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從宿醉中恍過神來的白靈汐,抓住笑得一臉高深莫測的白靈嫣,劈頭蓋臉就問,「拂蘇是不是清醒過來了。」


    白靈嫣先是一驚,接著馬上搖搖頭,微微蹙起秀眉,「沒有啊,你怎麽會產生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白靈汐抬手輕輕揉著太陽穴,止住宿醉後的頭疼欲裂。


    等恍過神來後,她仍是斬釘截鐵的說,「我昨夜半醉半醒好像看見他了,不是淩塵。」


    白靈嫣先是感歎於白靈汐的敏銳,她應允了拂蘇,絕對的守口如瓶的。


    於是,她繼續選擇搖頭,並且笑著說,「你都說了半醉半醒,你肯定是喝了太多梨花白喝糊塗了。」


    白靈汐站在原地,怔怔出神著。


    昨夜發生的一幕幕不停的眼前上演著,好似真實又好似虛幻,就連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她醉眼朦朧看見的幻象。


    後來她索性待在銀霜苑的長廊上,準備守株待兔。


    去古香齋用完膳的淩塵,在看見長廊上站著的一抹白色倩影時,整個僵在了原地。


    直覺告訴他,必須馬上拔腿就走。


    但是好死不死的,白靈汐剛好就朝這邊看來,並且示意他過去。


    淩塵艱難地咽了下口水,這才抬腿往長廊處走去。


    等走到了白靈汐的身側,卻見她緘默不語,隻是睜著一雙秋水明眸瞧著他,直把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的。


    淩塵心底本就心虛,他結結巴巴的寒暄著,「師……師父,好巧啊。」


    在白靈汐事無巨細的觀察下,自然沒有錯過淩塵眼中一閃而逝的慌亂。


    她轉頭看向院中的冷梅,「不巧,為師在等你。」


    聞言,淩塵心中咯噔一響,一種不祥的預感排山倒海襲來——完了,這是要秋後算賬中的節奏……


    以師父的修為和靈力,把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那是非常簡單的!


    但即便如此,淩塵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師父找我有什麽事嗎?」


    果不其然,白靈汐當即問他,「你昨夜可有去哪。」


    淩塵轉眸看向白靈汐的側臉,白玉無瑕,毫無瑕疵,師父真的是他迄今為止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


    他連忙收回視線——不準再犯渾了!而且師父是不是發現了?


    最後淩塵打定主意——裝傻到底。


    他故作大惑不解的瞧著白靈汐,言語間滿是莫名其妙,「昨夜……師父說笑呢,我當然是去睡覺了,不然第二天肯定得犯困啊。」


    白靈汐側首凝視著他,清冷的眸中端的是一片澄澈。


    「你真的沒來找過我?」


    在她這雙如一泓清泉般明淨清澈的雙眼下,淩塵下意識就要將昨夜種種脫口而出了!


    好在他迅速反應了過來,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真的……沒有。」


    當晚夜深人靜之時,歸荑在銅鏡前輕掃蛾眉,微施粉黛,一張不點而朱的紅唇微微上揚著。


    身側之人替她輕輕蓋上了紅蓋頭,她由著旁人攙扶著,踏過門檻,步出了屋中。


    纖纖素手被另一隻大手輕輕牽著,掌心中傳來溫熱的觸感,讓她險些掉下淚來。


    這是……虛竺,對不對?


    就讓她自欺欺人的當做是虛竺好了。


    她在那雙大手的牽引下,輕移蓮步,緩緩朝早就布置好的喜堂走去。


    沒有證婚人,沒有鑼鼓喧天,沒有賓客滿堂,有的隻是她和他並肩朝前走去的身影。


    一襲紅色的嫁衣在夜色下,格外的醒目,也格外的刺眼。


    站在房簷上的白靈汐,就這麽眼睜睜看著淩塵牽著歸荑的手,他們亦步亦趨往前走去。


    她的眼眶慢慢的跟著濕潤了,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


    是啊,曾經他也這麽迎娶過別人,那般歡聲笑語。


    白靈汐別開了視線,不讓自己再看向底下那令她心如刀絞的畫麵。


    歸荑腦中不停浮現的,是那些破碎的曾經過往。


    透過紅色的薄紗,她似乎又瞧見了梨花樹下,拂了滿身梨花的欣長身影——


    虛竺,我來嫁你為妻了。


    不知過了多久,歸荑緩緩坐在了床榻之上,她抬手掀開了紅色的蓋頭。


    她看著俊顏上有著幾分不自在的淩塵,忽然衝他展露甜美的笑靨。


    她輕揚了下紅色的水袖,下一瞬,淩塵就這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歸荑小心翼翼的將他攙扶到了床榻之上,她垂眸凝視著這張宛若謫仙的俊顏。


    她似乎在透過這層皮囊,再看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這是虛竺,上一世與她朝夕相處的,就是長著這麽一張臉的人。


    看著看著,歸荑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


    就在紅唇即將與薄唇相貼的那一刻,她驀然僵住了嬌軀。


    唇邊慢慢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她沒有繼續傾下身子。


    眼前之人,他可以是淩塵,也可以是拂蘇,卻不是虛竺。


    他們隻是擁有著同一具身體,但細細區分之下,淩塵臉上掛著的笑容卻不是虛竺的,虛竺從來不會那麽瀟灑恣意的展露笑顏。


    虛竺的笑很淺,卻很暖,一點一點暖入她的心扉。


    歸荑抬手打了個響指,忘情蠱就這麽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淩塵的體內。


    忘情蠱顧名思義——遺忘。


    做完這一切之後,歸荑拖著滿身的辛酸,緩慢走出了屋中。


    第二日,她瞧著淩塵大步流星朝她走來,一步,兩步,他們在這一刻,並肩了。也在這一刻,擦肩而過。


    這一瞬間,讓歸荑嬌軀忍不住輕顫著,眼眶也開始酸澀起來。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沒有半點的猶豫。


    歸荑緩緩旋身,看向淩塵背對著她的背影,依舊那麽欣長,那麽的偉岸。


    她就這麽站在原地,目送著他漸行漸遠。


    在昨夜的忘情蠱之下,淩塵果然不出意料之外的,將與她有關的所有記憶,盡數遺忘個幹淨。


    歸荑艱難的重新轉身——這樣就夠了,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為何每走一步,眼中就撲簌簌掉下淚來。


    她的心不停的隱隱作痛著,這些酸楚支撐不住她的身形,竟有些踉蹌不穩起來。


    她忍不住這排山倒海的酸澀,抬手捂住了臉蹲下身子來。


    任由自己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地方,哭得泣不成聲——


    為什麽你偏偏就不是虛竺呢……


    不該繼續伶仃的漂泊於這個茫茫人世間,了無牽掛的遊蕩著,回歸到曾經心中一片寧靜的時候。


    她等不到虛竺了,也不想再等了。


    之後歸荑將手中的鬼域冥火轉交給了白靈嫣,便自行離去,就好像從未踏足過一樣,消失得那麽幹脆。


    這日,蕭琉璃衝走在半路的淩塵勾勾手,笑得眉眼彎彎,「淩塵,我帶你去看個好玩的。」


    「什麽好玩的?」..


    淩塵整日除了修習劍法就是翻看曲譜,早就覺得枯燥乏味的。


    但是轉念一想,被蕭琉璃坑了那麽多次,讓他有些狐疑起來。


    他來到蕭琉璃的身旁,眼中帶著戒備,「你不會又想坑我吧!」


    蕭琉璃習慣性的將手放在淩塵的肩膀上,雖然需要踮起腳尖有點費事,但是無礙於他們愈加熟稔的關係。


    她在他身旁繼續煽動著,「怎麽可能,咱們貴為同門,平日裏又是手足情深的,我哪裏下得去手。」


    聞言,淩塵心中更是警戒著——要小心謹慎,免得這廝又整什麽幺蛾子,最後給他甩黑鍋!


    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淩塵最後還是選擇興致盎然的跟在蕭琉璃的身後。


    此時,二人躲在一棵大樹之後,偷眼瞧著前方宛若一對璧人的身影來。


    淩塵瞧了許久,終於看出那抹倩影是誰的。


    靈狐宮一襲紅裙穿得風情萬種的,除了白靈韻還有誰!


    他看向站在白靈韻身旁的男子,奇怪地問,「這男的誰啊,我從未見過。」


    反觀蕭琉璃,笑得一臉的高深莫測,「他啊,那名頭可大著呢,是九州神醫穀的長老墨久君。」


    彼時的白靈韻紅裙隨風飄擺著,說不盡的風姿綽約。在看她身旁的長老墨九君,自然也是俊若修竹,此情此景,實在是養眼得很。


    淩塵不由得嘖嘖稱奇,「沒想到靈韻師叔和九州神醫穀也有交集呢。」


    蕭琉璃拿手肘輕輕撞了下淩塵,小臉滿是不懷好意,「這兩人之間的事情說來可就話長了。」


    這廂,墨九君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他清清嗓子,俊顏上滿是不自在,「許久未見,你可還好?」


    白靈韻輕輕晃動了下裙裾,不甚在意的說,「吃喝不愁,素日裏還招貓逗狗,沒什麽不好的。」


    聞言,墨九君才長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此次前往靈狐宮是有要事在身的,你們靈狐宮可有意派遣兩名弟子去神醫穀聽學?」


    白靈韻這才轉頭看他,依舊是記憶中那張俊美如斯的臉,可如今瞧來,心中卻再掀不起半點的波瀾。


    但直覺總是在告訴他,她與眼前之人曾經到底如何曆經波折,相愛相殺。


    白靈韻掩去心底怪異的感覺,「這件事情你該同靈嫣說。」


    墨九君微微頷首,看向白靈韻的眼神中,染上了幾分愧疚來。


    「我知道,我隻是順便來看看你。」


    看著墨九君眼中的內疚,白靈韻倒是瞧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她這顆心不知怎的,突然再經不起半分的波瀾。


    「那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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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發現了個驚天大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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