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上庸新城太守府內,現在的曹魏建武將軍、散騎常侍、新城太守、平陽亭侯孟達正一臉煩躁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標


    他已經收到消息,隔壁的魏興太守申儀竟已將自己與蜀漢暗通的事舉報給了曹叡,這真是要大禍臨頭了。


    不過還好曹叡沒有完全相信申儀的一麵之詞,但也是起了疑心。


    據朝中的細作傳回的消息,曹叡已命司馬懿暗中查察此事,而司馬懿近日將派參軍梁幾前來巡視,說是來巡察上庸防務,實則是奔著此事而來的。


    「申儀匹夫,吾與汝不共戴天。汝也是二臣賊子,現在卻裝起大忠臣來了,真是虛偽至極。」孟達越想越氣,在心裏不住地咒罵。


    申儀與其兄申耽都是東三郡本地的大戶,他們隻在意自家的興衰榮辱,不關心這天下最終歸屬何方。劉備占據了東三郡,申氏兄弟就投降了劉備,等到後來東三郡被曹魏搶了回去,他們又轉頭降了曹魏。


    無論是誰攻取了東三郡,都得讓他們繼續做官,這就是傳承了數代的豪強實力。


    按理說都是反複橫跳的能人,孟達和申儀不說成為推心置腹的好友,也應該是誌趣契合的同路人吧?可是二人的關係卻十分不好,甚至可以說是素來不合。標


    究其緣由,還是因為孟達這個外地人搶了申儀這個本地人的風頭。申儀一直覬覦新城太守這個職位,可是曹魏卻將東三郡交由孟達統領,他不敢怨恨魏廷,反而對孟達懷恨在心,誓要將其扳倒。


    孟達當然曉得申儀對自己的恨意,因為曹魏之所以讓他統領東三郡除了他的名望大於申儀之外,更多地是就是為了壓製申家這個地頭蛇,所以二人之間的矛盾根本不可調和。


    頭兩年孟達還對申儀一直留有警惕,甚至還計劃將其除去,可是隨著他在東三郡誌得意滿、一手遮天,近年來日益驕橫,已是根本沒將申儀放在眼裏了,最初的戒心也早已消散。


    這才使得孟達與蜀漢暗通的事走漏了風聲,被申儀探得舉報,還好他沒有實據,如此才給了孟達轉圜狡辯的機會。


    「申儀匹夫,汝欲害我,休想!哼,吾已處理好手尾,沒有證據,司馬懿和曹叡小兒能奈我何!」孟達停下了腳步,麵容凶狠地想道。


    忽然想起諸葛亮和李嚴最新送來的書信,孟達輕聲自語道:「對了,還有這兩封信,也得燒掉。」


    說著走到書房右側的木架前,然後將上麵的一個花瓶先左後右地連著轉動了四下,隻見木架後麵的牆壁彈出了一個暗格,裏麵放著兩張書簡,正是諸葛亮和李嚴最近送來的書信。標


    孟達將書信取出,打開看了看,隻見李嚴在信中末尾寫道:「吾與孔明俱受寄托,憂深責重,思得良伴。」而諸葛亮也在信的最後說道:「部分如流,趣舍罔滯,正方性也。」


    孟達再一次看完李嚴和諸葛亮的回信,麵色有些猶疑,他明白諸葛亮和李嚴說的是一個意思,自己若能返回蜀漢可以與李嚴一樣受到朝廷的重用。


    同李嚴一個待遇,老實說孟達對諸葛亮開出的這個條件還是滿意的,隻是目前他對是否叛魏歸漢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要不是他在魏國朝中失去了靠山被某些人所忌,他還真不願意放棄現在的榮華富貴回到蜀漢這個小國去。


    若是荊州未丟之前,孟達還對三興漢室懷有信心和希望,而現在的季漢即使有諸葛亮這樣的天縱奇才,可以一州之地對抗坐擁九州的曹魏,雖說還有東吳分擔壓力,但是他怎麽看都沒有成功的可能。


    「唉,還是再觀望一段時間吧。」


    孟達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取來燭火將兩封書信點燃燒毀。標


    沔陽城外的官道上,數十精騎擁著兩輛馬車


    緩緩向城門駛去。楊清和周興木蘭等人立在城門外,不住地向遠方張望。


    「君侯,快看,那是吳大哥,我家娘子終於來了。」木蘭望著騎馬行在最前麵的吳缺,高興地叫道。


    楊清微微一笑:「嗯,是他們。走,我們迎上去。」


    聽到這話,木蘭飛快地跑了過去,來到人群麵前東張西望地喊道:「娘子、娘子......」


    吳缺翻身下馬正要提醒她,忽見第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個姿容絕美的女子,笑著應道:「木蘭,我在這裏。」木蘭尋聲看去,不是夏侯月還能是誰?


    這時楊清周興他們也走了過來,吳缺趕緊過去行禮:「缺見過府君。」


    「哈哈,叔齊不必多禮,此番南下辦案你勞苦功高,回城之後定要對你們好生獎賞。」標


    吳缺道:「多謝府君。」


    楊清嗯了一聲,又對走過來的三個人一一拱手見禮:「韓校尉、伯鬆,還有這位是霍記室吧?」


    原來這三人正是韓衝、諸葛喬和霍弋,他們忙完公事正好與吳缺夏侯月等人一起返回漢中。而楊清之前隻聽過霍弋的聲名,並未與之見過,直到今日才碰上了麵。


    「正是在下,弋見過君侯。」


    楊清笑道:「哈哈,早就聽聞霍記室相貌堂堂、素有賢名,卻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啊。」


    「不敢當,在君侯麵前,弋豈敢稱賢?」霍弋謙虛地回道。


    楊清也準備謙虛幾句,韓衝插話道:「兩位不用過謙,在場的諸位都是我大漢的英才,大家就不必互相客氣了。」標


    眾人聞言皆是哈哈一笑,楊清又寒暄了幾句,忽然越過眾人看到不遠處一位眉目如畫的女子正麵含微笑地看著自己。


    「月兒。」楊清拱手與眾人告了個罪,快步迎了上去。


    「今日看到你安然無恙,我的心才算真的放了下來。」楊清笑道。


    夏侯月道:「月兒讓楊大哥擔心了。」


    楊清微微搖了搖頭,道:「你不怪我沒有親自南下接應你就行了。」


    「月兒從未這樣想過,再說有叔齊他們已經足夠了。」


    楊清點了點頭,繼續道:「現在好了,此事終於有個了結,從今以後你可以過輕鬆的生活了。」標


    「是啊,終於恢複寧靜了。」夏侯月輕輕地笑道。


    「咳咳。」


    正當楊清和夏侯月訴說著別離之情時,一聲輕咳從背後傳來打斷了二人。


    二人回頭看去,原來是木蘭發出的咳嗽聲,此時她正扶著一位容貌端莊的中年婦人站在三步之外一臉笑意地看著二人。


    「叔母。」夏侯月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叫道。


    楊清也笑著上前見禮:「見過夏侯夫人。」


    原來這位中年婦人正是夏侯月的叔母,昔日楊清與她在夏侯月的生辰宴上見過一麵。標


    其實,此番夏侯月北上漢中也是楊清一手安排的,一來是害怕夏侯月留在成都有可能會遭致曹魏校事的報複,二來自然是為了完成和她成親的承諾。


    二人成婚,自是要有長輩在側的,楊清孤身一人就不必多言,而夏侯月最親近的長輩就是這位叔母,因此楊清在信裏也特意邀了夏侯夫人一同來漢中。


    「見過君侯。」夏侯夫人趕緊還了一禮。


    楊清道:「一路顛簸,想必夫人已是十分勞累,清已為您和月兒備下住所,還請入城歇息。」


    夏侯夫人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君侯了。」


    「應該的、應該的。」


    楊清隨即邀著眾人入城,正準備轉身上馬,卻見第二輛馬車忽地打開了車


    門,一個明眸皓齒、氣質清冷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佇立在車前一臉平靜地望著他。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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