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許矜瑜突然想到本來今天要和徐津言去放漂流瓶的,現在這樣子也沒辦法了,怎麽辦?


    而後,她想到一樣東西,似乎也可以傳遞思念,剛剛回家的時候看到在小賣部有。


    抬頭看了一下時間,十點!


    她瞬間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出去,仿佛中午住院的人不是她。


    拜托小賣部先不要關店!


    許矜瑜心裏默默想著,直至遠處一抹昏黃的光亮映入眼簾,她才停下腳步。


    許矜瑜站在原地喘了口氣,慢慢走過去,拿起小賣部櫃架上最後一個孔明燈,鬆了一口氣,幸好還有最後一個。


    付了錢就離開了,店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


    是徐津言。


    徐津言看到了她,徑直走到她麵前,抬手將手中的圍巾係在她的脖子上。


    一臉無奈地說“這麽冷,也不知道多穿點再出來?跑得那麽快,連鞋都沒換,肚子不疼了?”


    許矜瑜低頭看著自己被凍得通紅的腳丫,一股寒風吹來,她才發現腳底冷得發硬,微微發麻。


    而後又展開了笑臉,興致衝衝的亮出手中的東西,雙手一上一下拿著,呈現一個展示的動作。


    “噔噔噔,你看我買到了什麽?是孔明燈啦!”


    徐津言俯身,降到一個和她眼睛齊平的高度,笑盈盈的眼睛與她對視。


    “嗯……你買孔明燈做什麽?”


    突然的近距離,讓許矜瑜微微退了一步,她看楞了。


    昏黃的燈光打在徐津言的背上,他一笑,宛若枯木逢春,將她心裏的那一汪死水掠起一片漣漪。


    徐津言看她一直呆呆的不說話,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砰。”遠處孩童在玩鞭炮的歡笑聲,將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許矜瑜猛的敲醒。


    回過神來,徐津言已經撫上她的頭,緋紅爬上耳根,不自在的側過身,走到乒乓球桌旁停下,把孔明燈拆開了,掏出來一隻馬克筆,遞給他。


    “不…不是要許願嗎?既然沒辦法去放漂流瓶,那孔明燈也能作數吧?”


    一雙濕漉漉的眼眸直直盯著徐津言看,像是無底的漩渦將他吸了進去,耳廓也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因為害羞,竟也通紅。


    原來是因為自己才跑出來。


    徐津言低頭莞爾一笑,舔了舔被冷冽的風吹幹的唇,邁腿走過去,站在她身邊後接過筆。


    準備提筆寫字,看到許矜瑜在旁邊等著他落筆,笑道:“要不然你轉過去?”


    許矜瑜被這麽一提,木訥地轉過身,心裏嘀咕著:還想著偷學幾句寄予思念的句子呢!


    不一會兒,身後就傳來句“好了。”


    許矜瑜回過頭,他正把孔明燈將有字的那一麵翻過去,這讓許矜瑜十分好奇,興衝衝地撲倒孔明燈上邊,小手緩緩靠近,試探性地碰了碰孔明燈,又像是在試圖扯開他的注意力說道:“你寫了什麽呀,可不可以讓我看看?”


    徐津言抓著她那隻準備掀開孔明燈底部的手牽到一旁,低頭學著她的口吻:“當然是……秘密。”


    她剛想抬頭再說句什麽,卻與他那雙明亮又深邃的眼撞了個滿懷。


    許矜瑜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摸了摸鼻尖,“哦,秘密就秘密,有什麽了不起的。”


    “那你有沒有打火機啊?”


    “隻有火柴。”


    說完回答就在口袋中摸了一個火柴盒,準備遞給他,沒想到迎上他那張讓她有無限遐想的臉,她與他鼻尖之間距離隻有五厘米左右,臉上的絨毛也都看得清晰,空氣中湧動著粉紅色泡泡的氣息。


    明顯徐津言也沒想到許矜瑜會突然轉頭,可雙方之間的氣氛實在曖昧,好像有著吸引力一般,感覺距離越發靠近,惹得許矜瑜麵紅耳赤。


    徐津言好像想到了什麽,頓時挺直了背,轉過了身連連咳嗽了幾聲以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場景。


    “額,我隻有火柴,我幫你點火。”


    “呲呲……”


    在剛剛的場景中,許矜瑜緊張得手心發汗,手濕得拿不穩火柴棍,一直擦不開火。


    徐津言摸摸微微發紅的耳朵,攤開了手心,說:“我來吧。”


    接過了火柴盒,“嚓…謔…”火苗瞬間竄出來,因為風大,一隻手呈空心掌狀護著微弱的火苗。


    許矜瑜則幫忙把孔明燈撐開,徐津言往下蹲,緩緩靠近燈芯,直至整個燈芯接觸到火焰,開始發出光亮。


    二人一起扶起孔明燈,放開了手,孔明燈乘風歸去,越來越遠,在黑夜中變成了星星點點。


    許矜瑜手掌交叉相合,低頭閉眼做許願狀,一臉虔誠,而徐津言也跟著她做一樣的動作。


    希望徐津言的願望能夠實現。


    希望許矜瑜的願望能夠實現。


    他們同時睜開了眼,相視一笑,開口說道:“那咱們回家叭。”


    ……


    “哎呀,你就和我講一下嘛,你到底寫了什麽呀!”


    “不可以,這是個秘密。”


    “你就講一下嘛,我又不會告訴別人。”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哦。”


    那好吧,希望徐津言的爺爺奶奶都能看到。


    而其實徐津言的秘密在爺爺奶奶墓前透露過無數次。


    遠處那漸行漸遠的孔明燈,紅色的棉紙與一手漂亮的手寫字相輝映著,上邊寫著:


    願許矜瑜一生所得皆所願,平安喜樂。


    ……


    過完了年,許矜瑜他們就開始一頭紮進學校、食堂、回家,三點一線的生活了。


    早讀剛結束,他們在班級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個個都說自己放假去哪裏玩,過年去吃了什麽,重點是比比誰的壓歲錢多。


    這陣勢,可不比村口那群婦愁者聯盟嘮嗑來的起勁。


    林蓓蓓卻顯得心不在焉,坐在座位上,撐著頭直歎氣。


    “你這是怎麽了?上次的事還沒說清楚呢,是李清晟欺負你了嗎?”許矜瑜湊近她,壓低了聲音和她說。


    林蓓蓓像是被踩住尾巴跳腳的貓,聲音愣是升了好幾個分貝,“沒有啊,怎麽可能關他的事。”


    又像是硬扯開話題,“我要去倒水了,你去不?”


    許矜瑜拿起水杯和她一起走,走廊上遇見李清晟,林蓓蓓連看都沒看直徑略過,隻留下李清晟那要抬不抬的手尷尬得停留在空中。


    得,這下都不用問了,就是和李清晟有關,實錘了已經。


    倒完水,林蓓蓓突然問,“誒,話說徐津言有沒有來咱們班啊?”


    許矜瑜搖搖頭說:“我也不太清楚呀,他也沒說。”


    “害,如果他來咱們班還挺好的。”林蓓蓓說。


    “嗯?怎麽這麽說?”


    林蓓蓓興衝衝地說,“當然是養眼啦!帥哥誰不愛?”


    許矜瑜點點頭,若有所思:“確實,那李清晟呢?”


    “李清晟?他……”林蓓蓓語氣來了個峰回路轉,眯著眼盯著許矜瑜,“小金魚,你學壞咯,居然套我話。”


    說完就撓起許矜瑜的癢癢肉,兩個女孩在課間休息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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