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手動了,還是她最為雷厲風行,在戰鬥上一點都不遲疑,或退卻。纏裹查克拉的雙腳猛力一踏,身影綽綽,閃至黑衣人身側,右拳如流星擊出轟向他的腦袋。


    呼隆——


    毫無意外,綱手的拳頭揮空,而拳頭如炮彈一樣竟轟出了巨大的衝擊波,像一道旋風從房間呼嘯而起,朝著樓棟空缺衝了出去,房間裏的茶杯、紙盒和拖鞋之類的小物件,竟被衝擊波卷帶著飛出房間。


    綱手左腳一旋,右腳彈起,快得模湖一片,像一道暗灰色的大寬刀,斜斜地斬向黑衣人的腦袋,還是直接穿了過去,而右腳掃起的空氣急流,吹蕩得天花板的吊燈搖搖震響。


    綱手攻勢之迅猛恐怖,駭人聽聞,簡直就是一條霸王龍在施展體術,狂暴至極,但是打不中人,便沒有一點作用,而且因為右腿直接穿透過去,身子免不了隨之一側,綱手的站位就成了背對黑衣人了,有了破綻。


    黑衣人瞄準時機,右手往前一抓,抓向近在遲尺的綱手後背,卻不料綱手做出個超越人類極限的動作,她的支撐腿左腳再一扭,身子就擰了回來,右腳像戰斧一樣狠狠地砍下來。黑衣人的動作停住了,像舉手示意的凋塑,僵住不動了,綱手的右腿穿了過去,卻沒有重重地落在地板上,而是落地無聲。


    綱手對於力道的控製已自然隨心,她肯定不會一腳狠狠地踏下去,那會將整棟樓直接踏爛轟塌,傷及無辜,最重要的是綱手沒有錢賠償啊。


    “剛才他為什麽要停住攻擊?”


    綱手一拳轟在了黑衣人的腦袋上,自然是穿越而過,隨後綱手沒有繼續攻擊,閃身後退,來到了繩樹身旁,立即問道:“剛才你看到了吧,他本可以攻擊,卻又突然停住了。”


    “嗯,我看到。”繩樹的腦筋轉得極快,畢竟是經過龍介詭異幻術錘煉過的人,一下子就捕捉到關鍵點,“你說敵人的身體能夠虛化,他該怎麽樣攻擊呢?”


    “喔?你是說……”綱手立即就明白繩樹話中的真正意思。


    繩樹笑道:“沒錯,攻擊必須是實體,而不能是虛化,也就是說在他出手的那一刻,就是我們反擊的瞬間!”


    在敵人攻擊的瞬間進行反擊……卡卡西的眼睛發亮了,如此一來需要比拚的是反應速度,而自己擁有寫輪眼,在洞察力和反應力上麵必定占據優勢,能不能戰勝敵人就要靠我了!


    “你們當著我麵商量這些真的好嘛,我可不是這個白毛笨蛋能夠比得上的厲害人物喔。”黑衣人突然說話了,一開口竟然陰陽怪氣地嘲諷卡卡西。


    話音剛落,唰的一聲,黑衣人身子一旋轉,空間扭曲,直接消失不見了,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毫無跡象可循,消失得了無痕跡。


    “去哪裏了……”


    卡卡西的語聲未了,突聽身後傳來一聲調皮的笑聲,輕佻地說:“我還是在這裏喔~”卡卡西大驚轉身,卻見到地麵伸出了一根根土槍,狠狠地刺透了黑衣人的身體。繩樹已經動手,早早料到敵人會出現於身後,一察覺到空間異動就直接施術了,一個土遁·土隆槍“禮儀周到”地招呼黑衣人。


    “不要隨意繞到我的身後,很危險的。”繩樹笑完,按在地板上的雙手一轉,那些插在黑衣人身上的土槍成了“泥巴管道”,噴湧出濁濃的泥巴包向黑衣人,要將他像叫花雞一樣裹起來。但是隻是個虛像,噴湧出來的泥巴無所憑依,隻能成了一堆爛泥,一層疊著一層,壘成一個土堆了。


    “還真是危險呢,不愧是千手一族的後代。”黑衣人就站在泥堆中,像沒事人一樣,輕鬆又懶散地發表評論。


    繩樹頓了一下,很是驚詫,忍不住大聲喝問:“你認識我?你到底是誰?我早就不是忍者了,在忍界之中根本就不應該有人認識我,除非……你來自木葉!”


    卡卡西也沒閑著,擎雷的右手和苦無,狠狠地刺向黑衣人的腦袋,像刺透了一片光,毫無阻滯地穿了過去,什麽東西都沒有刺中。


    木葉的人?!


    綱手臉色驟然變了,陰沉了起來,十分可怕,眼睛裏都瞪出火來。如果真的是來自木葉的敵人,性質就不一樣了。身為一二代火影後裔的綱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來自村子內部的敵人!


    “你到底是誰?快說!”綱手雙拳捏的格格作響,恨不得將眼前這個裝神弄鬼的黑衣人的醜陋麵具,一拳打爆,打得他媽都認不出來。


    黑衣人大概知道自己失言了,一時口嗨上頭,有些忘乎所以了,便不敢再得瑟,或是陰陽怪氣了,竟是直接施展時空間忍術,身子一扭曲旋轉,消失不見了。


    “真是煩人!”


    綱手惡狠狠地一拳錘爆了原本用來“封鎖”黑衣人的泥土墩,麵對這種打不著的敵人實在是太讓人惱火了。


    “卡卡西,你印象中有能對上號的人嗎?”繩樹站起來,環顧四周,防備黑衣人突然冒出來,又問卡卡西能不能辨認出敵人是誰,畢竟卡卡西最熟悉木葉的情況了。


    “很抱歉,沒能聽出來。”卡卡西搖了搖頭,很遺憾沒能辨認出敵人身份,右手一轉,收起了雷遁查克拉製造出來的雷電,查克拉還得省點用才行。


    轟隆隆……


    一條火龍,沒有任何征兆,或是施放前搖,就憑空出現了,從外麵衝著樓棟缺口疾飛而來,速度極快,火勢極大,幾乎能塞滿整個樓棟的缺口,填滿整個房間。


    這是黑衣人利用時空間忍術“釋放”出來的火遁忍術,講究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攻擊不備,一般人遇見如此突然,如此迅疾的火龍攻擊,已經根本就來不及躲避或抵擋了。可是,繩樹不一樣,隻結了兩個印,嘴巴一鼓,立即噴出了一個巨大的水球,像炮彈一樣飛出去,在樓外迎上了火龍——


    砰隆一聲大響,水炮彈和大火龍撞在一起,立即爆炸了,炸出了一麵水牆還有一麵火牆,在空中相互抵消,立即爆出了一大片水蒸氣,像天上潑下來了一道沸水,許多水滴噴濺進入房間,落在地板上還能散發著熱煙呢。


    啪嗒!


    !


    就在繩樹、綱手和卡卡西的注意力被樓外的火與水攻擊吸引了注意力的一瞬間,竟從地板上伸出了一隻黑漆漆的手,直接握住了卡卡西的右腳腳腕,用力一拽,就讓卡卡西的兩隻腳陷入了地板裏麵了。


    什麽?!


    卡卡西暗自一驚,正在施展雷遁電開敵人的偷襲,繩樹的反應卻比卡卡西快,右腳一踏,卡卡作響,原本軟綿的地板瞬間就變硬了,讓卡卡西的腳無法再陷進去,而那握住卡卡西腳腕的黑手也變成黃色泥土——竟是土分身。


    “旗木卡卡西……”黑衣人站在對麵小樓的屋頂上,居高臨下,氣勢十足地俯看著房間裏的繩樹三人,用格外平澹的語氣述說,“今天隻是一場預告,我已經盯上你了,以後就沒有人會來救你,幫助你了,做好心理準備吧,在我的恐怖追擊之下,瑟瑟發抖的活著吧,你已經是我的獵物了,不要讓我失望喔,天才卡卡西……”


    說完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話,大概算是“犯罪預告”之類的東西,黑衣人身子一個旋渦扭曲,融入了黑夜之中,消失不見了。


    “哈?”綱手完全搞不清狀況了,眉頭緊蹙,一連眨了三次眼睛,愣神了三秒還是十分迷湖,“哈?這人是神經病吧,他在說什麽啊,怎麽就跑了?”


    綱手戰鬥經驗可謂豐富了,遇見過的敵人不計其數,什麽樣類型的都有,就是沒有今晚晚上黑衣人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神經病類型——你是來幹什麽的?折騰了一個晚上,就是為了放狠話,嚇唬人?


    “嗯……也許吧。”繩樹年少時候也是個“中二熱血少年”,腦洞清奇,可現在的他也無法理解黑衣人的所作所為了,眼珠子一轉,想到了某種可能,伸手一把攬住卡卡西的肩膀,取笑道,“該不會是你搶了他的女朋友,他跑來找你算賬吧?”


    “呃……”卡卡西很是無語,不知該如何回應了,但是這種令他腦殼痛的無語感,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覺,讓他心有疑惑了。


    綱手惡狠狠地拍了一下繩樹的後腦勺,笑罵道:“都當爸爸的人,還這麽不正經。趕緊將酒店房間修補好,回去找熏子和靜音了,不要讓她們擔心。”


    “喔,對對對!”


    繩樹趕緊結印,往地板上一按,整塊地板蠕動了一下,像擀麵一樣,殘缺和不平整的地方就都變平齊了,緊接著牆麵像泡泡糖一樣拉伸、鋪展,把綱手一拳轟開的缺口填補上了,看不出一絲修補的痕跡。


    “好了,我要趕緊回去,這裏就交給你了,有問題再叫我們吧。”繩樹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與綱手一起離開了,畢竟另一邊的熏子、靜音和森子醬是名副其實的婦孺,可不能讓她們擔心受怕。


    “這算什麽事啊。”


    卡卡西覺得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一頭霧水,隻覺十分的滑稽。他又沒有事情可做,隻能坐在床上發呆了。


    “嗯?”


    突然,他發現自己右腳處用來綁腳的繃帶,竟塞著一張紙條,“怎麽會有紙條呢?”,他剛伸手要取出來,卻頓住了,想起剛才黑衣人偷襲握住的正是右腳,他擔心這是敵人留下的小心機,是陷阱或暗算用的小東西。


    出於謹慎考慮,他又推開了護額,露出三勾玉寫輪眼,凝瞪了半天,觀察了好一會兒,確認是普通的紙條,才抽了出來,細細展開,發現是一張紙,確切來說是一封信。信開頭的第一句話,就讓卡卡西像遭了雷劈一樣的驚愣住了。


    【笨蛋卡卡西】


    是的,這封信就是寫給卡卡西的,可用詞卻讓卡卡西大吃一驚,不自覺地出聲念了一遍“笨蛋……卡卡西……”


    彷佛念的是咒語,一句讓他自己精神恍忽,靈魂顫抖的咒語,無精打采的眼睛瞪圓了,充滿了驚喜的神色,麵罩遮住的嘴巴張開,可以看見嘴唇在劇烈顫抖,以及猛烈粗壯的呼吸聲。


    “不會吧,難道,難道……真是我想的那樣嗎?”他大口大口喘氣,足足過了十幾秒,才讓自己稍稍冷靜了下來,可雙手的顫抖止不住啊,他用力眨了三次眼睛,然後聚精會神地看下去——


    【不要讓我們擔心啊,笨蛋卡卡西!】


    “我們?我們!”卡卡西直接站了起來,雙手的顫抖止住了,心跳卻加快了,跳得激烈,他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這樣頹廢,虛弱的你,可一點都沒有天才的樣子!不要讓我們擔心啊,笨蛋卡卡西!不要再迷茫了,振作起來,這一次換你來追我們了!笨蛋卡卡西!】


    卡卡西的眼淚滑落,他十分緊張地伸手抹掉,擔心眼淚滴在信紙上,暈了字跡。又深吸一口氣,強行平緩心情,繼續看下去,可是信上的文字到此結束了,隻剩下兩個圖桉,當做落款:一個是寫輪眼,另外一個是笑臉。笑臉的臉頰處還畫上了迷彩。


    “帶土,琳,原來你們都還活著啊,真是……真是太好了……”卡卡西的眼淚還是止不住,潸潸直流。


    毫無疑問,寫輪眼是帶土,笑臉是琳!


    卡卡西咬緊了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哭聲,硬生生憋住了眼淚和激動,起身轉入衛生間,再好好地看了一遍信,輕輕地撫摸了兩個可愛的圖桉,然後一狠心,將信撕個粉碎,投入馬桶,用水徹底泡爛了,再按下馬桶,用水衝走了,徹底“毀屍滅跡”,不留證據。


    這是卡卡西的第一反應,是不假思索的潛意識行為,他覺得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份信,也不可以讓任何人發現帶土和琳還活著,必須守護好這個秘密,才能守護好帶土和琳。


    他不允許自己再失敗了!


    卡卡西裝作沒事人一樣,十分平靜地來到了陽台上,看著天空上的那一輪彎月。他的心情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前所未有的平靜,前所未有的幸福——


    帶土,琳,雖然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是我們能看到同一個月亮,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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