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寧將靈雁的事情匯報給太子之後,靈雁便不能在這裏呆太長時間了。隱雷部軍營是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但是敖定遠畢竟用禮法的事情堵住了太子的嘴,那麽他們自己就不能做出有違禮法的事情。雖然這對於靈雁和祝秦來說不亞於生離死別,但是能讓祝秦在靈雁進宮之前再見她一麵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最後的事情了。


    “走吧,我送你入城。”祝秦一邊穿著守城軍的盔甲一邊對靈雁說道,靈雁輕輕地擦去眼角的眼淚笑著對祝秦點了點頭。原本以為見了麵會有一肚子話的他們,從見麵到現在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因為不知道說什麽,不知道如何開口。


    今天的日頭落下的很快,夕陽似乎是察覺到了已經是分別的時刻了,對於相愛的人來說一生都嫌短更何況這半天的時間呢?


    祝秦帶著一隊人馬護送靈雁到了皇宮外的一處別院,這個別院雖然不大,但是擺設倒是精致得很,若是往常靈雁和祝秦可能還有心思欣賞一番,可是現在這種時候卻是相對無言。


    “我走了。”祝秦回過頭最後看了一眼靈雁,靈雁也將最美的笑容留給了祝秦。


    當小院厚重的大門關上的時候,靈雁像是被剝奪了靈魂似的一下癱倒在地上,臉色慘白到讓人難以相信。


    與此同時,徐友善也從陸盛的府中離開了,畢竟陸盛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徐友善和那個雜貨鋪有關係,如果再強留徐友善,隻會對自己不利,現在他也隻能派人跟蹤徐友善觀察他的下一步舉動。


    也就是徐友善離開陸府不久的,之前去取證據的那個暗殺者的領頭人回來了,這一路上順利的讓他有些難以置信,他不知道的是徐友善已經暗中派出了幾十個人尋找他的蹤跡並且暗殺他,到現在為止隱雷部在暗中已經保護了他不下十次。


    當領頭人回到陸府的時候,陸環趕忙將他帶到了陸盛那裏,陸盛看到他之後一下來了精神,現在這個人手中拿著的正是能夠將徐友善一舉拿下的證據,不過陸盛並沒有著急問那個人要那個證據。


    “之前我答應你的事情我不會食言,如果這次能夠將徐友善扳倒,你可以向我提一個我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我會酌情幫你解決。”陸盛的這句話像是給那人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樣的話往往要比任何堅決的保證都要有說服力。


    那領頭人也相當上道,隨後說道:“那就多謝陸將軍了,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否對你們有用,如果這個情報真的有用,到時候您在賞賜我們也不遲。”


    是否有用?這個領頭人說的太謙虛了,他既然能用這份消息來保命,,就說明他有萬全的把握能夠讓這份情報和徐友善車上關係。


    陸盛結果了領頭人手中的卷軸之後將其展開,這個卷軸要比陸盛想象的短了很多。陸盛聽到“情報”二字之後下意識的認為回事什麽重要的軍事部署,可是當他打開卷軸的時候,隻有短短的幾句話,但是這幾句話要比一封軍事部署的分量要重得多。


    “三七三年春,大理寺官員協助...對周植下毒,


    三月後周植必死無疑,禦風國即可趁亂攻入古安國。”


    陸盛看到這份情報之後整個人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份情報中所說的大理寺官員無非就是黎安和和徐友善,這一點隻需要開始一個針對性的調查就能夠求證。可是最讓陸盛震驚的是這份嶄新的卷軸上有一小塊被利器割去,而這個被割去的部分應該是一個人的名字,那個對陛下下毒的主犯的名字。


    陸盛已經感覺到事情的真相即將浮出水麵,他命陸環帶著這份情報立刻去找餘山川,以陸環的本事想要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送出這份情報還是輕而易舉的。


    這份情報已經能夠對徐友善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了,但是事情似乎遠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他們原本以為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就是徐友善,可是無論他們怎麽調查都沒有發現徐友善對陛下下毒的證據,就連徐友善的作案動機都十分牽強,現在他們終於知道了,原來徐友善對於那個幕後黑手來說的性質和陸盛是一樣的,隻是一個被推到幕前的一個類似於“代言人”的角色,無足輕重。


    和陸盛不同的是,徐友善這個代言人靠著自己的實力逐漸發展到讓幕後黑手都有些忌憚的地步。現在的徐友善即將脫離幕後黑手的掌控,也就是說徐友善現在麵對的不單單是餘山川等人,還有那幕後主使,那個隨時可能讓他從世界上消失的人。


    當餘山川等人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太子,因為一旦皇上駕崩太子便能順理成章的登上皇位,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太子便是那無數人之中最出挑的一個。這樣的誘惑他們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麽人能夠拒絕。


    “這下事情難辦了...”餘山川坐在椅子上揉著額頭,一旁的易文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現在看來即便是將徐友善解決掉,這個國家最大的麻煩還是太子,那太子豈是別人想動就能動的?他們絲毫不懷疑陛下恢複過來之後會追究太子責任這件事情,無論最後太子是否能夠活下來這件事情之後太子將再無翻身之日。可是這件事情難就難在現在沒有人敢動太子。


    易文想了想之後說道:“餘大人,太子的事情我們不妨先放一放。如果在這樣想下去,恐怕連徐友善都能想到脫身的辦法了。我已經找了一名神醫,我們現在隻能希望他能夠將陛下身體裏的毒清除吧!至於太子那邊,等陛下恢複了之後我們再從長計議。”


    徐友善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是啊。徐友善這個麻煩必須盡早除掉,我現在就派人去調查徐友善的事情,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餘大人、易統領,這件事情就不勞煩二位大人了。”就在餘山川準備讓易文去找人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易文聽到這個聲音之後轉頭向門外看去隻見一個陌生人站在了門口,易文下意識的向腰間的佩刀摸去,可是一旁的餘山川趕忙攔住了易文。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餘山川,餘山川臉上的表情告訴了他,這個人並不是敵人,而且似乎還能為這次事情帶來轉折。


    隻見來人一身白色廠牌,雙手自然垂在身體兩側,一頭黑色的長發盤於腦後,看上去像是哪一家的公子一樣。易文可以肯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但是既然餘山川攔住了自己就說明這個人並沒有惡意。


    “餘大人好久不見。易統領可能還不認識我,在下是敖將軍的侍從李彥。”這個人進屋之後對餘山川和易文行了一個禮說道。


    餘山川曾經和這個人打過交道,這個人可以說是敖定遠手中的一柄利劍。雖然此人武功平平,但是此人的行動力和智慧在整個詠安城之中都是排的上名號的,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沒有野心對於敖定遠來說是最可信的一個助手。


    “不知李先生近日登門有何指教?”餘山川笑了笑說道。


    李彥再次行禮說道:“其實敖將軍最近一直在關注著幾位的動向,這次敖將軍聽說眾位找到了可以將徐友善一舉擊潰的證據,特派在下來祝二位一臂之力。”


    易文心想這個人實在是不簡單,能夠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他們的行蹤以及計劃進程調查的如此清楚,如果這個人是他們的敵人可就太可怕了。


    “李先生,雖然我們現在掌握著徐友善脅從某人對陛下下毒的證據,可是單憑這一個卷軸恐怕不足以將徐友善扳倒,我們手中缺乏徐友善脅從某人下毒的實質性證據,所以現在其實進展並不大。”易文搖了搖頭說道。


    李彥笑了笑說道:“易統領不必擔心,這次在下來這裏就是為二位提供證據的。”


    易文和餘山川麵麵相覷,原來敖將軍從始至終沒有表態是因為他早就派人開始調查徐友善了,當李彥說出了能夠將徐友善置於死地的證據之後,易文和餘山川的表情有些奇怪。


    根據李彥所說,半年前徐友善從一個名為何方居的地方得到了一種慢性毒藥,這種慢性毒藥無色無味隻要將這種毒藥混入日常的飲食之中即可。這種毒藥和常見的慢性毒藥沒有什麽區別,隻不過是勝在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解藥這一點。


    令易文和餘山川疑惑的一點是,徐友善這半年以來的行蹤他們都完全掌握了而且還有專人記錄,就是每天什麽時候睡覺吃飯上廁所都有詳細額記錄,他到底是怎麽得到這個毒藥的?而且徐友善能夠進宮不假,但是供給皇上的飯菜都要經過重重驗證才能上得了皇上的飯桌。如果飯菜裏有毒,那麽給皇上試毒的人應該也會出現相應的中毒症狀,怎麽會整個皇宮之中隻有皇上出現了中毒的症狀呢?


    李彥點了點頭說道:“二位所說不錯,可是卻疏忽了一點。那就是二位剛才所說的徐友善協助的那個某人。”


    “難道真的是太...”


    就在易文剛準備將心中的猜測說出來的時候,李彥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這個名字是讓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而且這個人很早之前就被他們從懷疑名單裏麵剔除了,因為他們覺得這個人沒有動機,而且這麽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這個人就是位高權重的丞相付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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