的話,而且不過就是對付一個趙大人,用不著你出馬,那不是大材小用,殺雞用牛刀嗎?”


    說話間,沈盈娘直接站了起來道:“我得去找王掌櫃好好說道說道,因為我已經想到了法子!”


    說話間,沈盈娘就準備往屋外走,卻被嶽淩鈞一把抓住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要去找王掌櫃?你方才不是還說,今天休息一天,讓王掌櫃跟崔掌櫃回去好好的琢磨怎麽應對趙大人開出的難題嗎?那就讓他們好好琢磨,不要什麽事情都想著依靠你。”


    嶽淩鈞這句話說的很好,沈盈娘都忍不住鼓掌,看嶽淩鈞的眼神也亮晶晶的。


    “相公,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會說話?”


    就在夫妻二人為這件事情操心的時候,他們的院子外麵,一輛馬車緩緩的停下,緊接著,馬車簾子被一雙骨節分明又白皙的手掀開,隨即躬身走出來一個人。


    等這人出現的時候,才露出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不是陸玄清又是誰?


    沒錯,陸玄清來了。


    親自拜訪沈盈娘和嶽淩鈞來了。


    ……


    “哎喲,少爺,你可算是來了!”


    黃嬸子跟黃鶯兒早早的就等在了院子門口,等看見幾輛馬車過來的時候,高興的不行。


    打頭的那輛馬車上,嶽繼業掀開簾子下來了,看見黃嬸子跟黃鶯兒都等著,嶽繼業態度還不錯,主要是方才臨走的時候,跟沈盈娘那一局,他算是占了上風,所以才心情愉悅。


    黃鶯兒察覺到了這一點,笑著問道:“弟弟,你這是笑什麽呢?發生什麽好事了嗎?”


    嶽繼業張嘴想說什麽,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表情複雜地看著黃鶯兒,眼神帶著探究。


    被他這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的黃鶯兒縮了一下脖子,心裏不明所以,有些緊張的問道。


    “弟弟……你怎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發生什麽事了嗎?”


    黃嬸子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有些局促,不會是出了什麽變故吧?之前不是說好的,要帶他們一起去京城嗎?臨時變卦?這可不行!


    嶽繼業一句話沒說,這母女倆已經在腦子裏有了無數個念頭,最終神奇的達成了一致的想法,那就是:就算嶽繼業臨時變卦,他們今天也是不會妥協的!


    好在嶽繼業不知道這二人的想法,終於開口了,隻不過這說出來的話,卻把黃鶯兒嚇得半死。


    “黃鶯兒,你跟沈盈娘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她似乎對你還挺上心。”


    黃鶯兒本來就心虛,現在聽嶽繼業提起沈盈娘,還說了這麽一句意味不明的話,頓時心漏跳了半拍,然後尷尬一笑,強裝鎮定的問。


    “繼業,你怎麽會這麽問?”


    黃嬸子也嚇得不行,不過到底在關鍵時刻沒有掉鏈子,雖然有無數問題想問,但她可不能在這種時刻給女兒拖後腿,因此緊緊的把嘴巴給閉上了,不能幫忙,也不能添亂啊。


    而黃鶯兒也終於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繼業,是不是沈盈娘那個賤人在你麵前說什麽了?我之前是真不知道你跟淩鈞大哥的關係。”


    “早知道你跟淩鈞大哥是兄弟,我就不跟沈盈娘一般見識了,但我跟她的恩怨早已經結下,已經不能化解了,她要是在你麵前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就是在汙蔑我!”


    嶽繼業抬手,打斷了黃鶯兒的話,搖了搖頭道:“倒是沒在我麵前說什麽,方才我去見我大哥,正好跟沈盈娘說了幾句話。”


    嶽繼業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說出來的話,就是能讓黃鶯兒的心提起來,此時又這麽一說,黃鶯兒都快哭了,急得要死,心中埋怨起了嶽繼業。


    好端端的,去見嶽淩鈞做什麽,而且要去見,也不跟自己說一聲,肯定是沈盈娘那個賤人在嶽繼業麵前胡說八道了。


    早就知道那女人不安好心,肯定會在關鍵時刻給自己使絆子。


    黃鶯兒腦子瘋狂轉動,想著該怎麽解釋,就在這個時候,嶽繼業又開口了。


    “她真沒跟我說什麽,不過倒是讓我給你帶兩句話。”


    嶽繼業一五一十,或者說是一字不差的把沈盈娘的提醒說了出來,然後一臉奇怪的看著黃鶯兒。


    “沈盈娘什麽意思?為什麽要讓我給你帶這句話?讓你回到平波候府好好幹……我可不承認她是我嫂子,她的手也伸的太長了,居然還想管我們平波候府的事兒。”


    “你跟她不是有恩怨嗎?但我瞧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倒是頗有幾分真心實意,可你跟她關係這麽差,她怎麽可能會盼著你在平波候府好好幹?是巴不得你被趕出平波候府才對吧?”


    嶽繼業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回,正是因為清醒了,他才覺得奇怪。


    沈盈娘到底想幹什麽呀?說了這些模棱兩可的話,到底是盼著黃鶯兒好,還是盼著黃鶯兒過得差呀?


    黃鶯兒終於把一顆蹦跳不止的心壓了回去,聽嶽繼業傳的話,似乎沒什麽大問題,她隻能把沈盈娘的這個異常舉動當成是挑釁。


    看來,沈盈娘肯定是知道些什麽的,不,就算沈盈娘什麽都不知道,黃鶯兒也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沈盈娘那個賤人一日不除,早晚會成為她的心腹大患。


    哪怕自己以後在平波候府站穩了腳跟,那個女人隻要一天活著,她屁股下的位置都岌岌可危,一定要想法子盡快解決掉沈盈娘才行!


    黃鶯兒眼中劃過一抹狠戾,不過當著嶽繼業的麵,到底還是要偽裝起來,心慌的不行,表麵依舊維持鎮定。


    黃鶯兒幹笑一聲道:“繼業,你自己都說了,我跟沈盈娘關係差,我跟她的那些事情,一兩句說不清楚,你若真的想聽,回京城的路上,我慢慢說給你聽。”


    “不過你可千萬不要聽她說那些有的沒的,她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八成是不想盼著我好吧,畢竟我若是得到了娘和大家的認可,沈盈娘肯定寢食難安,她估計是怕我找她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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