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覽!


    高元伯!


    聽到張郃給了肯定的答案,韓彬忍不住有些摩拳擦掌,臉上下意識就露出了驚喜。


    這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之前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張郃身上,幾乎都忽略了另一位與張郃齊名的人物。


    河北四庭柱,誰也沒比誰差到哪去。


    高覽的名氣雖然比不上張郃,甚至比不上顏良文醜,但小張飛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


    像許褚、徐晃這種名震天下的人物,在高覽的手中都討不到半點便宜,就足以說明高覽的過人之處了。


    即便是最後戰敗身死,那也是在倉促之下,被趙雲這種冠絕天下的人物,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飲恨當場。


    真要是正麵動起手來,那還說不定是怎麽一回事呢!


    如果張郃口中的同鄉是旁人,這計策斷然不可能施行。


    可如今這同鄉是高覽,那無論如何都是值得一試的。


    眼下已經有了張郃,若再能成功招攬高覽,河北四庭柱得其二,那鄴城的防務無論如何也能喘上一口氣了。


    “公子……那這條計策……可以一試?”張郃見韓彬麵露喜色,心情又放鬆了幾分,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韓彬把手一擺,果斷地搖了搖頭,“你這個想法雖然可行,但還是過於冒險。”


    “先登營乃是麴義的心腹精銳,必定會有人層層防護。就算你那同鄉高元伯身為什長,也未必就有破壞箭陣的機會。一旦事情敗露,非但會引起麴義的警覺,更是會讓高元伯陷入險境。”


    “韓氏代天子牧守冀州,為得就是保冀州百姓的平安。若為一己之私,讓無辜之人平白送了性命,這非我所願!”


    “嘶……”張郃看著韓彬,忍不住倒吸了涼氣,眼神隱隱有了變化。


    在張郃心目中,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全都是視人命如草芥,不會把這些底層百姓的性命放在心裏。


    更何況是這個大人物自己的性命都受到威脅的時候。


    可眼前這位韓公子,眼看著三路大軍都要達到鄴城之下了,他居然還能想著一個小人物的安危,這是何等的寬仁!?


    如此胸懷,當為亂世明主啊!


    “公子!”張郃眼神了多了一分敬重,拱手說道,“公子寬仁,體恤將士,小人銘記五內,終不敢忘。”


    “可眼下畢竟是特殊時期,一切都要以退敵為重,好不容易想出這個辦法,怎可輕言放棄?”


    “小人相信,就算是事情最終敗露,高元伯也甘願為了公子,為了鄴城上下的百姓做出犧牲!還請公子不要猶豫了!”


    “儁乂!我意已決,此事你莫要再提!”韓彬直接拂袖轉身,不再去看張郃,沉聲說道。


    “這……”眼見韓彬態度如此堅決,張郃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乖乖把嘴閉上。


    過了好一會兒,韓彬才緩緩開口道:“不過……如高元伯真要投效之意,韓某也不願意寒了義士之心。”


    “那公子的意思是……”張郃見韓彬鬆口,感覺追問道。


    “既然你兄長與那高元伯有舊,那就讓他修書一封,帶給高元伯。若他真有反正之心,不用他做什麽,隻管隻身來投鄴城,本公子自有重用!”韓彬沒有轉身,語氣卻極為堅決。


    “隻身來投?”張郃又是一愣,顯得有些詫異,“若他棄了先登營什長之職,孤身來投鄴城,那憑他單槍匹馬,隻怕也……”


    張郃後半句沒有多說什麽,但言外之意已經十分明顯。


    高元伯隻所以能成為這個計劃的核心,關鍵就在於他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憑借著什長的身份,才能出其不意地破壞掉箭陣。


    若失了這個身份,那他也隨之沒有了利用價值,投不投的還有那麽重要嗎?


    就算他武功再高,還能一個人抵擋先登箭陣不成?


    “隻怕他什麽?”韓彬猛得回轉身,低頭看著張郃,眼神變得極為嚴厲。


    “這……隻怕……隻怕……”張郃被韓彬這麽一看,頓時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到了嘴邊的話一個字也不敢往外說。


    “哼!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韓彬冷哼一聲,斷然說道,“但我希望你記住,無論在什麽時候,都要以人為本!”


    “比起土地、軍械、城池、計謀,隻有人才是最重要的!”


    “隻要人心所向,那無論什麽陰謀詭計,都將不堪一擊。可如果人在你眼裏隻是可利用的工具,失去價值便棄如敝履,那無論你多少兵馬土地,最終還是會功敗垂成!”


    “你……聽明白了嗎?”


    “這……小人明白……”張郃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兩眼圓睜,臉色漲得通紅,一下子就拜倒在韓彬麵前,“公子如此看重我等性命,郃代軍中萬千將士叩謝公子,非萬死不能相報!”


    “罷了!”韓彬擺了擺手,略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我之間,不必有這些虛禮。”


    “再過幾日,州牧大人會親自登台拜將,提拔你為中郎將,總攬守城之責!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讓你兄長也盡快出發!”


    “小人明白!”張郃壓住心中激動之情,再次向韓彬施了一禮,倒退著走出了院落。


    待張郃徹底沒了身影,院落裏的假山後麵,才緩緩走出一個人,滿臉糾結地走到韓彬麵前,神情頗為懷疑地說道:“浩庭啊,這就是你說得大將之才?提拔他為中郎將,真得可以嗎?”


    韓彬一臉無語地看著便宜老爹,撇了撇嘴說道:“父親英明神武,天資不凡,絕對是將帥之才。”


    “其實依孩兒之見,父親親自披掛,登城督戰,更能鼓舞將士士氣。什麽袁紹麴義,在父親麵前完全是不堪一擊。”


    “呃……”韓馥就是觸電了一樣,一下子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幹咳了兩聲道,“咳咳……你說得也對,那就讓他當中郎將吧,也挺好的……”


    說到這,韓馥停頓了一下,偷眼去看著韓彬,語氣中帶著些許哀求地說道,“但是……登台拜將什麽,一紙命令不就行了,不用為父親自登台吧,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提拔一個無名小卒,也太……”


    “父親!其實孩兒還是建議你親自督戰,這樣誰也不用提拔了,豈不更順了父親的心意?”韓彬故意擠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樂嗬嗬地說道。


    韓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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