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清臉色微冷:“大將軍若真瞧不上我,那該反省反省自己,為什麽就能如此幹脆果斷的離開,若有你幫助我,怎麽著也能將這擠出來的銀子翻倍,畢竟有你我二人互相照應,我也不至於在朝堂上孤立無援!”


    陸玄清說到後麵,聲音冷了下來,明顯是真的生氣了。


    嶽淩鈞也沒想到陸玄清會這麽說,這些年他雖然確實有在打聽京城的事兒,但是更多的細節,卻是沒有派人打探。


    像這種賑災銀子的事情,確實沒有怎麽放在心上,如今聽陸玄清這麽一說,嶽淩鈞心生愧疚,直接起身朝著陸玄清拱手道。


    “對不住,是我誤會了,我之前離開京城,是有些衝動,如今既然回來了,必然不會再讓你一人麵對。”


    陸玄清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說道。


    “嶽淩鈞,我曾經視你為摯友,如今若你不改初心,我願意依舊把你當朋友,但是現在的朝廷已經腐朽不堪,你這一次回來,我希望是你能幫我。”


    這話暗含的深意,嶽淩鈞皺了皺眉。


    “你想幹什麽?”


    陸玄清整理一下袖子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再想想,怎麽去跟九皇子說吧,到時候,必然得放低姿態,大將軍可別低不下頭。”


    陸玄清說完,轉身就走。


    嶽淩鈞盯著陸玄清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果然,之前的感覺沒錯,陸玄清確實變了,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可是嶽淩鈞也確實沒有什麽立場指責,畢竟在他離開京城的這段時間,要不是陸玄清苦苦支撐,怕是如今的朝堂隻會更加腐朽,更加不堪,更加令百姓唾棄。


    嶽淩鈞歎了一口氣,突然覺得有些憋悶,想了想,走到桌岸邊拿起信紙開始寫信,他要與娘子好好說說,說說這變幻的人心。


    ……


    黑水鎮,鎮長家。


    此時昏暗的屋子裏,柴青山一臉病容的躺在床上,雙眼無神,不知道在看什麽。


    鎮長夫人李氏也一臉憔悴,她已經伺候了夫君好些日子了,夫君比發病時要好上不少,但眼看著夫君一天天消瘦下去,李氏這個當娘子的心裏著實不好受。


    怎麽會這樣呢?明明好端端的一個人,平時是因為操勞,愁眉不展,但身體還是健壯的,怎麽突然就倒下了呢?


    李氏隻是個躲在夫君背後的小女人,看著家裏的頂梁柱突然倒下,是真有些接受不了。


    不過好在有人相助,不然的話,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丫鬟的聲音響起:“夫人,薑來大夫來了。”


    聽見這話,李氏立刻笑了起來,連忙擦了擦眼淚說道:“還不趕緊請人進來。”


    門被打開,然後外麵走進來一個人,正是從邊疆偷偷潛入的薑來。


    隻不過此時的薑來看起來一派斯文儒雅的樣子,並沒有任何狡詐之氣。


    他笑著上前,對著李氏拱了拱手。


    “夫人,不知道柴鎮長怎麽樣了?我是來瞧瞧的。”


    李氏一邊著急的招呼著,一邊連忙道謝:“哎喲,薑大夫,你來的正好,我夫君如今身子不好不能起身,你可別見怪呀,你趕緊去給他瞧瞧吧。”


    李氏一臉迫切,說起話來有些沒分寸,但薑來並不介意,笑了笑,幾步上前走到床邊坐在腳踏上,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關切地問道。


    “柴鎮長感覺如何?身體可有鬆快些?”


    躺在床上的柴青山隻覺得自己胸口像是壓了一塊無形的巨石,他說話喘氣都費勁,不過看見薑來,又有幾分放心。


    畢竟他那天突然發病的時候,多虧了有薑來的幫忙,不然的話,怕是早就歸西了。


    柴青山搖了搖頭,說話雖然費勁,可還是努力的張口。


    “我,我就是有,有,有些喘不過,喘不過氣,其,其他倒也好,腦子不暈了。”


    柴青山一句話說完就開始喘氣,臉色還有些白,李氏心疼的不行。


    “夫君,你少說兩句,沒事的,讓薑大夫給你看看就行。”


    薑來也沒多話,伸手將柴青山的手抓了過來,然後開始把脈,凝神靜氣的樣子格外嚴肅。


    李氏不敢打擾,屏住呼吸等著結果。


    好一會之後,薑來依舊是那副樣子,李氏有些急了,但又不敢說什麽,隻能憋著,終於,薑來將柴青山的手放下,重新塞回被子,笑著說道。


    “柴鎮長放心,你如今病情穩定,隻要好好休息,便沒有什麽大礙,不過你這是積勞成疾,心中壓著的事情太多,這才一下子病倒了。”


    “所以,這休息的時候,可要放寬心,不要再操勞其他事情,不然的話,就算是休息再長時間也好不了,重點還是放寬心。”


    薑來最後還強調了一遍。


    李氏聽完就哭了,一臉埋怨的看著夫君。


    “都跟你說了多少遍,讓你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好端端的一個鎮子,這麽多人,你就算是歇上兩天也沒事兒。”


    “偏偏什麽都不信,非要自己從上到下抓,這下好了,把自己累倒了,我看你怎麽辦,你要是出了什麽三長兩短,你讓我跟孩子們可怎麽活呀?”


    李氏說著說著,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薑來一臉尷尬的站在旁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柴青山更尷尬,沒好氣的瞪了李氏一眼。


    “說什麽呢,還有客人在。”


    李氏卻不依了,哼了一聲道:“什麽客人不客人的,薑大夫是你的救命恩人,人家是大夫,就得讓大夫知道你的德性,不然的話,人家怎麽可能治得好?”


    說完,李氏轉頭對著薑來認真道:“薑大夫,我家夫君的身體就交給你了,你說怎麽治,那就怎麽治,你說吃什麽藥,就吃什麽藥,對了,要不要再給他紮幾針?”


    薑來無奈一笑:“夫人,放心,柴鎮長如今身體情況穩定,紮針不需要了,隻需要好好喝藥調理便可,還是那句話,放寬心,比什麽都重要,不然我就算是給柴鎮長吃了靈丹妙藥,他一直這麽操心著,這病啊,也不可能好。”


    李氏聽了格外上心,最後感激的說道。


    “多謝薑大夫了,要不是有你在,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夫君就是個倔脾氣,一心都撲在黑水鎮上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個兒,這下把自己給累病了,我都不知道該怪誰,你說說,這人是不是個牛脾氣?”


    李氏劈裏啪啦的說了好大一段話。


    薑來隻能連連否認:“夫人可不要這麽說,柴鎮長身子健壯著呢,如今也就是一時累病了,隻要好好歇著,身子早晚都能養回來。”


    “至於感謝……怎麽能讓夫人感謝我呢?要不是黑水鎮柴鎮長收留我,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說起來,還得是我感謝你們,不然的話,我連個去處都沒有。”


    兩人在屋子裏客套著,此時屋子外,柴小六跟薑楓正勾肩搭背地上著樓梯。


    柴小六摟了摟薑楓的脖子,一臉高興。


    “薑楓,藥材都按照你跟你哥說的買回來了,這下應該沒什麽事兒了吧?柴鎮長什麽時候能好啊?”


    薑楓一臉認真的思考著,好一會兒才道。


    “這個,我也說不準,還得看我哥,畢竟我的醫術比不上我哥,不過我瞧著,柴鎮長就是一時累著了,沒有什麽大礙,那些藥材都是溫補的,隻要好好吃著,早晚都能好起來,你不必擔心。”


    薑楓說話文縐縐的,比之薑來還要斯文幾分,柴小六卻並不嫌煩,以往他最討厭說話文縐縐的人,覺得磨磨唧唧的,就跟個酸腐秀才似的。


    可是薑來薑楓兩兄弟在他這裏是個例外,一來是因為薑來救了柴青山,二來,薑楓雖然說話文縐縐,但做事卻很有一套,更爽快,反正他喜歡!


    兩人又是同齡人,說起話來,更加沒什麽顧及了,你一句我一句,年輕人聊得歡,都把跟在後麵的柴峰給忘記了。


    柴峰一言不發的跟在兩人身後,沒說話,但那眼神,卻時不時的瞟到薑楓的身上。


    他手裏還拿著一大題的藥材,都是專門出黑水鎮,去別的地方買來的。


    幾人到了柴青山家門外,然後敲門便進去了,這下子,屋子裏瞬間熱鬧起來。


    李氏看見柴小六也來了,笑著說道:“你怎麽來了?藥材這麽快就買回來了?”


    柴小六笑眯眯的把藥材從柴峰的手裏拿了過來,然後送到李氏跟前。


    “是啊,藥材都拿回來了,鎮長隻要按時吃,肯定能好起來,薑楓就是這麽跟我說的。”


    說話間,將藥材放在桌上。


    李氏笑著說道:“你這孩子,倒是對你鎮長叔上心的很。”


    柴峰將視線落到床上的柴青山身上,上前幾步詢問:“鎮長,你如今覺得怎麽樣了,比之前好些了還是差些了?需不需要再多找幾個大夫給你看看?”


    站在不遠處的薑來聽見這話,眼神閃爍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說話。


    反倒是柴小六聽見這話,不高興道。


    “峰叔,你說這話幹什麽?柴鎮長的病有薑來和薑楓看著就行,哪裏需要請別的大夫?再說了,外麵的大夫咱們能相信嗎?鎮子裏的大夫又沒那本事,就讓薑大夫幫忙看著就行,沒必要多此一舉。”


    柴峰沒好氣的說道:“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就隻是擔心的問兩句,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盼著柴鎮長好呢。”


    屋子裏麵瞬間吵了起來,柴青山咳嗽兩聲,讓兩人安靜下來。


    柴青山無奈地說道:“小六,怎麽跟你峰叔說話呢?”


    說完,又看向柴峰:“柴峰,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我的病沒什麽大礙,不過薑大夫讓我好好靜養,讓我放寬心,但鎮子裏的事情你們也知道,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柴小六連忙上前,自告奮勇的說道。


    “柴鎮長,你放心把鎮子的事情交給我和峰叔就行了,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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