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塵馬上將這個小插曲拋到腦後，沒有任何負罪感的他打量起這間屋子來。
在他細致入微的觀察下，終於發現了可以大獻殷勤的方式。
他轉頭衝榻上的白靈汐義正言辭道，“師父，我給您打掃屋子吧！”
見白靈汐不置可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沉默著。
但俗話說得好啊，沉默等於默認。
於是，淩塵不由分說找來了掃帚，將整間屋子打掃得一塵不染的。
事實上是，這間屋子本來就幹淨得過分，要不是他故意雞蛋裏挑骨頭，也實在發現不到一星半點的灰塵來。
掃完之後，淩塵做作的抬手擦去額頭上並不存在的細汗，白靈汐隻是冷眼旁觀著。
淩塵將視線轉移到白靈汐的身上，瞅著她纖細的肩膀，“我幫師父上藥吧！”
“不必。”
這一次，白靈汐冷聲拒絕了。
她知道淩塵會對她殷勤周到不過是因為——因為她前些時候為了救他而受傷。
如果她沒有在和夜殤的對峙中，為了護他周全而被抓傷了肩膀，想必淩塵此時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思及此處，白靈汐雙眸中閃過幾許黯然。
她垂下眼瞼，不讓人輕易察覺到她稍縱即逝的失落。
淩塵被白靈汐所拒絕，也沒有就此作罷，他的視線停留在空了的盤子上。
“那師父可是餓了？”
“沒有。”
淩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著。
這時候，白靈汐從榻上緩緩起身，朝梳妝台走去，“我要梳頭。”
淩塵聞言，想也不想就湊上前去。
大手拿過梨木梳子，開始為白靈汐梳起頭發來。
那捧在掌心中烏黑的發絲，透著淡淡的光澤，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幽香襲來。
淩塵聚精會神的梳著頭發，那絲越來越熟悉的暗香，讓他梳頭的動作頓住了。
這是……是冷梅幽香！
正在他打算低頭湊近細聞的時候，一隻纖纖素手奪過他手中的梨木梳子，並且站起身來。
淩塵為剛才的走神而有些歉然，他麵露淺笑問著白靈汐，“師父還有什麽吩咐？”
“我要去沐浴。”
“我來我來！”
話一出口，他才察覺到這個有點不妥了，於是俊顏有些微紅。
見白靈汐依舊盯著自己直瞧，淩塵的視線有些飄忽不定起來。
往哪看都不以為意，獨獨不敢迎上白靈汐的一雙明眸。
他清清嗓子，“那師父您小心點，別打滑了，有什麽吩咐使喚我。”
白靈汐對他躲躲閃閃的眼神也不甚在意，隻是微微頷首。
此時靈狐宮一處空曠的地方，位於比試台的不遠處，正眾狐雲集，翹首以盼著。
蕭琉璃纖手安撫的搭在淩塵的肩膀上，“這是秘境試煉，一點都不可怕，就是為了考驗修煉者的道心的。”
淩塵剛從銀霜苑出來，就被蕭琉璃帶到了這個地方。
他看著靈狐宮的人進入閃著白光的入口，沒過多久，又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一進一出的，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蕭琉璃繼續對他進行一番科普，“秘境中星羅密布，裏麵有十級台階，你的耳邊或者眼前會出現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些都是你此生最為執著的事情，或者是人。你若是經受不住，無法從中解脫出來，就會步上台階，越走越遠。”
說著，蕭琉璃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如果走到第十級台階，那麽你就成功了！”
正聽得聚精會神的淩塵，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笑容整得渾身發毛。
他下意識的反問，“成功什麽？”
蕭琉璃也無意賣關子，“成功可以滾蛋了！這種人哪有什麽道心可言呢，心中盡是些前塵往事，哪裏能潛心修煉？”
自古以來，道心不穩者，則易走火入魔。入魔者，嗜殺戮，遇之，滅之。
蕭琉璃語氣頓了下，接著麵露為難之色的說，“但是吧，這秘境試煉據說偶爾會出現紕漏。”
她說話大喘氣，成功讓淩塵的心跟著忽上忽下的。
看著蕭琉璃臉上的表情，他艱難地咽了下口水，“什麽紕漏？”
瞧著淩塵那幅樣子，被愉悅到了的蕭琉璃，唇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會讓人看見前世的事情，要真看到了，那麽恭喜你，你就離卷鋪蓋滾蛋不遠了。”
乍聽此言，淩塵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前世……
人真的有前世嗎？他以為惶惶度日，一朝生死，就此深埋地下。
蕭琉璃抬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就放寬心，不會出事的，我在靈狐宮這麽多年，可沒聽說哪個走完十級台階的。”
淩塵高大的身子終於不再僵住，他輕輕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不過小琉璃這樣的說話風格，真的不會把人嚇死嗎！
“聽說十級台階後，可能會是三大尊主的居所，上次是靈嫣師叔的地盤，這次我就不曉得了。”
說完之後，蕭琉璃眼中分明有著憧憬的神色。
淩塵眼中含笑，打趣道，“要是銀霜苑的話，師父就能放水了。”
他的這句話引來了蕭琉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師父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你想要師父放水，你怕不是在做夢吧！”
淩塵看著魚貫而入的人，再接著安然無恙的出來，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似乎，沒有他想的那麽可怕。
別自己嚇自己。
沒過多久，就輪到他了，他心中緊張不已。
蕭琉璃在他身旁淺笑盈盈的安慰，“我向你保證，不會出事的，安心去吧！”
因她這句話，淩塵本來還堅信不疑這隻是個小試煉，結果後麵倒了血黴了！
不光要當眾被人以異樣目光打量著，還要搭上自己的師父，最後還得挨雷劈！
委實慘兮兮的。
“我先去看看洛言風，一會來找你啊。”
留下這麽一句話，等淩塵轉頭望去，哪裏還有蕭琉璃的影子。
他隻好輕輕歎了口氣，認命的朝前走去。
他站在秘境試煉的入口，入口處閃著耀眼的白芒，可秘境中放眼望去，竟是一片黑暗。
淩塵愣了下，這才下定決心抬腳往裏麵走去——廢話！人人都進得去，他要是擱這裏被嚇到腿軟，那不是得被人嘲笑死？！
步入秘境中，入眼的是一片星光。
在璀璨奪目的星芒照耀下，才能看清腳下白色的台階。
淩塵站在原地打量了片刻，整個秘境就像是墨色天空中棋布星羅。
他抬腳步上了第一個台階。
耳中傳來了一個低沉渾厚的男性嗓音，語氣中帶著幾許戲謔——
“這大過年的怎麽哭喪著一張臉？”
接著是稚嫩的童音，“我娘怕我亂花錢，不給我壓歲錢。”
那童言童語中，有著苦惱的意味。
淩塵正有些莫名，抬眸望去，便看見第二節台階上，隱隱約約有著一大一小兩道聲影。
“你娘不給你，舅舅給你壓歲錢，保證比你娘給的多！”
此話一出，小孩子稚氣的聲音染上幾分受寵若驚來，“真的？舅舅真好！”
“大哥！你怎麽又亂給拂蘇銀子啊，你知不知道他回頭上街就全給街邊小乞丐了？”
宛若空穀幽蘭動聽的嬌語傳進耳中時，淩塵整個高大的身子瞬間僵住了。
第二層台階上一抹纖細的倩影也若隱若現起來。
為什麽？在看到那抹身影時，他的心會湧起一股難以言狀的感覺來。
仿若斯人已逝，難尋過往。
站在那抹身影身旁的欣長影子漸漸清晰起來，好像是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
隻聽他十分認可的說著，“這是行善舉，拂蘇此舉乃是君子所為。”
拂蘇是誰？
身穿黑袍的男子又是誰？
淩塵心底深處有個聲音不停的叫囂著——走上前去，快走上去，很快你就能驅散所有的迷霧。
他不受控製的步上第二個台階，先前的那三道身影，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就在他惆悵不已的時候，第三階台階又出現了一抹玲瓏有致的倩影來。
那模模糊糊的影子，看得很不分明。
似乎正朝他招著手，衝他高聲大喊著，“拂蘇快跑！你舅舅已經入魔了！”
跟隨而來的是，那稚嫩的聲音，正茫然無措的嘶聲道，“爹！娘！”
這時候，他臉上忽然微涼。
淩塵下意識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臉，赫然發現一切都隻是錯覺，可又那麽真實。
就像是有一滴血落在了他的臉上。
“本君念你年幼，從今日起，收你為義子，賜名寒魘。”
這個名字，沒來由的，讓淩塵感到厭惡，深深的憎恨。
“你放開我！你個劊子手！你根本就不是我舅舅！”
那是那個小孩子憤怒的嘶喊聲，他所有的怒氣，淩塵似乎都能感同身受。
不知不覺間，他躍上了第二個台階。
“靈汐兒，我教你養追蹤蝶好不好？”
追蹤蝶？
他的腦中自發出現了那種紫翼近乎透明的蝴蝶來，跟靈蝶小明有七八分的相似。
“沒興趣。”
這一次，他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隻有兩道聲音交織著。
“很好養活的，比我還好養。”
淩塵繼續步上台階，不等他有所反應，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抹欣長身影來。
白色的衣袂隨風飄動著，手中好像還拿著形似玉簫的東西。
就聽他沉聲道，“若哪日我壓製不住這魔念，你盡管將我就地正法，不必心慈手軟，死在你手中我心甘情願。”
這一席話說得大義凜然，他的背影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意境來。
在他細致入微的觀察下，終於發現了可以大獻殷勤的方式。
他轉頭衝榻上的白靈汐義正言辭道，“師父，我給您打掃屋子吧！”
見白靈汐不置可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沉默著。
但俗話說得好啊，沉默等於默認。
於是，淩塵不由分說找來了掃帚，將整間屋子打掃得一塵不染的。
事實上是，這間屋子本來就幹淨得過分，要不是他故意雞蛋裏挑骨頭，也實在發現不到一星半點的灰塵來。
掃完之後，淩塵做作的抬手擦去額頭上並不存在的細汗，白靈汐隻是冷眼旁觀著。
淩塵將視線轉移到白靈汐的身上，瞅著她纖細的肩膀，“我幫師父上藥吧！”
“不必。”
這一次，白靈汐冷聲拒絕了。
她知道淩塵會對她殷勤周到不過是因為——因為她前些時候為了救他而受傷。
如果她沒有在和夜殤的對峙中，為了護他周全而被抓傷了肩膀，想必淩塵此時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思及此處，白靈汐雙眸中閃過幾許黯然。
她垂下眼瞼，不讓人輕易察覺到她稍縱即逝的失落。
淩塵被白靈汐所拒絕，也沒有就此作罷，他的視線停留在空了的盤子上。
“那師父可是餓了？”
“沒有。”
淩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著。
這時候，白靈汐從榻上緩緩起身，朝梳妝台走去，“我要梳頭。”
淩塵聞言，想也不想就湊上前去。
大手拿過梨木梳子，開始為白靈汐梳起頭發來。
那捧在掌心中烏黑的發絲，透著淡淡的光澤，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幽香襲來。
淩塵聚精會神的梳著頭發，那絲越來越熟悉的暗香，讓他梳頭的動作頓住了。
這是……是冷梅幽香！
正在他打算低頭湊近細聞的時候，一隻纖纖素手奪過他手中的梨木梳子，並且站起身來。
淩塵為剛才的走神而有些歉然，他麵露淺笑問著白靈汐，“師父還有什麽吩咐？”
“我要去沐浴。”
“我來我來！”
話一出口，他才察覺到這個有點不妥了，於是俊顏有些微紅。
見白靈汐依舊盯著自己直瞧，淩塵的視線有些飄忽不定起來。
往哪看都不以為意，獨獨不敢迎上白靈汐的一雙明眸。
他清清嗓子，“那師父您小心點，別打滑了，有什麽吩咐使喚我。”
白靈汐對他躲躲閃閃的眼神也不甚在意，隻是微微頷首。
此時靈狐宮一處空曠的地方，位於比試台的不遠處，正眾狐雲集，翹首以盼著。
蕭琉璃纖手安撫的搭在淩塵的肩膀上，“這是秘境試煉，一點都不可怕，就是為了考驗修煉者的道心的。”
淩塵剛從銀霜苑出來，就被蕭琉璃帶到了這個地方。
他看著靈狐宮的人進入閃著白光的入口，沒過多久，又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一進一出的，不到半炷香的時間。
蕭琉璃繼續對他進行一番科普，“秘境中星羅密布，裏麵有十級台階，你的耳邊或者眼前會出現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些都是你此生最為執著的事情，或者是人。你若是經受不住，無法從中解脫出來，就會步上台階，越走越遠。”
說著，蕭琉璃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如果走到第十級台階，那麽你就成功了！”
正聽得聚精會神的淩塵，被她這個突如其來的笑容整得渾身發毛。
他下意識的反問，“成功什麽？”
蕭琉璃也無意賣關子，“成功可以滾蛋了！這種人哪有什麽道心可言呢，心中盡是些前塵往事，哪裏能潛心修煉？”
自古以來，道心不穩者，則易走火入魔。入魔者，嗜殺戮，遇之，滅之。
蕭琉璃語氣頓了下，接著麵露為難之色的說，“但是吧，這秘境試煉據說偶爾會出現紕漏。”
她說話大喘氣，成功讓淩塵的心跟著忽上忽下的。
看著蕭琉璃臉上的表情，他艱難地咽了下口水，“什麽紕漏？”
瞧著淩塵那幅樣子，被愉悅到了的蕭琉璃，唇邊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會讓人看見前世的事情，要真看到了，那麽恭喜你，你就離卷鋪蓋滾蛋不遠了。”
乍聽此言，淩塵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前世……
人真的有前世嗎？他以為惶惶度日，一朝生死，就此深埋地下。
蕭琉璃抬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就放寬心，不會出事的，我在靈狐宮這麽多年，可沒聽說哪個走完十級台階的。”
淩塵高大的身子終於不再僵住，他輕輕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不過小琉璃這樣的說話風格，真的不會把人嚇死嗎！
“聽說十級台階後，可能會是三大尊主的居所，上次是靈嫣師叔的地盤，這次我就不曉得了。”
說完之後，蕭琉璃眼中分明有著憧憬的神色。
淩塵眼中含笑，打趣道，“要是銀霜苑的話，師父就能放水了。”
他的這句話引來了蕭琉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師父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你想要師父放水，你怕不是在做夢吧！”
淩塵看著魚貫而入的人，再接著安然無恙的出來，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似乎，沒有他想的那麽可怕。
別自己嚇自己。
沒過多久，就輪到他了，他心中緊張不已。
蕭琉璃在他身旁淺笑盈盈的安慰，“我向你保證，不會出事的，安心去吧！”
因她這句話，淩塵本來還堅信不疑這隻是個小試煉，結果後麵倒了血黴了！
不光要當眾被人以異樣目光打量著，還要搭上自己的師父，最後還得挨雷劈！
委實慘兮兮的。
“我先去看看洛言風，一會來找你啊。”
留下這麽一句話，等淩塵轉頭望去，哪裏還有蕭琉璃的影子。
他隻好輕輕歎了口氣，認命的朝前走去。
他站在秘境試煉的入口，入口處閃著耀眼的白芒，可秘境中放眼望去，竟是一片黑暗。
淩塵愣了下，這才下定決心抬腳往裏麵走去——廢話！人人都進得去，他要是擱這裏被嚇到腿軟，那不是得被人嘲笑死？！
步入秘境中，入眼的是一片星光。
在璀璨奪目的星芒照耀下，才能看清腳下白色的台階。
淩塵站在原地打量了片刻，整個秘境就像是墨色天空中棋布星羅。
他抬腳步上了第一個台階。
耳中傳來了一個低沉渾厚的男性嗓音，語氣中帶著幾許戲謔——
“這大過年的怎麽哭喪著一張臉？”
接著是稚嫩的童音，“我娘怕我亂花錢，不給我壓歲錢。”
那童言童語中，有著苦惱的意味。
淩塵正有些莫名，抬眸望去，便看見第二節台階上，隱隱約約有著一大一小兩道聲影。
“你娘不給你，舅舅給你壓歲錢，保證比你娘給的多！”
此話一出，小孩子稚氣的聲音染上幾分受寵若驚來，“真的？舅舅真好！”
“大哥！你怎麽又亂給拂蘇銀子啊，你知不知道他回頭上街就全給街邊小乞丐了？”
宛若空穀幽蘭動聽的嬌語傳進耳中時，淩塵整個高大的身子瞬間僵住了。
第二層台階上一抹纖細的倩影也若隱若現起來。
為什麽？在看到那抹身影時，他的心會湧起一股難以言狀的感覺來。
仿若斯人已逝，難尋過往。
站在那抹身影身旁的欣長影子漸漸清晰起來，好像是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
隻聽他十分認可的說著，“這是行善舉，拂蘇此舉乃是君子所為。”
拂蘇是誰？
身穿黑袍的男子又是誰？
淩塵心底深處有個聲音不停的叫囂著——走上前去，快走上去，很快你就能驅散所有的迷霧。
他不受控製的步上第二個台階，先前的那三道身影，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就在他惆悵不已的時候，第三階台階又出現了一抹玲瓏有致的倩影來。
那模模糊糊的影子，看得很不分明。
似乎正朝他招著手，衝他高聲大喊著，“拂蘇快跑！你舅舅已經入魔了！”
跟隨而來的是，那稚嫩的聲音，正茫然無措的嘶聲道，“爹！娘！”
這時候，他臉上忽然微涼。
淩塵下意識的抬手摸上自己的臉，赫然發現一切都隻是錯覺，可又那麽真實。
就像是有一滴血落在了他的臉上。
“本君念你年幼，從今日起，收你為義子，賜名寒魘。”
這個名字，沒來由的，讓淩塵感到厭惡，深深的憎恨。
“你放開我！你個劊子手！你根本就不是我舅舅！”
那是那個小孩子憤怒的嘶喊聲，他所有的怒氣，淩塵似乎都能感同身受。
不知不覺間，他躍上了第二個台階。
“靈汐兒，我教你養追蹤蝶好不好？”
追蹤蝶？
他的腦中自發出現了那種紫翼近乎透明的蝴蝶來，跟靈蝶小明有七八分的相似。
“沒興趣。”
這一次，他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隻有兩道聲音交織著。
“很好養活的，比我還好養。”
淩塵繼續步上台階，不等他有所反應，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抹欣長身影來。
白色的衣袂隨風飄動著，手中好像還拿著形似玉簫的東西。
就聽他沉聲道，“若哪日我壓製不住這魔念，你盡管將我就地正法，不必心慈手軟，死在你手中我心甘情願。”
這一席話說得大義凜然，他的背影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意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