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睜眼醒來已近午時,原本他還可以再睡一會兒的,可是屋外梆梆梆的敲門聲著實令人厭煩,使得他不得不起來去看看是哪個家夥在擾人清夢。


    “楊郎君、楊郎君在嗎?”一名女子一邊敲著房門一邊問道。


    楊清打開房門見是一名麵色急切的少女,貌似見過,疑惑道:“我記得你是夏侯府的人。”


    那少女看楊清臉色帶有疑惑之意,連忙說道:“楊郎君,我是夏侯家的侍女木蘭,隻因昨晚府中走失了人口,故而我家娘子特意讓我等來問問昨夜赴宴的賓客。”


    楊清聽得有人不見了,也是吃了一驚,急道:“竟然發生此事,不知是府上哪位失蹤了?”


    木蘭回道:“是同婢子一般的侍女,叫做心蘭的,昨晚在前院伺候,身穿淡綠色衣裳的那個。”


    夏侯家本來下人就不多,他昨日赴宴又去得早,侍女們要布置宴席來來往往的,因此對那名叫做心蘭的侍女有些印象。


    楊清沉思了一番,確定自己告辭後沒有看見過那心蘭,據實說道:“木蘭小娘子抱歉,昨夜我出府後倒是再未見過貴府中人。”


    木蘭臉上閃過失望之色,但立刻又淡然說道:“楊郎君不必掛懷,既是如此,婢子還得去下一家,就先告退了。”


    楊清望著木蘭離開的背影,突然又想到了什麽,連忙喊住她,說道:“木蘭小娘子且慢,某也算半個府上的人,小娘子引我前去見夏侯娘子,說不定楊某也能幫上忙。”


    木蘭經過昨晚之事,知道這位楊郎君是位有大才的人,她又身為夏侯月的貼身婢女,深知自家娘子對此人的欣賞,現在見楊清願意幫忙,心中大喜,趕緊福了一禮:“多謝楊郎君願意施以援手,我家娘子要是知道,定會感激不盡、歡喜不已。”說罷,引著楊清向夏侯府走去,雖然隻有幾步路,但是一路上楊清還是將事情了解了大概。


    原來,昨晚賓客走得差不多了,隻剩王家父子留在了最後,王普陪夏侯月說了會話也帶著王通告辭回家了。心蘭在打掃庭院時撿到了一塊刻著一個王字的玉佩,她想起王家父子走的時候正好經過她打掃的庭院,故而猜測是王家父子的玉佩。在夏侯月看過後,果不其然,那玉佩乃是王普長年佩戴著的,隨即夏侯月就命心蘭追上去歸還玉佩。大概是昨日府中眾人太忙太累了,誰都沒注意心蘭是否回來,天亮後大家這才發現人不在府中,趕緊派人去王家詢問,王家也感到很疑惑,心蘭確實送回了玉佩,不過按理說她應該早已回府了才是。


    楊清感到木蘭所講述的隻是個大概,許多細節尚不可知,看來隻有先見到夏侯月再作計較。進府門,穿前堂,過中庭,來到昨日的正堂,楊清已然看見夏侯月,此時她正在焦急地來回踱步。


    “娘子,楊郎君過來幫忙了,他昨夜也未見過心蘭。”木蘭向夏侯月稟告道。夏侯月看見楊清頓時大喜,急忙走過來見禮,楊清連叫不敢當,順勢表達了自己的來意,這更讓夏侯月不住地感謝。


    “按夏侯娘子所說,心蘭是昨夜亥時末追去還玉佩的?”楊清問道。


    “不錯。唉,也是怪我,昨晚太疲憊了,心蘭出門後,我就歇息去了,卻忘了問她是否回來了。如果昨晚我多一點關心,恐怕事情就不會變得如此了。”夏侯月自責道。


    “夏侯娘子不必太過自責,世間之事本就難料。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應該盡快把心蘭找到。”楊清安慰一句,接著又問道:“恕楊某冒昧,不知心蘭在貴府待遇如何,是否有不如意想離開的念頭?”


    夏侯月聽得楊清所問,已然知曉了他的意思,如果夏侯府有對心蘭不公、打壓、虐待等這些情況,恐怕心蘭就會借著昨晚之機逃離了夏侯家。可是怎會如此呢?夏侯月自問她一向對府中下人和善平易,自家中變故之後更是視他們為自家人,府中眾人一向是守望相助的,縱然下人之間有過口角爭執,但還沒有嚴重到迫使侍女出逃的地步。


    她正欲向楊清解釋,還未開口,一旁的木蘭忍不住道:“我家娘子一直待我們下人甚好,我等奴婢之間也未有過大吵大鬧,這等好生活的主家在整個成都都少見,心蘭絕不會因為不滿府中生活而離開的。楊郎君,婢子以為心蘭她恐怕是出了什麽意外。”


    楊清點了點頭,鄭重地對夏侯月說道:“原來如此,夏侯娘子,從昨晚到現在,心蘭失蹤大概也有五六個時辰了,眾人又沿著附近的幾條街找了個遍仍未找到蹤跡,目前賓客中除了王家還未收到他人見過心蘭的消息,我以為正如木蘭剛才所言,心蘭恐怕是出了意外,所以還是報官吧。”


    夏侯月沉吟了一會,頷首道:“小女子明白了,木蘭你速去見趙坊正,請他立刻帶著你前去報官。”


    “諾,娘子。”木蘭應了個諾,自去找趙坊正去了。


    “夏侯娘子不必太過於擔心,現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定心蘭她隻是被困在某處卻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楊清見夏侯月仍然一臉憂色,不由寬慰道。


    “奴家明白,隻是府中就這麽幾個人,又全是女子,我雖是主人,但早已將他們視作一家人了。不過正如楊郎君所言,當前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吧。”夏侯月強顏歡笑地說道。


    話是如此說,但是楊清心裏卻對那位叫心蘭的侍女目前的境遇感到不妙,這樣一個既不與人結仇又常常大門不出的小女子自己跑掉的幾率太小了,畢竟如今這個時代在一家主人和善的大戶人家做事可比自己在外亂晃安逸多了。既然人不是主動離開的,那麽被他人所擄、所害的幾率就大了。


    楊清進一步作了個大膽的推想,莫非是突遇歹人,若是如此,那麽從心蘭送完玉佩離開王家車隊到夏侯府這段路就應該嚴格的排查,極有可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另外,王家眾人目前看來是最後接觸心蘭的,他們的嫌疑看來是不小的,等官府的人來了得請他們好生查問一番。


    “娘子,周邊的幾條街乃至南城都已找過了,城門口那裏也已經問過,都沒有發現心蘭的下落。”剛回來的顧大娘向夏侯月回話道。


    夏侯月擺了擺手,無力地說道:“罷了,讓府裏人都回來吧,木蘭已經去報官了,後麵的事還是等官府來處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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