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星沒再說話,簡單的給他處理傷口後就把人趕出去。


    沈聽風站在門口光著上身,黑色t恤拎在手上,看著禁閉的房門,舔唇笑,把衣服擔在肩膀上,一麵往嘴裏放煙攏著手低頭點火,一麵自己屋走。


    裏頭黑乎乎的一片,他懶得插卡開燈,趿拉著鞋子直接走到沙發坐下,窗外一星半點的光照在進來,他靠在沙發上,指間明明滅滅。


    閉上眼,腦子裏就浮現爆破戲她受了驚嚇,眼神有些呆滯躲在趙盡懷裏的樣子。


    雖然是拍戲可她眼底驚慌那麽真實,下意識的抓住趙盡的手臂的動作也好像是真的一樣,沈聽風掐了煙,把腿放在沙發上拿下假肢,放在一邊。


    剛受傷那段時間也自暴自棄過,後來覺得他這條硬命,好死不如賴活著。


    他盯著膝蓋下黑洞洞的一片,伸手去摸什麽也沒有,他低低暗罵了一聲。


    那幾天這座陌生的城市日天氣驟然,大雨說就下,入秋了氣溫也低了幾度,拍攝進度也慢了下來。


    室外拍不了,隻能先拍室內的戲份,一個男一號,一個女一號感情戲在所難免。


    鏡頭裏,沈惜時是富家小姐,性格文靜內斂一些,麵對喜歡的人那種輕垂腦袋,抿唇輕笑的樣子像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沈聽風在人群外和幾個群演聊天時不時往惠星那邊看,她剛好一場戲拍完在和趙盡在說話,對方也不知道跟她說了什麽,她仰頭含笑,被風吹起的頭發,她抬手別把發絲別在耳後,兩人相談甚歡。


    沈聽風嘴角微微沉下,移開目光低頭深吸一口煙,身旁一個懷揣演員夢的小青年開口說話:“你做明星助理多少錢一個月,應該比我們群演掙得多吧。”


    沈聽風低頭食指彈掉煙灰笑:“就那樣吧,掙的沒有花的多。”


    那邊開始拍攝下一條,忙著換場地,場務拿著道具跑,發光板,收聲麥騰出,熱火朝天的,小青年羨慕的說:“什麽時候我也能演個能露臉的角色就好了。”


    沈聽風看他,才發現小青年不大,十七八的樣子,看著還很稚嫩:“怎麽不讀書了。”


    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不是讀書的料,學不進去。”


    “什麽時候出來的?家裏人放心?”


    “去年,我有個表姐在這邊。”


    沈聽風點點頭,興致缺缺的吸了一口煙:“很喜歡演戲?”


    “也不是。”男孩很實誠,“其實是想掙錢,我家窮,”


    沈聽風:“你還好,你還年輕還有幾年可以打拚,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什麽都沒有。”


    青年詫異看著他。


    沈聽風自嘲笑了:“你看我的樣子像是有錢的樣子?”


    青年搖頭:“不像。”


    “那不就得了。”


    沈聽風笑著吸口煙,眯了下眼,又和青年聊了兩句,有人過來找幾個群演演路人,沈聽風本想跟著去,眼看著快快正午了,就沒去,扔掉煙頭踩滅朝著惠星走過去。


    她還在拍,趙盡俯身,兩張臉越來越近,彼此之間的氣息交纏,快要親上時女二出來。


    這時候,男女主處於在感情曖昧期,那個舉動應該算是女主暗許,男主情不自禁。


    被人打斷後,她慌忙反應過來剛剛兩人差點逾矩行為,臉紅耳赤的走開。


    沈聽風從未見過她這樣,是跌跌撞撞的小鹿,情竇初開朦朦朧朧的羞澀,他走到屋簷下,點了根煙,薄霧散進雨裏。


    惠星下場休息,他掐了煙拿著水遞過去:“中午想吃什麽?”


    “我吃劇組的盒飯。”


    她沒抬頭。


    沈聽風站著沒動,居高臨下看她。


    “手怎麽破皮了?”


    “拍戲磕磕碰碰很正常。”她語氣很淡,“我沒那麽嬌氣。”


    “長大了。”


    他說。


    “就像你說的,人都會變的。”


    沈聽風:“嗯。”


    惠星笑:“我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了。”


    沈聽風平靜看著她,她唇角含笑,望著他。


    她捉摸不透這男人在想什麽,隻是覺得他應該是有些生氣了。


    他倆之間就好像隔著看不見摸不著的薄紙,她不會低著頭去捅破,沈聽風在徘徊不前。


    惠星語氣頗為平靜:“你在氣什麽?”


    沈聽風被問的一怔。


    他忽然低笑出聲:“我氣什麽,我心情好著呢。”


    “我餓了。”惠星收眉。


    沈聽風:“我去給你拿盒飯。”


    外頭雨停了又下,愈下愈大,惠星下午有個外景戲份。


    那場戲從下午拍到晚上,雨斷斷續續的,惠星被雨淋的渾身濕透,頭發貼著額頭兩鬢,身上洋裝長裙濕了,雨水順著粉白的小腿滑到腳踝,站在機位前,風有點涼。


    沈聽風在鏡頭前看了會,女二正說著台詞,磕磕絆絆的這條ng,重新來過,第二遍。


    沈聽風皺眉,拿著傘,扯了條毛巾走過去把人包裹住,她身上很冷,手上也沒溫度,縮著身子隱隱感覺她在抖。


    這場雨就入秋了,雨水冷,伴著風,晝夜溫差也大,也就短短幾天,這氣溫就不如一個星期。


    回去時暴雨砸在玻璃窗上,惠星放了熱水緩解一天忙碌留下來的疲憊,沈聽風拿著車鑰匙又離開了酒店。


    再回來頭發,衣服半濕,他也顧不上自己,燒熱水,把藥衝了,放溫了後拿過來。


    “喝了。”下一句軟了幾分,“明天準感冒。”


    惠星雙腿蜷縮,坐在沙發上抬起臉,看著他伸手接過杯子,隻一靠近就皺眉,閉氣一口喝下。


    他很自然的接過杯子,另一手拿出一塊糖。


    惠星:“我現在不怕苦了。”


    他笑:“是不怕苦了,還是想說不愛甜了?”


    “都有吧。”


    語氣平靜的就像老友之間的敘舊,談起這幾年的變化,沈聽風猛地發現,自己不了解她不是分手後,而是上了大學他們的距離就已經變遠了,


    大學四年,他們最三個月沒聯係,六個月沒見過麵。


    沈聽風起身。


    “外衣洗了已經烘幹,頭發擦幹了再睡,這幾天不是陰天就是下雨,要是開窗晚上記得關好。”


    說完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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