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朝兩邊瘋狂避開,李塵為了不造成無辜的傷亡,站在那裏動都不動,左手抱著熟睡的董鯉,右手提著鋼筋槍。


    鄭三爺之所以棄他而去,是看出他不是武者,身上沒有內力的蹤跡。


    九個賊子在這幾個月早就混跡成了亡命之徒,武者他們打不過,但對於李塵這種看著隻是凶了一些的普通人,絲毫不懼。


    很巧,李塵也是這麽想的。


    這種級數的小菜鳥,正好適合他練練手。


    麵對他們,李塵絲毫不會心軟。


    或許,幾個月前,他們隻是普通人,各行各業都有,但災變以後,人性被徹底釋放,自私自利和殘暴被放大了幾十倍。


    李塵雖然隻是一個準修仙者,但也能感覺到他們一個個很髒,很惡心,整個人沾滿了濃鬱的血腥味。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洗不幹淨,很長時間都不消散,就像怨氣一樣,圍繞著他們。


    道德和秩序都約束不了他們的時候,還有很多更強大的武者帶頭作惡,他們早就是惡貫滿盈了。


    “死!”


    一個賊人用的是一杆長槍,槍身是一種山茶樹的樹幹,這種樹幹晾幹烤幹以後,柔韌性很強,前麵有一個鐵槍頭,成本極低,但拿來屠殺平民沒有任何問題。


    這人也不近身,攥住長槍,就是一個直搗黃龍。


    如果李塵躲不過,這一下就會被刺穿董鯉和胸口,串殺。


    “太慢了。”


    李塵以前從來沒練過武,也不是體育健將,就連廣播體操都做得不太好,身體協調性差。


    然而,此刻的長槍在他眼裏,速度比耍花槍還慢,他微微側身,就讓過了這一槍,手提的鋼筋槍朝前一送,賊人就被透胸而過。


    接下來,一槍一個,就將這些亡命之徒送上了西天。


    那些難民看到李塵如此威猛,又是自己一方的,不由拍手大叫高手。


    李塵殺了這些賊人,示意大家可以把地上的刀槍都分了,好歹也能有點防身之物。


    鋼筋槍實在是太粗糙了,正好從賊人手裏找到了一把唐刀樣式的佩刀,連刀鞘都有,正好適合隨身佩戴。


    這刀工藝相當不錯,絕對不是災變以後才出現的,是一種合金唐刀,那持刀的賊人身份地位也明顯高一些,應該是一個小頭目,身手也是最好的,雖然依然是一槍送走。


    剛才的九次出槍,都是以快打慢,沒有什麽複雜的花樣,簡單來說就是躲、刺、抽、抖,這幾個基本的動作。


    這種奇妙的感覺,有點像以前讀書的時候。


    班裏絕大多數同學,怎麽學都不行,學習太難了,但對於李塵來說,上課不是在看小說就是睡覺,成績卻總是在全年級名列前茅。


    他沒有覺得學習多麽難,好像看看就會了。


    這其實是一種錯覺,就像現在,殺人好像也沒什麽難的,躲一躲,動一動就完成了。


    質變引發了量變,努力隻是留給普通人的,就連李塵自己,沒有趕上第一波的靈氣複蘇大進化,也是活活被平凡死了一次。


    難民們每次都是覺得眼前一花,賊人就被穿了串兒。


    李塵也沒有什麽顯擺的意思,不一擊致命,那自己和董鯉,或者其他的難民受點傷,死一個兩個就惡心人了。


    總的來說,除了恐怖的感知能力外,在力量上連自己的幾十分之一都沒有用到,基本上都是選了個不錯的角度和位置,把槍遞上去,然後賊人刹不住車,身體無論怎麽躲避運動,都會直接撞上。


    “大家小心一點,先不要急著亂跑。”


    李塵叮囑了一句,就提刀出了門,外麵的打鬥聲還在持續。


    走出庫房,就看到院子裏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正在單挑鄭三爺。


    鄭三爺手中的狼牙棒使得虎虎生風,就跟大風車一樣,來回就那麽掄,李塵不懂武功套路,不敢說他的武藝高低,但此人的力量和速度都是不差。


    他體內有一股力量在快速運轉。


    青年用的是一把長劍,劍長約有一米,同樣做工不錯,像是一把工藝劍,但開鋒卻是自己磨的,上麵有磨刀石的留下的許多不規則劃痕。


    鄭三爺的招式大開大合,對手的長劍卻刁鑽得很,很樸素的動作,但盡是招式。


    他的劍招,和以前李塵在電視和短視頻上見過的劍招差不多,但速度和力量,還有一劍一劍的銜接性要強很多。


    一句話,他的劍很絲滑,就從花架子套路劍變成了劍招了。


    狼牙棒雖然是重型武器,但奈何一次都打不到他的劍,更別說身上了。


    論內力,青年稍強一分,速度再強一分,但鄭賊人的重武器和力量卻要強兩分。


    另外一旁,一個身體裏剛剛產生了一點凝氣征兆,還沒有形成類似於另外兩人那種內力的胖子,卻是彪悍得很,力氣不小,提著一把工地上常見的二錘在和賊人中的一個差不多境界的人廝殺。


    力初凝,兩個人都是準武者。


    除了這兩對在廝殺外,院牆外的一棵樹上還蹲著一個少女,年齡不大,十一二歲的樣子,長相非常漂亮,很有靈氣,就是黑了點,髒兮兮的,略瘦,並且不是武者,就是一個普通人。


    她正舉著一把複合弩在偷瞄,院子裏有至少兩個人是死於弩箭。


    幾個人都看到了李塵從庫房中走出來,心中各有想法。


    嗖!


    李塵二話不說,左手單抓唐刀,右手扣住一枚鋼筋磨製的飛鏢,凝神一看鄭三爺,就預判了他接下來最可能的幾個運動方向,選了一個必中的角度,抖手就是一鏢。


    鄭三爺看到李塵手一抬,便覺得有一道寒光閃過,幾乎是同時,右手就是一陣劇痛,手中正掄飛起來的狼牙棒瞬間就提不住,直接被甩飛了出去。


    武者過招,並不像武俠小說裏的那樣,大戰幾百個回合,都是招招死手,尤其那青年武藝明顯強過鄭三爺一線,手中的長劍挽了個劍花,就把鄭三爺原本就受傷的右手,齊手腕切了下來。


    鄭三爺短時間受創兩次,當即一個踉蹌,下一刻就被長劍刺入腹中,來了個透心涼。


    一旁的賊人小頭目見如此慘狀,不由分神,被那更年輕的胖子抓住機會,一記二錘砸在頭上,頓時啪的一下,西瓜開了瓢。


    “哈哈哈,小兄弟,好靚的飛刀,多謝了。”


    青年一腳踹飛鄭三爺的屍體,連劍都來不及擦,就朝著李塵一拱手,這一飛刀讓他免除了鄭三爺垂死拚命時的凶險,還讓一旁的胖子撿了個機會,輕鬆解決了對手。


    如果李塵不出手,三人一定是先圍殺了旁邊那個準武者,然後再一起合力解決鄭三爺。


    “不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李塵淡淡道,沒有居功。


    一番交談,大家也算是認識了。


    青年叫陳丹陽,少女是他的妹妹陳芷珮,胖子是堂弟,叫陳宏。


    災變前,陳芷珮應該正在初中課堂裏學習,陳宏的年齡應該在高中裏煎熬。


    按照現在的武者分級,陳丹陽是初級武者,陳宏是準武者,陳芷珮則是普通人,但箭法不錯。


    原來,兄妹三人已經盯了鄭三爺一夥人好幾天了,一直找不到下手的好機會,這次因為獸潮的原因,使得他們抓了上百難民,三人便決定鋌而走險來救人。


    “這個鄭老三,以前就是城西一個遊手好閑的牌混子,坑蒙拐騙樣樣精通。沒想到災變過後,這種狗東西也有機會成為武者,他們一群人禍害了不少梅城同鄉。”


    陳丹陽先讓妹妹和陳宏去安撫難民,自己則招呼李塵。


    他似乎想打消李塵的疑慮,把前因後果都說得很清楚,甚至拿出了自己的退役士官證和一枚獎章。


    “三級士官,二等功?”


    李塵以前聽說過,在軍隊上想立功是很難的一件事情,災變前的那一刻,華夏大地都沒有什麽大的戰事發生,立功的機會少。


    “班公,三個人頭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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