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陸環所說的計劃,他來回需要至少五天的時間才能將那個人帶回來,這五天的時間需要易文他們來幫助陸環爭取。以他們現有的條件和實力,和上官澤硬碰硬基本上是不可能獲勝的,更何況他們的目的是帶回易武。一旦發生戰鬥,上官澤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易武藏起。退一萬步說,即便是他們打贏了上官澤,他們也沒有辦法從上官澤的空間內救出易武。


    既然不能強攻,那就隻能智取了。為了拖住上官澤的腳步,他們製定出了一套計劃。


    既然召喚聚邪之境的條件是要有足夠的鮮血,那麽可以從阻止那些機關士卒的殺戮開始。盡管他們和禦風國的將士們一樣是肉體凡胎,他們這裏還有一個可以用得上的人。那就是上官澤的兒子---上官懷德。


    雖然上官懷德在百鑄樓裏沒有什麽地位,但是這些機關士卒的弱點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隻要有足夠的人手,他便能暫時將這些機關士卒的行動限製住。雖然時間短暫,但是也足夠讓戰場上的大部分人撤退了。


    就個人來說,敖定遠並不想和禦風國的人合作,但是現在的情況隻能以大局為重了。敖定遠顯示派人給禦風國的人傳遞消息,然後他們則按照上官懷德所說,準備了大量的沙子還有細小的石塊。隻要將這些東西潑灑在那些機關士卒的身上,一旦沙子還有細小的石塊進入機關士卒體內就能在短時間內限製機關士卒的行動能力。


    不過,這個方法也撐不了多久,能夠給他們爭取到足夠時間的東西還需要從周圍的幾個城池調集。需要的東西很常見,但是需要的量非常大。他們需要的東西是木炭灰,因為製作機關士卒的材料有一種特性,那就是能夠吸附木炭灰,在吸附一段時間之後便會自動脫落。雖然這個特性在平時沒有什麽作用,但是現在仿佛成為了他們的突破口。


    一個城市能夠燒掉的東西有限,他們總不能把整個項城燒掉吧?不過以他們現在的木材儲備還是能夠堅持一會的。


    沒過多久,敖定遠派出的傳令兵已經將他們的計劃告知了羅清白。羅清白和毛修然就算再不想和敖定遠合作也沒有辦法了,他們現在也隻能聽從敖定遠的建議,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從地上抓起黃土和小石塊灑向機關士卒。雖然這個場麵出現在戰場上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但是管他是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


    現在每耽誤一點時間,戰場上就會多一具屍體給聚邪之境的出現創造一絲條件。項城的守軍用了極端的時間收集齊了向城內所有能夠收集的木炭灰,還有沙子和小石塊。剛才還不共戴天的兩國士卒現在在戰場上竟然連成了一片,項城守軍在給禦風國士卒打開了一條缺口之後,禦風國士卒看到項城守軍來援,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向缺口處猛衝。


    在項城守軍的幫助下,禦風國的軍隊還是保留了一部分實力。雖然兩軍算是暫時合作,但是項城還是萬萬不能讓他們進去的。雖然禦風國剛才和機關士卒的交戰中受到重創,但是人數上還是要多餘項城守軍的,在項城的援兵到來之前,他們隻能將禦風國的士卒安排在距離那些機關士卒較遠的地方。


    項城的戰場暫時是安全了,再說陸環這邊。


    陸環出城之後騎著一匹快馬便向禦風國的方向奔去,這次他要找的人住在禦風國,而且是一個他


    能夠信任的人,這個人就是乾坤們寧囂塵之女寧竹。


    自從他們和寧竹分開之後,寧竹就回到了禦風國幫助她的父親打理乾坤穀的事務,現在正在距離兩國邊境處不遠的一個城市裏管理那裏的一個據點。


    現在情況危機,陸環在路上一刻都不敢耽誤,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基本上都是在馬背上度過了。在他趕到古安國邊境的時候,這匹馬終於撐不住了。在經曆了高強度的作戰之後沒有休息多久就和陸環一路狂奔,最後活生生的跑死在了路上。


    陸環到了下一個城鎮之後新買了一匹馬準備上路,沒想到在這個鎮子裏還碰見了一個熟人。


    就在陸環離開鎮子準備繼續趕路的時候,在鎮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騎馬等候他多時了。陸環看到這個身影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笑容滿麵的向那人走去。


    “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陸環笑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道。


    “攻打項城的時候我就在禦風國的軍隊裏,隻不過那個時候沒有遇見你罷了。”在這裏等陸環的人正是方舟。陸環怎麽也沒有想到能在這個地方遇見方舟,方舟之前在禦風國的軍隊中和易文交手過後便準備繼續跟進,可是當他看到了那些機械士卒的時候第一個便離開了戰場。


    方舟的目的是為了借助上官澤創造出的那個空間回到他的家鄉,沒有必要把命也丟在這裏。方舟看上去是假意投靠禦風國為古安國爭取機會,其實說到底不過就是互相利用。利用魏禮的方法在禦風國的軍隊中占有一席之地、利用和薑天元等人的關係在戰場上保命、利用上官澤的方法回到家鄉。對於方舟來說,沒有嚴格意義上的敵人,隻有阻礙他回家的人。


    “你這段時間在禦風國混的不錯嘛,你這次回來有什麽事情?”方舟身上穿著一身禦風國校尉的盔甲,這能夠保證他在禦風國暢行無阻,不過陸環真正關心的是方舟的近況,還有他此行回來的目的。


    方舟輕輕一磕馬腹示意陸環邊走邊說,當小鎮慢慢消失在他們身後的地平線時,方舟再次開口了:“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找竹子還有找你。”


    陸環心中有一種不好的念頭,但是他並不願意相信。陸環看了看方舟的表情好像不像是在開玩笑,隨後陸環平複了一下心態,為了緩和氣氛笑了笑問道:“你找竹子我還能想的明白,你找我是幹什麽?我可沒有那方麵的愛好啊!還有,你找我為什麽不去項城?居然還跑到這種地方來劫...等我。”


    方舟沒有正麵回答陸環的問題而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我問你,這一次你來是不是為了尋找救易武的方法?”


    陸環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們是不是要阻止那個黑袍人的計劃?”方舟繼續問道。


    隨著方舟問題不斷拋出,陸環皺著眉頭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麽,一次說完行不行?婆婆媽媽的...”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能不能不要管這件事情,離開古安國也好,去哪裏也好隻要別和這件事擦邊怎麽樣都行。”方舟的語氣緩和了一


    些問道。


    陸環聽到之後輕輕一拉韁繩,胯下的馬緩緩地停下了腳步。方舟感覺到陸環停下來了之後回頭看向陸環,此時陸環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雖然陸環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方舟已經明白了陸環的意思。


    “走吧,找個風景好一點的地方,這裏太荒涼了。”方舟說完之後猛地一揮馬鞭向南方奔去。


    頂點


    相較於古安國的風景,禦風國的景色更加怡人。天邊的夕陽將波光粼粼的湖麵暈染成了一副絕美的畫卷,湖邊的山丘上柔和的綠色和湖麵的波光相輔相成,即便是畫道第一人也難繪其神韻之一二。


    湖畔邊陸環和方舟二人相對而立,陸環將手中的劍匣展開立在身邊,方舟的手也搭在了腰間的與風行之上。兩人之間眼神之中殺意漸漸浮現,這一場決鬥既分勝負也決生死,隻要對方死了自己的計劃就多一分保障,這一次誰都不會手下留情。


    一隻蜻蜓從二人麵前飛過,在那隻蜻蜓劃過水麵的一瞬間兩人的刀以極快的速度出鞘,短短兩次呼吸的時間已經占了七八個回合。兩人使出了渾身解數,刀刃每一次交鋒都會擦除火花。


    柴子安傳給方舟的《泣月刀法》已經被他練至爐火純青,這些年來方舟也見過了不少武林絕學,可是這本《泣月刀法》始終是他的最愛。陸環使的不知名刀法竟也能和方舟戰個平手,方舟一直以為陸環的強項是匕首,沒想到他的刀法竟然也能練至如此境界。


    在這種情況下,一柄好的武器就顯得十分重要。與風行這種級別的兵器,可不是其他什麽兵器隨隨便便能比的了的,陸環手中的這柄長刀還是當年從無間山脈出來之後梁欽波贈予他的,雖然品質不錯但是可惜撞上了與風行。三四十匯合下來,陸環手中的長刀已經滿是傷痕。


    就在關鍵時刻,方舟對準陸環長刀上的裂縫猛地一發力,陸環手中的長刀終於還是斷了。就在方舟準備趁勝追擊的時候,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陸環竟然以一種讓他視力難以企及的速度,從半空中抓住斷掉的那截刀刃,當做暗器向自己擲來。


    方舟慌忙躲閃手臂還是被劃出了一道極深的傷口,若是在晚一點躲開可能會被這柄刀刃洞穿。方舟的手臂就像是被鋸子劃過一般火辣辣的疼。在陸環取出武器的空檔,方舟後退幾步順手撕下衣服上的布條綁住了傷口。


    即便是二人之間的戰鬥激烈到如此地步,他們依舊沒有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


    夜幕降臨,兩百多回合之後二人已經精疲力竭,幾乎已經沒有抬手的力氣了,陸環的劍匣之中已經空空如也,隻有他手中的兩柄匕首還完好無損。可是二人就像是見到了自己殺父仇人一般,還在不斷地向對方揮砍突刺。


    二人似乎感覺到了決定生死的時刻即將到來,二人不約而同地挺了挺身子,在淡淡的月光的照耀下,兩個遍體鱗傷的人紅著眼衝向對方。最後幾個回合兩個人拚盡了全力,畢生所學盡數閃過腦海。


    兩聲怒吼過後,湖畔再度歸於平靜。


    一朵雲緩緩飄過天空,月光被厚厚的雲層遮擋,一個背著劍匣的人一瘸一拐的向遠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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