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夏渡進入了坊市,將幾個販賣道法,法寶的商鋪都逛了一遍。


    發現了幾種有留影功能的法術,令人失望都是多為幻術,其效果的還不如萬化訣。同時夏渡秋發現坊市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的繁華,至少還沒有達到代替宗門的程度。


    比如道法,能在坊市買得到的道法多為下乘,除了能夠增加實力外,練氣效率還不如爛大街的歸元功。


    散修想要通過坊市翻身是不可能的,想要學習上乘的道法還是要加入宗門。


    還有除了幾家大型商鋪,其他修士賣的東西跟古董市場一樣,九假一真都算高了,連靈石都有可能是假的。


    不過這一趟也並非沒有收獲,能夠存儲信息的玉簡和能夠變化形態的法衣,以及用於監視的法器。


    玉簡可以用來存儲電影,配合一些道法就可以變成投影儀。


    法衣可以充當戲服。


    監視法器作為攝影機。


    夏渡秋找了一間酒樓,點了一大桌子菜慶祝。


    一邊吃食,一邊看著樓下街道過往人群。


    雖然他已是無垢之軀食天地靈氣,但前世認知占據主體,他更習慣進食。


    山延府不愧為仙凡交匯之地。


    無數追求仙緣的凡人,俠客,權貴,能人異士匯聚於此,帶來了空前的繁榮。


    據說單純是這裏對食物的日常花銷就養活了一個俗世王朝,其他林林總總的花銷惠及幾個國家。


    當然人多也不是沒有壞處,過於繁雜的環境讓部分喜歡清靜的修士厭煩,導致坊市落了下乘。在修士心目中,很難比得上天陽山這類高級坊市。


    這種鄙視鏈就好比前世的米其林和大排檔,天陽山坊市走高端路線洞府收費高,山延府走低端路線收費低。


    “凡俗的五穀不合胃口嗎?”


    夏渡秋注意到兩女根本沒有動筷子,麵前的佳肴雖然比不上前世大量調料烹飪出來的美食,但也不差,勝在一個鮮。


    難道修士吃的靈物比這個更加高端嗎?


    在清玄記憶裏,他一窮二白築基後就辟穀了,沒有對於修士飲食習慣的記憶。


    東靈竹搖頭,嗓音柔和:“師祖我已經辟穀70年,不食五穀。”


    顧清也連連搖頭,道:“食五穀會拉屎.....咳咳咳排垢,我不想浪費靈氣煉化。”


    修士辟穀不是為了與凡人區分開來,而是為了更好的修行。進食五穀會產生各種濁氣,影響練氣效率,一般修士入門第一課就是通過丹藥辟穀。


    等修士成就金丹,有了無垢之體就可以繼續進食。而修為到這個層次的人一般都沒有進食的習慣,凡俗食物也很難引起他們的味蕾。


    “那可惜了,修真修真,到最後給自己增加各種枷鎖就沒意思了。”


    夏渡秋從烤全雞上扯下一個雞腿,大口大口的啃食,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姿態。


    這幾天可把他餓壞了,身體不餓,但精神餓。


    顧清眨了眨眼,道:“師祖好奇怪,都沒有一點隱士高人的風範,很像我凡俗家裏那個玩世不恭的哥哥。”


    糟了!


    被顧清這麽一說,夏渡秋內心咯噔一聲,慌亂來得快去得也快。他繼續一口酒,一口肉的大吃大喝,吃得滿嘴是油,一副狼吞虎咽的姿態看得周圍人都食欲大增。


    熟悉清玄的人很少,至今已經都成了一杯黃土。


    他是什麽樣,清玄就是什麽樣,不必要掩飾。


    夏渡秋將雞骨頭吐到桌上,抹了一把粘有油漬的胡須,漫不經心說道:“貧道就是個練氣士,小清你覺得化神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顧清想了想,回答道:“高深莫測,力動山河!舉手投足間覆滅千裏,視眾生為螻蟻!”


    “隻是表象。”


    夏渡秋搖搖頭。


    “那裏學來的?”東靈竹秀眉微挑。


    視眾生為螻蟻?說得化神大能跟魔頭一樣,要是化神大能都這樣子,這天下那裏還這麽安定。


    “呃....小人書裏。”


    顧清弱弱地回答,東靈竹美目一瞪,嚴厲說道:


    “少看一點這些東西,寫這種東西的修士連築基都不是,那裏知道化神是什麽樣子的?小清,你已經90有餘了,百歲之前必須給我突破金丹!否則元嬰無望。”


    “元嬰哪有那麽容易,不是人人都有掌門師姐的天賦。”


    “少頂嘴。”


    如果旁人聽到她們的對方一定會被嚇得,可以開宗立派的元嬰在她們口中好像努力就可以到達的。


    可惜旁人是夏渡秋,他的修為是撿來的,對於修行的艱難他其實沒有什麽實感。


    “掌門,你覺得化神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夏渡秋問道。


    東靈竹愣了一下,隨即神情認真的回答:“道法通玄,一舉一動暗合天道。”


    “也不對,視眾生為螻蟻也好,道法通玄也罷,都不過貧道修行路途上的收獲,都是表象。”


    夏渡秋撫摸胡須,渾濁的眼眸微微睜大,沒有任何氣勢散發出來,但卻讓兩女下意識緊繃身體。


    “是隨心所欲,僅此而已。”


    最終解釋權歸我。


    這就是他想告訴這兩人的,省的她們以後起疑惑,東問西問的露餡。


    轟!


    這番話在東靈竹腦海裏掀起驚濤駭浪,金丹期的氣息一時間竟然沒有控製住,於酒樓中彌漫開來。


    所有人不約而同停下動作,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都一臉惶恐。


    下一秒,氣息瞬間收回。


    東靈竹眼神沒有了以往的溫婉,帶上了一抹侵略性以及無盡的期待,隨著氣勢收回一切都恢複正常。東靈竹也變回了溫婉,恬靜的人兒。


    “抱歉師祖,靈竹失態了。”


    隨心所欲,這是就師祖和我的不同嗎?


    師祖是東靈竹所接觸到最高修為的修士,對於這種大能她有著很多想象,很多方麵都與傳說中符合,但卻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差距。師祖的言行讓東靈竹一種莫名的感覺,仿佛自己和師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被條條框框束縛,而化神大能不會被他人束縛。


    “是變態。”顧清小聲說道。“這天賦你可以去當玄霄聖女了。”


    咚!


    東靈竹握緊拳頭,恬靜的容貌和行為完全相反。


    “我隻是比別人更加努力一點,師祖才是超群絕倫。不食天地靈物,不服丹藥,不爭不搶,苦修至今登臨化神。放眼世間,隻此一人。”


    小東同誌很會說話,以後要多多提拔。


    “好了,不用奉承貧道了。掌門不足百歲凝聚二品金丹,這可比貧道當年四品高了兩個檔次。”


    夏渡秋輕咳一聲,看到周圍人投來的目光,知道東靈竹的遮掩法術失效了。畢竟剛剛這麽大動靜,金丹期的氣息很難讓人不注意。


    “走吧,去凡俗順一處地方,施展大品演仙訣。”


    三人起身,東靈竹將一塊黃金放下,隨後揮手施展挪移之法消失不見。


    一會兒後,小店夥計才敢上去收拾殘羹剩飯。


    “等等。”


    這時一名滿臉胡渣,佩戴刀刃的俠客一躍到桌旁,掏出一錠銀子拍在桌上。


    啪!


    “小二,這桌子菜力某買了。”


    俠客剛剛伸手,一把扇子擋住了他。


    一名白衣書生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道:“這位道友,區區一錠銀子就想買仙緣?”


    “哼!你當如何?”俠客冷喝一聲,真氣化形。


    “還是個先天宗師。”


    “閣下也不賴,煉氣後期,讓鄙人這種武夫著實羨慕。多說無益,今天這仙緣我力某要定了!”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來的好!”


    爭鬥一觸即發,雙方於大街旁畫圈決鬥,你來我往。


    這種方麵放在凡俗可以算得上頂級對決,能夠成為江湖傳說,可在山延府不過街頭鬥毆。


    高空上,幾道身影悄然出現。


    “消失了?”


    “金丹大圓滿,不知道是何方來曆。”


    “萬寶老頭,你管人家幹什麽,散了散了,山延府歡迎任何人。管他是人,是妖,是魔,隻要不破壞這裏的規矩我們就沒有權利去管。”


    “是理,都散了吧,人家露個麵就圍過來,傳出去哪有道友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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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青山城。


    青山縣靠江河,往來商船眾多。


    達官顯貴,富商豪紳,船夫夥計,農民,乞丐,屠夫......


    夏渡秋將一切放入眼中,左看繁忙的古城街道,右看小河青石橋,遠方還有一片湖泊。


    場景,西湖,群演都有了。


    雖然他可以幻化出所有場景,但沒辦法一直維持,也沒辦法做到毫無瑕疵。比起全部都幻化,他更傾向拿一個真實的場景,任何加一點點的特效。


    “就這裏吧。”


    夏渡秋一抬手,萬般道法垂落,萬化真意瞬間籠罩青山縣。


    轉瞬間,整個青山縣的百姓都落入了萬化訣的道法中,隻不過夏渡秋沒有製造然後幻境,隻是影響他們的認知。


    這一招是從東靈竹遮掩存在的道法領悟出的用法,無法對築基期修士起效,但可以讓凡人不注意到他們。同時這種單方麵是輸出不同控製神魂,消耗很少,很適合他這個假化神。


    不過在夏渡秋手中,它有了一點點的變化,修改認知。


    當然僅限於沒有開靈台的凡人。


    顧清睜大眼睛,感歎道:“好厲害!”


    “小道爾。“夏渡秋摸著胡須,麵容淡然完全是一副高人姿態。


    但內心比誰都激動,如果沒有旁人在場他可能會手舞足蹈。


    獲取超凡力量的激動,隻有他才能體會。


    不錯,不錯,舉手投足引發天地異象,這才有點修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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