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戰亂反反複複,變化無常,朝廷求和之聲一直未停歇。


    夜深人靜,一抹皎潔的月光照射在庭院之中,一陣涼風襲來,讓莫瑾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聽說你找我?”一個冰冷的聲音打破了庭院之中的寧靜。


    莫瑾緊了緊自己的衣襟,揶揄道:“你呀,怎麽從來不從門進。”


    長庚聞言輕笑一聲,從牆頭一躍而下,落到了他的身旁。


    “什麽事嗎?”長庚隨意的問道。


    莫瑾沉吟片刻,鄭重地說道:“你我好友一場,於公於私我都要提醒你一句,嚴廷忠並非善主。”


    “就這?”長庚挑了挑眉,不屑地問道。


    “你自己珍重。”說罷,莫瑾轉身便欲離去。


    長庚急忙伸出手臂攔住他,沉聲說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想得美,我隻是覺得我默屋的刺客將來如果折在嚴廷忠的手裏,未免過於可惜了。”莫瑾輕描淡寫地說道。


    “莫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不也重新培養了許多新人嗎,你們兄妹倆就是一丘之貉!枉我回來之後還掛念著你,想不到是我錯付了。”他的聲音陡然提高,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莫瑾的眼神閃爍,但最終還是堅定地看著長庚,緩緩吐出幾個字:“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刺客,僅此而已。”說罷,他便邁步離去。


    “你······”長庚氣極,一拳重重地砸向石桌,桌子應聲而碎。


    月光蕭索,庭院寂靜一片。


    初冬時節,樹枝在風中搖晃,猶如皮鞭在空中抽打著。


    莫念正在荊釵坊對賬,暖暖的爐火在炭盆裏燃燒著,將整間屋子包裹其中。


    這時,一個仆從打扮的人從外麵一閃而入,低聲說道:“少主,江如眠晉為幽州按察僉事,臘月一過就上任了。”


    莫念心頭一跳,手中的毛筆一頓,隨即恢複平靜,繼續對賬。“哦?那他這段空窗期在幹嘛。”


    “不清楚,不過已經收拾行李離開梁溪府了。”


    “知道了。”莫念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那人卻並沒有離開,而是一臉期待地看著莫念。


    莫念皺了皺眉,抬起頭疑惑地看著眼前人:“還有什麽事兒嗎?”


    “沒,沒事兒。”那人連連擺手。


    “那怎麽還不走。”


    “少,少主。我們都覺得那個小官吏配不上你,你不必為他的事兒煩心。”


    莫念微微一愣,試探地問道:“你們是不是那我對此事的反應賭錢了?”


    那人的目光躲閃,賠笑道:“沒有,肯定沒有!”


    “那還不快滾!”莫念抄起手邊的賬簿便扔向那人,怒斥道。


    那人急忙接住,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連連告罪,匆匆離去。


    待那人離去,莫念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的失落,她歎息一聲,將毛筆擱在硯台之中,輕輕擦拭著手上的墨跡。


    嚴廷忠剛剛回府,便聽到門房說那位莫念姑娘正在書房裏等候。


    他急匆匆地走了進去,看到莫念正在擺弄那個博山香爐,嫋嫋青煙升騰而起,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木製清香。


    “你怎麽來了。”他揮手命一眾仆人退下,心中警鈴大響。


    “莫念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奉承道:“不愧是嚴府,你這熏香一聞就很貴。”


    “是你買不起的那種。”嚴廷忠毫不客氣地懟道。


    “你今日來,是想告訴我那個虎符到底是怎麽一會事嗎?”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喝起茶來。


    莫念故作神秘地擺擺手:“虎符真真假假,失而複得。主要是因為我太過機敏聰慧、富有遠見,當之無愧的默屋少主。”


    嚴廷忠聞言微微一怔,揶揄道:“我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


    莫念輕笑一聲,絲毫不介意嚴廷忠的話語,繼續說道:“我今日前來,就是想謝謝你。嚴大人如此不計前嫌,願意提拔那個小小的推官。”


    嚴廷忠眼神複雜地望了她一眼,不解道:“那個小小的推官到底哪裏吸引你了。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樣貌謀略,我都甩了他整整一條街。你是不是在那個默屋呆久了,沒見過好男人啊。”


    莫念聞言,忍俊不禁。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淺淺的弧度:“客觀的講,以你的官場影響力和我的情報係統,我們一定會成為叱吒官場的最佳搭檔。”


    “那你······”嚴廷忠的目光一亮。


    “可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絕不做妾。更何況你家那位是前兵部尚書之女,我哪裏惹得起。”莫念故作惋惜地望著他。


    “這世間還有你不敢惹的人?”嚴廷忠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目光灼熱地盯著她。


    莫念嘿嘿一笑,湊到他的耳邊,低語道:“我今日前來可是給你帶了好東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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