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一瞥之下,眾人皆麵露驚豔之色。


    隻見不遠處身穿月白色輕紗裙的女子款步而來,眉似星月,明眸皓齒,三千青絲披散於身後,隨風飄動著。


    就在所有人驚豔於女子的花容月貌的時候,小白狐收起了尖銳的爪牙,低眉順目的待在淩塵的懷裏。


    被女子清冷的雙眸輕輕一掃,小白狐整個人汗毛倒豎,暗叫不妙。


    她知道師父是在說自己不要扒著她的人不放。


    她正尋思著要老老實實跳出淩塵的懷裏,誰知淩塵居然想也不想就把它啪嚓扔在地上。


    撲通!


    這一扔給她摔得眼冒金星,等她緩過神來,抬起一雙狐狸眼瞪著淩塵——居然敢扔你姑奶奶我,看以後我怎麽收拾你!


    一直站在淩嶸身邊的世外高人終於開口說話了,他涼絲絲來了句,“靈狐宮也想參一腳?”


    女子無視掉黑袍男子的冷嘲熱諷,朝淩塵冷然道,“你過來。”


    淩塵才從對女子容貌的驚豔中回過神來,他難以置信的伸手指著自己,“我?”


    女子輕輕頷首。


    黑袍男子見女子無視自己,也沒有當場惱怒的發作,他繼續對女子尖酸刻薄的說著,“這裏可不是靈狐宮,可容不得你這般目中無人!”


    淩塵站在了女子的身前,驀然發現,在淡淡如水的月光下,女子一張嬌顏更是明豔動人,讓他險些移不開目光。


    女子將纖纖素手中的玉簫遞到他眼前,冷聲問,“你可識得這個?”


    淩塵思忖了片刻,搖搖頭,“從未見過。”


    一而再再而三被無視的黑袍男子終於發怒了,他衝不遠處的女子怒氣衝衝的嘶喊著,“白靈汐!”


    “不想死就滾。”


    此女子正是白靈汐,靈狐宮的三大尊主之一,也是小白狐的師父。


    小白狐看著師父在場,再無任何的後顧之憂,她坐在地上舔著爪子,抽空看了一眼淩靈。


    見淩靈緊張兮兮的看著雙方的對峙,她多想能口吐人言告訴淩靈不要擔心,可又生怕會嚇到人。


    這裏畢竟是凡間,不能亂來。於是,她繼續舔著自己的爪子。


    黑袍男子見白靈汐終於理會自己了,也顧不得其他,言語間更是帶著弦外之音。


    “我聽聞靈狐宮大名鼎鼎的白靈汐為了一人,甘願隻身犯險前往黃泉奈何橋,被萬鬼啃食靈力和修為,想必如今修為大減……”


    白靈汐不耐煩的皺起了柳眉,隻覺這人聒噪至極。


    她月白色的水袖一揮,黑袍男子高大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倒飛出去,飛出老遠的地方才停下來。


    黑袍男子難以置信的倒在地上,不停的吐著血沫子。


    如果不是聽聞白靈汐隻身前往忘川河畔,被惡鬼啃食修為,他也不會膽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可剛才白靈汐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他打得倒地吐血,黑袍男子一臉懵逼——難道情報有誤?小道消息害人啊!


    除了小白狐之外,其餘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有的甚至還抬手揉了下眼睛。


    眼前這個美得像九天玄女的女子,居然還有這等本事?!


    白靈汐不曾理會旁人的注視,她抓起淩塵和淩靈在原地旋身,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大晚上的,要不要這麽滲人?


    小白狐舔爪子的動作僵住了,眨著一雙狐狸眼,目光炯炯的——我去,居然把我給忘了!師父啊師父,您還真是色令智昏啊!也是,師父就是來救那二貨的,哪有時間管我呢。


    眾人還處在目瞪口呆的時候,小白狐卻在一旁唉聲歎氣著——有個我行我素的師父,萬事還真得靠自己,我能活到現在真是不容易啊。


    她不停的在心裏控訴著師父的累累罪行,美色當前,師父就把她這個首席大弟子拋到後腦勺了。


    好吧,師父也就她一個徒弟,首席大弟子什麽的都是她自封的。


    至於她為什麽隻敢在心裏控訴,那是因為——


    因為她哪裏打得過師父啊!分分鍾被秒殺的,她又不是想找死。


    這廂,被打趴下的黑袍男子邊吐血邊走了過來。


    淩嶸小心翼翼的問,“您……您沒事吧?”


    黑袍男子不甚在意的擦了下嘴角的血絲,“剛剛要不是我讓著她,會被打飛出去的就是那臭狐狸了!”


    小白狐在地上沒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切,真會給自己找場子,要想殺你,師父可是分分鍾的事。


    當然淩嶸就不敢這麽朝黑袍男子翻白眼了,其一他打不過他,其二他也不敢,其三他還要仰仗這個人。


    淩嶸的手下戰戰兢兢的問,“這隻狐狸怎麽辦?”


    “割開肚皮取出信物。”淩嶸沒有絲毫猶豫就將這句話脫口而出。


    聞言,小白狐縱然是想繼續當普通的狐狸也是不行了,再裝下去,老命都要交代在這了!


    沒聽見剛剛那小畜生說的話嗎,他要現場給她做剖腹產了都!


    為了不被剖腹產,呸,是為了不被割開肚皮,小白狐嬌聲威脅,“你們敢過來,我就咬死你們!”


    淩嶸和他的手下們馬上進入一級備戰狀態,等了許久,沒有任何的動靜。


    淩嶸的眼睛東瞟西瞟的,朗聲問,“誰在說話?莫非是有高人前輩?”


    此話一出,小白狐當即怒意橫生。


    它坐直身子,朝著淩嶸不悅的叫囂著,“你人眼看狐狸低啊,你姑奶奶我在這呢!”


    淩嶸其中一個手下自以為沒人聽見的竊竊私語著,“什麽叫人眼看狐狸低?”


    好在他身旁的人及時給予分析,“它應該想說人眼看狗低,但是當狗太憋屈了。”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全進了小白狐的耳朵裏,它朝二人狠狠瞪了一眼。


    淩嶸這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他驚叫連連,“它……這畜生居然會口吐人言!一定是成精了!”


    小白狐不滿的瞅著他——說誰畜生呢,也不看自己幹的那些畜生事,你個名副其實的小畜生還敢說別人畜生。


    黑袍男子輕視的掃了淩嶸一眼,“少見多怪。”


    接著看向小白狐,“小狐狸,你是不是靈狐宮的人?”


    小白狐挺直了腰杆,特驕傲特底氣十足的說,“姑奶奶我當然是了,而且我師父的名諱分分鍾嚇死你!”


    黑袍男子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靈狐宮的三大尊主之一?”


    得意忘形的小白狐沒有看見黑袍男子眼底的凶光,她得意洋洋的說著,“剛剛才把你打得屁滾尿流的那個就是,你說我師父是誰。”


    “白靈汐!”黑袍男子咬牙切齒的吐出這麽一個名字來。


    他的周身殺氣四起。


    淩嶸在一旁好奇的問,“白靈汐是誰啊?”


    黑袍男子冷冷的看著得意洋洋的小白狐,“別管那麽多了,本想放了你回去通風報信告訴那臭狐狸一聲的!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非得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納尼?!


    “怎麽和我想的不一樣。”


    小白狐難以置信的眨著一雙狐狸眼——難道是她的套路錯了?不應該是聽到自己師父的名諱,然後被嚇到屁滾尿流的奪路而逃?


    她看著黑袍男子笑得越來越猙獰的臉,大聲嚷嚷著,“你們是不是走錯流程了?要不我們重新來過?”


    眼睜睜看著這些人圍攏過來,她不斷的後退著,不慎踩到了樹枝,摔倒在地。


    我靠,今天不會真的要交代在這吧!


    師父啊師父,你簡直就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典型代表人物了!


    就在小白狐以為要就此命喪黃泉的時候,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非常的熟悉,熟悉到令她熱淚盈眶。


    “都這麽二了,還敢成天說別人二貨。”


    她不甘示弱的反駁,“洛言風!你再晚來幾步我就要被拿去切片了!”


    來人俊若修竹,長身而立——好吧,狐狸好像就沒幾個長得像車禍現場的。


    洛言風看著十分激動的小白狐,似笑非笑道,“你師父沒救你?”


    不愧是一直鬥嘴的冤家,一出現就來戳她的痛處。


    小白狐不滿的控訴著,“我師父跟著野男人跑了!”


    洛言風狹長的桃花眼閃過幾許柔光,大手抄起地上的小白狐,就打算離去。


    黑袍男子見狀,冷聲嗬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們不要麵子的啊?”


    洛言風停下腳步,轉身望他,“你待如何。”


    黑袍男子將目光停留在他手中的小白狐上,“留下這隻狐狸,你自行離去。”


    “辦不到。”


    洛言風低頭看向無辜的小白狐,想也不想的拒絕。


    見談不攏了,要開打了,黑袍男子朝那些人大喊著。


    “你們閃開點,這人估計也是靈狐宮的,你們這些肉體凡胎在他麵前撐不住一招半式的!”


    說完之後,又對著洛言風道,“小鬼報上名來,我不殺無名之輩。”


    洛言風至始至終冷眼旁觀著,薄唇牽起淡漠的笑,“你沒資格知道。”


    話音方落,他將小白狐輕輕放在地上,修長好看的指尖燃起了一簇火苗來。


    不用洛言風多說——好吧,人家也沒打算說。


    黑袍男子就能知道他肯定也是靈狐宮的人,他雙眼中有著一抹凶芒,“我可是從幽冥殿出來的,今日新仇舊恨一起算!”


    靈狐宮與幽冥殿早在一千年前就是宿敵了,牽扯種種恩怨,說不清也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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