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昏暗,簡單修繕的地下室裏能聽到密集的喘息聲。


    就像是其中隱藏了無數野獸。


    林遠持著楔丸,帶著眾人沿著台階走到了底層。


    可是掃視了一圈,除了四散躺倒緩緩呼吸的赤鬼,並沒有其他人的蹤跡。


    道順逃走了。


    “怎麽會?”短暫的驚訝過後,真澄接著開口:


    “我看到那人被赤鬼纏住,這裏明明隻有一個出口才對……”


    按照真澄的說法,她從地下室離開以後就再沒有看到人從裏麵出來。


    那道順是從哪裏逃走的?


    這時林遠忽然注意到了地上的一攤血跡。


    血液還很新鮮,沒有幹涸。


    他看到這血跡一直蔓延,直到一處牆麵。


    林遠給眾人一個噤聲的手勢,走向了血跡最後消失的地方。


    在牆麵上有一處不是很明顯的縫隙。


    林遠把楔丸插進去輕輕一別,一扇和水泥牆麵融合得很好的窄門被打開,竟是一條密道,不知道通向何處。


    就在林遠考量要不要再繼續深入時,爆炸聲忽然響起。


    一股熱浪從密道深處朝他麵門襲來。


    林遠及時把門關上,衝擊力還是轟飛了窄門。


    一刀把門斬開。


    坍塌的密道出現在眾人眼前。


    通道被損壞得十分徹底,要想再從這裏通過已是不能。


    “倒順是嗎?”


    被爆炸的餘波搞的灰頭土臉的林遠哼了一句,對於沒能和道順見上一麵他感到十分遺憾。


    在地下室角落,一個赤鬼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


    ……


    回到地麵。


    修理廠之外正警笛聲大作,鬆田呼叫的外援都已經趕來。


    在鬆田的吩咐下,警視廳對這周圍進行了封鎖,抓住了大部分倉皇逃竄的道順同夥。


    被捕的家夥都是道順的學生手下之類,負責協助他的研究。


    這些人被警視廳帶走。


    和上次實驗室事件的那些妖怪一樣,他們將要根據自身的罪責承擔相應的刑期,失去自由,在警視廳所屬的秘密科研機構996,發揮餘熱。


    沒有發現道順的蹤跡。


    但他的大本營已經被搗毀,想必在短時間裏無法再掀起什麽波瀾。


    至此。


    今晚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半兵衛大叔和北原因為不同路,開著車身坑坑窪窪的小車率先離開。


    “記得給我們報銷!”北原從車窗探出頭對著鬆田喊道。


    “我記住了,修完車自己把發票帶到警視廳!”站在原地的鬆田陣平回了一句,之後他轉過頭,看到圍在車輛旁的一男三女有些頭痛。


    按照慣例,他確實是有送驅魔師歸家的義務。


    隻是神代千鶴和米澤有希明明都帶著車過來,現在圍在這裏又算怎麽回事?


    林遠倒是沒想這麽多。


    習慣性地想讓真澄坐上副駕。


    在小時候他親妹妹林夢總是鬧著要坐副駕駛位,所以他才養成了這個習慣。


    隻是真澄並沒有聽話,反而把他推上了車。


    “哥哥,我和兩位姐姐坐後麵好就好啦。”


    說完真澄笑嘻嘻地上了車,朝著米澤和神代招手。


    如果讓哥哥和女孩坐在一起還是有些不放心,與其這樣還是讓自己承受吧。


    就這樣,裝得滿滿當當的車子開始出發。


    米澤有希和真澄本來就是好友,這是林遠知道的。


    但是真澄和神代千鶴並不相熟,米澤和神代在學校一定程度上還屬於上下級的關係。


    林遠原本以為她們之間會有些冷場,在他印象裏神代在外人麵前還算一個挺高冷的人。


    但實際上他是以死宅之心,度現充之腹了。


    三個女孩聊的很融洽,都是些學校社團的事情。


    在談論各自喜歡的鮮花時,真澄適時的朝前排的哥哥開口問道:


    “哥哥,明天我們不是要去天神社看紫藤花嘛?”


    因為插不上話默默聆聽的林遠聽到妹妹的問話後點點頭:


    “是有這個安排,之前和神……”


    “那我們叫上米澤一起去好不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尼醬~”真澄星星眼地望著林遠撒嬌。


    林遠轉過頭看到米澤有希正看著自己,帶著她那一貫溫柔的淺笑,即使眼神對撞也不閃躲,一副去不去都可但我還是想去的樣子。


    這讓林遠倒有些不自然了。


    去看紫藤花這個約定是在一周前和神代千鶴定下的,而且地點還在神代家的神社,要是加上米澤最好還是得到神代千鶴的同意。


    就在林遠準備詢問之際,神代率先開口:


    “我這裏沒問題。”


    神代知道米澤有希喜歡林遠,也察覺到米澤和真澄的結盟關係。


    與其等到林遠開口兩人尷尬,不如事先答應。


    而且本來也不是什麽二人世界,有林遠的妹妹在,再多一個米澤好像也沒什麽……


    聽到神代這麽說,林遠放下心來。


    “我也沒問題。”


    之後林遠突然想起了正在開車的鬆田陣平。


    沒錯,這個車上還有一個人。


    他和神代因為任務的關係跟鬆田算是很熟了,隻是一次神社賞花活動,叫上他好像也沒什麽。


    “鬆田,明天要不去天神社賞花?”


    鬆田陣平原本還在開車,突然感到如芒在背,但也沒多想:


    “我還是算了,這幾天都要加班……”


    作為警視廳成員,不把這兩天事件的後續工作處理完哪有閑心去賞花?


    女孩們心裏鬆了口氣。


    “這樣啊。”林遠有些遺憾,接著說:“還是不要那麽拚,最近過勞死的人越來越多了。”


    “確實是這樣,所以我早就買保險了。”鬆田不在意地說道。


    “……”林遠。


    “……”女孩們。


    林遠忽然覺的黑夜裏的城市由這群人守護,還挺讓安心的。


    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很多職業為我們撐起了社會之重。


    但如果是單純地給老板賣命,那還是要仔細掂量一下。


    就這樣,原本的三人約會變成了四人約會。


    阿蝶的日式庭院裏。


    井河雪風剛把被捆成麻花一樣的河原田直盛交給警方。


    看到庭院裏的滿目狼藉,井河感到自己之前受傷的背部又開始隱隱作痛。


    因為隱蔽庭院戴爾幻術將要在淩晨再次啟動,這意味著這些善後工作都要讓她一個人承擔。


    畢竟老師是不用幹活的。


    “豈可修~(可惡)”


    隻有雪風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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