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外。


    青一門弟子三人來到大門前,看到熱鬧的婚宴情景,流水席直接擺到了大街外。


    “還真是熱鬧。”


    唐承安拿出師傅的書信,走向白府大門,忽然一隻手攔住了他。


    “等等。”大師兄項鳴表情忽然變得嚴肅,緊緊地盯著前方白府,低聲道:“好像有妖氣。”


    “妖氣?這人聲鼎沸的場景,人氣旺盛尋常妖怪哪裏敢來?”唐承安左顧右看。


    世人畏懼妖怪,可妖怪又何嚐不畏懼人類。正所謂人多勢眾,尋常妖怪邪祟麵對旺盛人氣都會避開。


    項鳴道:“開靈目,觀妖氣。”


    師弟師妹都為練氣期,初入仙途見識少。可他身為築基期修士,一眼就看出了那微不可查,又無處不在的妖氣。


    “是。”


    唐承安和寧怡嘉運功於手掌,雙指掩蓋眼睛,輕輕一劃。


    眼裏靈光閃爍,如實質性的人氣彌漫在空氣中,其中一抹紫色的氣異常紮眼。


    “真的有!這妖氣的源頭....”


    唐承安順著妖氣,看向了白府大門,門口有一個管家打扮的老人正在招待各路來參加婚宴的人。


    慈眉善目,外表根本沒有一絲妖怪的樣子,可他看到的卻是一隻烏龜精!


    “妖怪...”


    話沒說完,項鳴捂住唐承安的嘴巴,警告道:“莫要聲張,說不準裏麵還有更厲害的大妖。”


    隨後他們退到一個隱秘的角落,暗中觀察白府。


    他們逐漸發現這個白府的異常,白府管家和一眾仆人都是精怪所化,身上雖然沒有任何煞氣,但是妖怪無疑,


    “大師兄,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寧怡嘉有些驚慌失措,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樣下去這些凡人都會被妖怪殺死?”


    “妖怪潛入凡人家中定然是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吃人,或者修煉一些邪道功法。”


    “那我們還不趕快去救人,要是師傅家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該怎麽交代?”


    唐承安手一握一把法劍出現在手中。


    “不可輕舉妄動。”項鳴搖頭,左右徒步思考,“現在情況不明,貿然行動不僅救不了人,說不定還會害了這些凡人。千裏傳音,告訴師傅。”


    反手拿出一隻紙鶴,法力化音出入紙鶴。


    “起!”


    紙鶴化作一道流光離去,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做完這一切,項鳴轉頭對他們說道:“這裏遠在青州,師傅要趕來恐怕有些時日。這段時間我們需要盯著這些妖怪,看看它們要做什麽,必要時候就出手。師弟師妹,此次危險萬分,你們一定要聽我的指揮。”


    “是。”


    “怡嘉明白。”


    “幾位施主,我勸你們還是離開吧。”


    聲音從身後傳來,三人豁然回頭,大師兄項鳴在轉身的瞬間就完成了一道防禦道法。


    他們的身後十步外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名布衣和尚,莊嚴寶相,不怒自威。


    和尚看著項鳴身前的青光,問道:“青光護體小周天,幾位是青一門的?”


    和尚?


    項鳴微微鬆了口氣,拱手道:“正是,青一門項鳴見過大師,敢問大師是?”


    在對付妖魔方麵,佛道是一家,現在遇到一個他看不清底細的佛門修士對他們來說是一大助力,說不定可以在師傅趕來之前解決妖怪。


    而且從剛剛他的話,這位佛門修士應該知道一些什麽。


    “貧僧大羅寺念空。”和尚自我介紹一句,隨後繼續勸誡道:“幾位施主,請離開這青山城,這裏不是你們應該呆的地方。”


    大羅寺!


    項鳴如雷貫耳,大羅寺為佛門第一宗門,功法剛烈強橫無比,專克妖魔邪祟,號降妖除魔第一宗。


    唐承安疑惑道:“青山城?不是改名杭州了嗎?”


    “一直是青山城,是這裏的人認為是杭州。”念空望向外邊熱鬧的人群,“青山城方圓百裏,任何進入此處的凡人都會認為這裏是杭州,隻有開靈台的修士能幸免。”


    “迷惑之術?”項鳴眼神微動。


    除去虎,熊,豹這類妖怪,大部分妖怪的本體都弱於人類,迷惑之術是大部分練氣妖怪的伎倆,哪怕是虎妖都需要倀鬼幫助。不管是人,還是妖,沒有到築基之前都和凡人沒什麽差別。


    可問題是,影響方圓百裏的迷惑之術未免有些太恐怖了。尋常妖物迷惑幾十上百人已經很了得,這青山城方圓百裏恐怕幾十萬,乃至上百萬人。


    越是深想,他的神情越是凝重。


    念空和尚道:“看來施主知道其中的嚴重性了,那請施主離開青山城。”


    “這白府可能與家師有莫大關聯,怒我不能離開。”項鳴沒有離開的意思,“大師當如何?”


    “降妖除魔,哪怕圓寂於此貧僧也要將這妖孽降服,還這一城百姓安寧。”念空和尚語氣平靜而堅定。


    “大師高義,請容我助大師一臂之力。”


    看到念空和尚想拒絕,項鳴適當的透露築基圓滿的氣息,道:“大師,在下雖然隻是築基,但有幸習得本門青一劍訣,可戰金丹。”


    “那貧僧就替百姓謝過施主了。”念空和尚彎腰行禮。“貧僧已在城外布置法陣,待會兒貧僧施計引妖入陣,還請施主從旁協助。”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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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府內,大堂。


    “香煙縹緲,燈燭輝煌,請!新郎新娘齊登花堂。”


    伴隨著一聲高呼,兩道紅色的身影走入堂中。


    男方身姿高大挺拔,麵容俊朗,眉目間帶著一絲絲書卷氣息,身穿爵弁,玄端禮服,緇衪纁裳,白絹單衣,纁色的韠,赤色舄。


    為了讓東靈竹減輕心理負擔,同時起到吸引女修士的作用。這個許仙是夏渡秋以清玄真人年輕時為模板,來了億點點技術加工,使其麵如冠玉,儀表堂堂,玉樹臨風,簡直是謫仙之相。


    嚴格意義上,他已經不是清玄真人。要是清玄真人年輕時有這相貌,還怕追不到師姐?


    東靈竹身姿渺渺,一身大紅錦袍,頭戴鳳冠、身披霞帔,雍容華貴。仙者的縹緲和大婚的鳳冠霞帔交織。


    雖頭戴紅布,可那半張臉卻留給人無限的遐想。


    此刻的她如跌落人間的仙女。


    雖然夏渡秋對許仙進行了精雕玉琢,但還是感覺凡人於修士的缺陷,氣質方麵完全被東靈竹碾壓。


    虛構的少了一分生氣和靈動。


    空中刻有留影術的玉球圍繞兩人,進行無死角拍攝。


    “一拜天地!”


    聽到這聲高呼,蓋著紅布的東靈竹明顯顫抖了一下,紅布後的明眸中掀起了無數圈圈。


    ‘冷靜,冷靜,這隻是演戲,隻是在施展大品演仙訣。師祖賜予我如此機緣,我絕對不能辜負師祖的期望。’


    ‘他隻是師祖用法力虛構出來的,不是師祖.......混賬!東靈竹你不知廉恥的,竟然有這種想法......這隻是一具傀儡,師祖的提線小人。’


    許仙如師祖所述,其實就是一具法力化身,裏麵沒有任何神魂。在場的大部分人也都是師祖的法力化身,都是萬化訣虛構出來的。


    深呼吸,再深呼吸。


    東靈竹將煩擾的思緒清除,她比誰都清楚師祖給予的機緣是多麽大,妖王真意連化神都要垂涎的機緣。


    一次都難求,她卻能反反複複體會。有這道真意,她就有信心去爭那化神大道,體會真正的逍遙自在!


    東靈竹彎腰,完全沉入白素貞這個角色,感受她的喜,怒,哀,樂。


    千年修行,無非為此刻,足以。


    原來,妖也是有刻骨銘心的感情。


    “妖孽!竟敢迷惑世人!”


    一聲爆喝,佛光花堂外灑落,一襲袈裟卷起許仙飛走。


    法海?!怎麽和師祖說的劇情不對?


    望著快速遠去的許仙,東靈竹滿臉懵逼。


    “掌門,這不是大品演仙訣的內容。”夏渡秋傳音道。


    “禿驢,找死!”


    東靈竹扯下紅布,磅礴的力量翻湧,攜一襲鳳冠霞帔衝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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