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雜亂一堆中,陳深找到一塊腰牌。


    出乎陳深預料,這腰牌是用楷體字書寫的,是一名叫蒙山的將軍腰牌。


    在腰牌旁邊還有小半截玉如意。


    陳深掂了掂玉如意,是上古遺玉。


    他收了起來。


    陳深現在是不用煉製本命法寶了,可這上古遺玉用處多著呢,就是賣也能賣個大價錢。


    餘下的竹簡和絹帛中——


    竹簡腐朽不堪。


    絹帛還算好,可惜灰塵沾染的不大清楚。


    即便如此,陳深也收起來。


    以後他也煉製偃甲玩玩,這偃甲有時候能派上大用場。


    “喏,這個——”


    在陳深收刮完回來時,媚娘從雞妖身上手刮出一份絹帛。


    絹帛上是一門功法。


    一門馭獸術。


    體內馭獸術。


    從雞妖的現況來看,陳深也不知道這門馭獸術算成功還是沒成功。


    待媚娘收拾妥當後,陳深他們離開了山洞。


    至於屍鬼他們,永遠留在了這兒。


    他們沒有想跟陳深出來。


    出來時,陳深他們經過巨人,巨人無動於衷,陳深至今不知道他的來曆,可他大致猜的出來,這裏是始皇帝研究人妖術的秘密基地。


    這位巨人是伐天之戰,天上神仙用來鎮壓這些妖獸的。


    離了毒神殿以後,陳深他們回到市集上歇了一宿,媚娘召集弟子,陳深把謝飛叫上,剛要離開,推門見到了市集的婦孺老幼。


    他們在陳深出來後,不約而同的站起來,期盼的望著他們。


    他們知道陳深去毒神殿了,還知道他們奔毒神殿的妖怪去的。


    陳深看著他們殷切的眼神,“那些孩子們的父親——”


    他頓了頓,“他們為孩子報仇了。”


    從今以後,他們再也不用向妖怪供奉童男童女了,隻是——


    他們的父親也永遠留在了那兒。


    百姓們聽到這個消息,殷切的眼神變的有了光澤,然後許多人痛哭起來。


    他們有許多是那些男人的父母和妻子,他們送他們上戰場,目睹他們人不人鬼不鬼的回來,心裏期待有一天他們會回歸正常。


    現在卻是永遠也回不來了。


    陳深望著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否埋怨過那些父親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堂堂男子漢,一個老爺們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去送死。


    可那些父親一定在心裏無數次的這樣責罵過自己。


    力量啊——


    父愛如山,可在力量麵前,如山的也變的卑微、渺小而束手無策。


    在這種力量麵前,凡人毫無希望。


    陳深忽然想到了他和昭王的理想。


    讓人有希望。


    無論是長生的希望,還是複仇的希望,有希望的人生終究是好的。


    “那些父親,他們全是英雄!”


    陳深向市集上的百姓拱手,然後告辭,坐樓船遠去了。


    他們這次抓妖獸還算順遂,並沒有耽誤太長時間,估摸著大仙朝裏關於陳深的風波還在。


    陳深也回過味兒來了。


    陳深覺得太平王不一定是為了陳深揭發他同妖怪裏應外合攻破長城北門關的黑幕而抓著陳深不放。


    他很可能是為了攪亂整個大仙朝,破壞大仙朝同各大修仙門派的關係,從而讓整個大仙朝走向分崩離析。


    當然,這裏麵未免沒有百帝城的私心在其中。


    就拿青雲宗來說。


    大仙朝要是抓住陳深是陳先生不放,這謀逆罪名是一定的,這就是大義,大仙朝若以此讓青雲宗交出陳深,青雲宗就麵臨兩個選擇:把陳深交出去,白雲仙子叛離青雲宗;或者袒護陳深,從此大仙朝和青雲宗交惡。


    前者和後者同樣可以削弱青雲宗。


    前者是削弱了青雲宗的年輕力量,讓青雲宗失去白雲仙子這個絕世天才。


    後麵則讓青雲宗失去它在名門正派中泰山北鬥的地位。


    這是陳深懷疑百帝城有私心在其中的原因。


    若從太平王的角度出發,無論出於什麽目的,大仙朝同青雲宗的交惡,肯定要多依靠他們,進而達到更多的目的。


    所以死抓住陳深是陳先生這點,對太平王是百利而無一害。


    這風波暫時還停不了。


    媚娘於是決定去仙劍洞府。


    他們出昭州,過梁州,進嶺州,在半個多月後到了仙劍洞府,然後在仙劍洞府長住起來,媚娘用伏龍鼎煉化三頭雞妖的血,陳深則在大椿下練功。


    雖然剛離開三個多月,可大椿的靈力又充足了。


    這與仙劍洞府靈氣充足有關,同時與陳深的神秘補藥不無關係。


    陳深現在算是在虎毒不食子的前提下,找到利用補藥的法子了。


    大椿現在長的很好。


    在陳深澆灌下,葉子重新長了出來,碧綠如初,就是隨風搖擺都有了精神。


    大椿給陳深的親切和溫柔同樣回來了。


    陳深在大椿下練武時,大椿搖晃的葉子偶然掠過他的額頭和頭發,帶來絲絲癢意的同時,就像情人在耳畔呢喃,讓人心靜,心暖洋洋的。


    陳深有時候懷疑這大椿是個女人。


    在練功之餘,陳深不忘給雲中君的娘子煉藥。


    這藥是雲塵子幫他前夫煉的。


    她夜夜貼牆聽陳深和媚娘打撲克,心裏早按捺不住了,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機會動手熬藥,雖然不解餓,可解渴。


    就是陳深沒太堅持住,火候不到就把藥給熬開了。


    陳深也是沒辦法。


    太刺激了。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句話果然有道理、


    謝飛接過藥就離開了,星月兼程的給他師娘送去。


    一個月後再回來時,謝飛告訴他,他師娘病情好了很多,現在是隔三差五疼的疼,不再是整日整夜疼的睡不著覺了。


    他還把他師父在慈雲寺的消息捎了來。


    如陳深所料,空雲的日子並不好過,無論是在慈雲寺外,還是在慈雲寺內,現在許多人都對空雲和慈雲寺指指點點。


    雖然慈雲寺高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茶樓那篇慈雲寺弟子曾是殺手,殺了清官蕭別離一家,還不知悔改的報道,讓慈雲寺聲望大跌。


    當然,更坐不住的是一些人。


    雲中君告訴陳深,的確有人對空雲下殺手了。


    起初是暗殺。


    刺殺和下毒全用過。


    令他驚奇的是,慈雲寺竟然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這一切發生在眼皮子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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