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繼續道:“主要是因為黑水鎮,包括黑水河這一片的區域,都被柴青山派人把守著,畢竟這條黑水河是他們黑水鎮最大的進項來源。”


    “過往的商隊,若是不想被土匪打劫,都得從黑水河這裏過,過路費雖然高,但比起被土匪打劫的褲子都不剩,自己主動往黑水鎮多交點過路費,還是不錯的選擇。”


    沈盈娘皺了皺眉:“這的土匪這麽囂張,難道就沒有請人來剿匪嗎?當地的縣令不管嗎?”


    王掌櫃無奈道:“黑水鎮處的地界實在是太複雜,屬於兩個州府的交界處,同時也是幾個縣城的交界處,這種地方,大部分都處於三不管地帶。”


    “畢竟地處偏僻,管吧,耗費人力物力太多,不管吧,似乎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除了黑水鎮的百姓影響最大,對於周邊幾個縣,都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所以這麽多年來,周圍幾個縣,都是你推我,我推你,都指望著對方去剿匪,沒有一個人主動站出來剿匪,這俗話說的好,兩個和尚抬水喝,一個和尚提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


    王掌櫃攤手,語氣唏噓。


    “如今的黑水鎮,就處於這麽一個尷尬的情況,而這黑山穀的土匪是十年前一些從外地流竄到此的流寇組成的,一開始還沒什麽氣候,但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就一下子壯大了,出現了一個領頭的。”


    ”沒有領頭羊之前,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有了領頭羊之後,這情況就變了,這領頭的大當家,叫做黑老虎,直接自稱黑山寨寨主,當時就把過往的官道給把持住了。”


    沈盈娘挑眉道:“這是要占山為王啊?”


    王掌櫃點頭:“可不就是嗎?他們一開始也不講究,但凡是路過的人,活的全殺了,糧食全拉走,但後來發現這樣不太好,畢竟他們唯一的收入,也就是這過往的路人商人,要是把人嚇得都不敢從這過了,他們還吃什麽?”


    “所以後麵立下一條規矩,要麽主動上交一半貨物,要麽抵抗,全被殺死,還是有一些商人願意冒這個風險的,畢竟不是每個商隊都會遇到土匪,黑山寨的土匪,就是讓過路商隊抱有這樣的僥幸心理,這才勉強維持下去。”


    王五冷笑譏諷:“這麽說,他們還挺聰明。”


    沈盈娘接話:“知道不能涸澤而漁,而是搞可持續發展,確實聰明。”


    王掌櫃繼續說起自己知道的消息。


    “不過後來一些商隊學聰明了,不從路上過去了,而是直接走黑水河,用水運,這直接把黑山寨的進項來源給搶走了,黑山寨當然不服氣,於是當時就帶領弟兄下山,準備拿下黑水鎮。”


    “可誰知道,當時的鎮長,也就是現在的鎮長柴青山,不是吃素的,居然帶領著鎮民反抗,一開始因為沒有經驗,再加上黑山寨的土匪,都是心狠手辣之輩,黑水鎮死傷慘重,不過也因此驚起了他們的怒火和仇恨。”


    “後來兩邊又打了幾次,因為黑水村畢竟是本地人,繁衍這麽多代人口,怎麽都比黑山寨的人多,所以打著打著,黑水鎮從一開始的落入下風,到隱隱和黑山寨平手,再到後麵,黑山寨的則是討不了什麽好了。”


    王掌櫃長歎一口氣。


    “後麵這種大規模的爭鬥沒了,但小規模的摩擦,卻還是有,原本黑水鎮還有些上山打獵的獵戶,死了幾個在黑山在土匪手上,之後黑水鎮便不許任何人外出了,隻龜縮在黑山寨。”


    “非要出去,必須帶一隊人馬出去,不然遇到黑山寨土匪,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兩邊就這樣直接劃分了地盤,鬥了十年,聽說,這柴青山的弟弟就是死在土匪手上,所以柴青山對土匪恨之入骨!”


    沈盈娘點頭:“這黑水鎮確實挺倒黴的,相當於是被拋棄了,這個柴青山還算能人,能保護鎮民不受侵犯,就是這脾氣太不好相處了。”


    王掌櫃一臉讚同,肯定了沈盈娘的說法。


    “是啊,主要是為了管理這麽多黑水鎮的鎮民,脾氣太軟和管不住,所以才造就了他這麽一個古怪的性格,固執,不通情理,我當時跟他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


    ”反正就隻認準了一條,要過路就給過路費,不給過路費,就不準從這兒過,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黑山寨的土匪就是一群外鄉的流寇,所以黑水鎮的人對於外鄉人,都挺排斥的。”


    “咱們要設置雷公快運,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畢竟我們要派一個人過來監管,若是不派人來監管,那這雷公快運就相當於是送給黑水鎮的了,就這一條,咱們都談不攏。”


    說完,王掌櫃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對沈盈娘說話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勸告的意味。


    “沈掌櫃,我覺得吧,這黑水鎮,不要也罷,沒必要啊,怎麽說都說不通的。”


    聽完了柴青山的事跡,沈盈娘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若真的像王掌櫃說的,這黑山寨的土匪這麽囂張,周邊幾個縣城的縣令就真的做事不管了?


    就算不想一家出力,幾家聯合起來出兵,把土匪滅了也不行啊。


    畢竟要是繼續任由黑山寨做大下去,土匪窩隻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囂張,越來越難剿。


    而且黑水鎮這碼頭,確實是兵家必爭之地,這麽好的地方,就真的沒有人惦記嗎?


    沈盈娘就是覺得哪裏不對,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畢竟她是真的不了解。


    突然,王五走到沈盈娘身邊道:“沈掌櫃小心,咱們好像被盯上了。”


    此話一出,沈盈娘後背寒毛倒豎。


    王掌櫃則是蹦了起來問道。”怎,怎麽回事,不會是被土匪盯上了吧?”


    王掌櫃話音才剛落,突然,周圍河邊兩邊的蘆葦蕩就開始晃蕩起來,不斷的有人影晃動。


    然後“撲通撲通撲通”的落水聲,緊接著,平靜的黑水河麵“嘩啦嘩啦”響起一陣陣的拍水聲。


    原來是有人躲藏在黑水河兩邊,此時正朝著他們的船靠近。


    敵襲!


    王五直接將手裏的大刀舉了起來,將沈盈娘護在身後。


    “沈掌櫃小心點兒,待會兒要見血了!”


    王掌櫃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趕緊拉住王五的胳膊說道。


    “不行不行!王五護衛,不能殺!這些人應該是黑水鎮的護衛隊,你要是把他們殺了,不,但凡砍上一個,咱們就走不了了,不能動手,不能動手!”


    王五皺著眉頭說道:“這要讓他們靠近了,我們就落入他們手中了,誰知道他們是真土匪還是真守衛?”


    沈盈娘看了一眼那些已經爬上船的人,對著王五說道:“王五,把刀放下吧。”


    此時已經翻身上船的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壯漢,目光冷冽的在沈盈娘幾人身上掃過,他腰間配著武器,但沒有拔出來,上前幾步。


    王五和其他幾個護衛把沈盈娘和王掌櫃護在身後,王五冷冷的說道。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再靠近一步我就不客氣了!”


    那高大壯漢冷笑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這話應該老子問你們吧?你們是什麽人?從哪來的?想幹什麽?黑水河的規矩不懂是吧?進了我們黑水河的地界,居然還敢帶著武器!”


    沈盈娘拍了拍王五的肩膀。


    王五有些擔心,可是沈盈娘性格倔強,王五隻能讓開,沈盈娘站出來笑。


    “敢問閣下可是黑水鎮的人?”


    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個女人膽子居然這麽大,笑著出來問自己是不是黑水鎮的人。


    高大漢子顯然也沒有見過這種情形,一般女子見到這種情況,都是尖叫,不過對方這麽有理,高大漢子便也不再凶神惡煞。


    他冷哼一聲道:“沒錯,我們都是,我們是黑水鎮的護衛隊,你想幹什麽?”


    沈盈娘:“都是一場誤會,我確實是初來乍到,不懂黑水鎮的規矩,你放心,我們的武器不會揮向你們,我們是來談生意的,想必閣下應該知道雷公快運吧?”


    “之前我們雷公快運就有人過來談過,隻不過鎮長沒有同意,這一次我親自來談,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雷公快運的東家,我叫沈盈娘,若是閣下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沈掌櫃。”


    “你就是雷公快運的東家?怎麽會是一個女人?說笑呢吧!”


    突然,一個黑水鎮的年輕人也走上前,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眼神懷疑又不屑的在沈盈娘的身上掃來掃去。


    看的王五一陣火大,這可是他們的將軍夫人,這臭小子眼神往哪撇呢!


    沈盈娘倒也不生氣,笑了笑說道:“在下確實就是雷公快運的東家,今日來此,就是想跟鎮長見上一麵,談一談生意。”


    “我們鎮長不跟你們談生意!你們要是想從此過路,直接交過路費就行,要是還要不知死活往我們黑水寨闖,老子把你們全殺了!”


    年輕人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囂張至極。


    王掌櫃沒忍住,小聲嘀咕道:“娘呀,這哪裏像什麽護衛隊?這分明就是土匪嘛。”


    “你說什麽呢!”


    年輕人聽到了,瞪著眼睛就要去找王掌櫃的麻煩,王五警惕攔住。


    而年輕人也被那個高大漢子拎住了後衣領扔開,高大漢子冷聲道。


    “柴小六!閉嘴!有你說話的份嗎?”


    說完,看了沈盈娘他們一眼道:“你們老實點,我帶你們去見鎮長,不過,你們要談生意的事兒,怕是不妥,我們鎮長是不會跟任何外鄉人談生意的,希望你們這一次失敗之後,可以認清現實,不要再來了。”


    沈盈娘看了一眼高大漢子,又看了一眼那個張牙舞爪的柴小六,對黑水鎮愈發的好奇了。


    同時覺得王掌櫃說的沒錯,這些人看著可不像是什麽護衛隊,跟土匪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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