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薈一族的宅邸,距離招待所不遠。


    招待所守衛嚴密,硬闖顯然不可,見裏野大河到了門前,規規矩矩的報了名號,隻說是“一位舊人”。


    守衛們不明所以,進去通報道:“貝多芬先生,門前有一位舊人來訪。”


    左昌正坐著發呆,聞聲奇道:“舊人?誰啊。”


    守衛如實稟報:“他自稱叫見裏野大河。”


    “……”


    左昌知道見裏,但是不知道這個人。


    還是天神說道:“見裏家的家主。”


    左昌奇道:“這位野大河什麽來曆,你竟然知道他?”


    天神麵無表情:“他是風神後裔的家長,我當然知道他了。”


    哦。


    既然是見裏人,應該是來找真弓的。


    左昌吩咐道:“知道了,請他等待片刻。”


    “是。”


    守衛點頭,離去。


    左昌當然不會隨便接見野大河,他站起身,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真弓,洗完了嗎?”


    “父親大人?”


    嘩啦。


    水聲響起。


    真弓聲音嬌媚,說道:“還沒有喔。父親大人要是急著用浴室,那就直接進來吧。反正你是我的父親,不會對我做什麽的。”


    這人,什麽毛病?


    左昌也不跟她玩虛的,徑直說道:“知道見裏野大河嗎?”


    “……知道。怎麽了?”


    這下子,真弓的聲音陡然嚴肅。


    “那位仁兄聞著味來了,現在就在招待所外麵,應該是來見你的。伱怎麽打算?要是不想見,我去打發他。”


    “……”


    浴室裏,出現長久的沉默。


    隨後嘩啦一聲響,透過浴室的毛玻璃門,左昌看到真弓從浴盆中起身,氣勢磅礴的走向一側,用毛巾仔細的擦拭她的身體。


    “父親大人,請你先周旋一下。我為什麽不見他?現在,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我想讓他看到——當初被他趕出去的人,如今已經成長到什麽地步了!”


    左昌點頭:“我去安排。”


    他重回大廳,叫來侍衛。


    不過片刻,侍衛領著一個武士入內,正是見裏野大河。


    兩人在大廳中見麵,野大河看著麵前的男人,並不如何驚訝:“天王將軍,飛鳥和真弓……承蒙您的照顧了。”


    左昌也不怎麽意外。


    他畢竟沒有用心遮掩行跡,被人識破身份沒什麽了不起,尤其眼前這位還曾與他見過。


    他隻是不滿意野大河話裏的意思,搖頭道:“您這說的是什麽話?飛鳥是我的妻子,真弓是我的繼女,我照顧他們天經地義。倒是你,野大河先生,她們與你,有什麽關係?”


    野大河麵色一冷:“一日為見裏人,終生為見裏人。見裏一族當初對她們多有奉養,即便因為一些小小誤會,導致她們離家數年……但我一直將她們視為族人,這一點未曾改變。”


    “……”


    硬了。


    拳頭硬了。


    左昌壓抑怒火,問道:“您突然拜訪,所為何事?”


    野大河一本正經:“沒有別的事,隻是來彌補愧疚。當初家老驅逐她們母女,我本就極力反對!無奈我雖然是家主,但當時並未完全把控家族,最終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們離開……那種無力感和挫敗感,我至今沒有遺忘!今天來,就是為了迎接飛鳥母女回家。”


    高了。


    血壓高了。


    左昌腳趾頭扣緊,拳頭握緊,大腦已經開始發懵。


    天神坐在一邊,開口說道:“想打就打吧。你這個樣子,對心血管不好。”


    見裏野大河感受到了左昌的怒氣。


    但他自持十二境修為,和左昌不相上下,因此不是很怕。


    他問道:“飛鳥呢?我想見她。”


    “母親大人不在。”


    聲音,從裏間傳來。


    真弓吹幹了頭發,換好了衣服,款步而來。左昌發現,她舍棄了一貫喜歡的和風,轉而換了一條洋裙。


    她看著野大河,說道:“這裏隻有我。”


    野大河站起身,上下看著真弓,眼裏隻有老父親的欣慰:“真弓,幾年不見,你出落得越來越大方了,這等美貌,真是冠絕見裏家!”


    真弓眉頭一皺,就算被誇了也不開心。


    野大河繼續說道:“我聽說……你們來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波折。擊敗地神後裔的是你,而不是飛鳥?”


    真弓無視了他。


    她走到左昌身後,兩手從腋下穿過,環抱住左昌的胸口。


    隨後,她親昵的將側臉貼在左昌下巴旁,嘴裏叫道:“父親大人,我洗完啦。”


    要是放在平時,左昌早就把她推開了!


    但現在……


    現在,就暫且忍耐一下吧。


    左昌摸了摸她白淨的臉蛋,問道:“水溫還舒適嗎?”


    真弓眼裏有光,直直的看著左昌:“不冷不熱,剛剛好。”


    如此場麵,誰見了不膩歪!


    野大河咳嗽一聲,嗬斥道:“真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麽能和一個男人如此親昵!更何況……”


    更何況,他還是飛鳥的丈夫!


    我的天老爺,這是什麽家庭啊?


    難道說……


    他們平時在家也是這種調調?這左昌,左邊一個飛鳥,右邊一個真弓,當真是豈有此理!


    真弓抬眼看他,滿臉煩躁:“我和我爸爸說話,你插什麽嘴?我不和父親大人親近,難道和你親近嗎?”


    “毫無廉恥!”


    嘭!


    野大河拍了桌子,強調道:“毫無廉恥!”


    左昌稍稍推開真弓,說道:“見裏家主,你剛剛說……你今天來,是為了迎接飛鳥母女回家?”


    野大河點頭:“是。當年的錯誤必須有人彌補,我就是來彌補錯誤的。”


    冠冕堂皇!


    左昌麵色一肅,開口說道:“對我而言,飛鳥和真弓是最重要的人,我不可能容許她們離開我的身邊,你的要求我無法接受,要是沒有別的事,你現在可以走了。”


    野大河皺眉:“我請的飛鳥和真弓,不是你。”


    左昌針鋒相對:“我的意見,就是她們的意見。”


    “哈!”


    見裏野大河真想問問,飛鳥母女同意左昌替他們做決定嗎?


    但,他不敢。


    真弓順從的靠在左昌身側,宛如一隻無害的小貓。


    做女兒的都如此服帖,那飛鳥還用說嗎?


    加上過去的確是見裏一族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不仁不義在先。要是飛鳥和真弓不情願,這事就沒有妥善解決之法。


    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左昌橫亙在見裏一族和飛鳥母女之前,拒絕他們接觸。


    無奈。


    見裏野大河放出法力,惡狠狠的盯著左昌:“天王將軍……你應該尊重飛鳥和真弓的真實意願,不要太霸道了!”


    左昌來了精神:“你想跟我火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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