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出深紫光澤的精神力網,完全顛覆了阿萊格裏對於精神力的既往認知。


    他在平時的冥想中,總是依靠自己的精神力量,強行控製住火焰進行魔化,從而進行魔力的儲存。也就是說,他每次冥想存儲的魔力,都是小於他的精神力強度,能完全被精神力壓製住的數量。


    這也是一般魔法師的常識,如果把吸收進來的力量比作"洪水",那你的精神力構建的"堤壩"至少要比洪水的水位要高,這樣才能馴服洪水,儲存起來留作備用。


    坐在"獻祭之台"上的阿萊格裏,其實精神力早已經在"終焉之火"一戰中燃燒殆盡,腦海中相當於一馬平川,貿然引入如此大劑量的火焰力量,隻能任其肆虐。


    但是赫爾修斯的精神力網,卻將這些力量全部控製在其中。這簡直就是用滿是孔眼的漁網將一團水網住一樣令人驚詫。


    原來竹籃打水這種事,還真的能夠發生?


    實際上,這才是兩人之間層級差距的本質體現,這種對於力量本源的深刻理解才是一個傳奇魔法師安身立命的根本。


    赫爾修斯並沒有說什麽,顯然這個工作對他來講也並不輕鬆。


    但是阿萊格裏也不需要他提醒,極其認真地觀察和分析著赫爾修斯的控製技巧。


    以他現在的境界,能看出來的東西並不多,但是也足夠讓他驚歎。赫爾修斯完美闡釋了他關於"精神舞者"的那番觀點,對於精神力的控製簡直達到了藝術的層次。


    精神力移動留下的玄奧痕跡粗淺不一,轉折流暢剛勁,簡直讓阿萊格裏想到了前世揮毫潑灑的書法大師。


    在他的梳理和統領下,狂暴而焦躁的火焰力量逐漸在阿萊格裏腦中儲存下來,與此同時,幹涸的靈魂之海中,阿萊格裏本身的精神力開始緩緩沁出,並順勢魔化。


    他的力量在逐漸恢複。


    ******


    "靈魂之海"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在眉心處,是一個玄奧的空間。


    釋放了"終焉之火"後,阿萊格裏的靈魂之海早已幹涸,甚至連地麵都龜裂起來。當然,這隻是一種想象性的比喻。這種表象說明他開發出的精神力不僅全部用光,而且已經斷了根基。


    可是隨著一片火焰在靈魂之海中固定下來,被刺激的精神力竟然也重新開始生長。


    這其實是一種生存的本能,如果不能控製這種力量,一旦赫爾修斯撤開自己的精神力約束,阿萊格裏的頭顱就會"崩"的一聲,發生一場說來就來的爆炸。


    在這種壓力下,阿萊格裏未開發的龐大精神力不得不本能地作出反應。


    赫爾修斯逐步回收自己的精神力,阿萊格裏的新生成的精神力則接過這些力量的統治權。


    被傳奇法師梳理過的力量顯得格外澄澈,這讓阿萊格裏也輕鬆不少。


    靈魂之海中,火紅色的海水越積越多,甚至超過了阿萊格裏以前最高的水位。空中飄浮著的那五個固化魔法紋路中,都灌滿了這種力量,隨時都能釋放出來。


    阿萊格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臉輕鬆地站起身來。


    此時此刻,卻聽到赫爾修斯虛弱而焦急的聲音,"快,下去!"


    "下去?"阿萊格裏還沒反應過來。


    為什麽要著急下去?


    ******


    "下去?"渾厚巨大的聲音忽然從整個石穴中響起,震得四壁的火焰都顫顫發抖,


    "卑鄙地偷取了軍團的力量之後,說走就要走嗎?"


    "獻祭之台"的四周,忽然升騰起炙熱的烈焰之牆,將他包圍在中間。


    阿萊格裏給自己加持上一個瞬發的"火焰護盾",警惕地看著四周詭異的情形。


    "法師先生?"警惕的賽麗爾已經衝了進來,卻被烈焰之牆阻止在那裏。


    感受著烈焰之牆逼人的熱量,縱使身上有"火焰護盾"的加持,阿萊格裏決定還是老實地呆在這裏。


    "閣下是哪位?"阿萊格裏朗聲說道,四處環顧卻沒發現任何人影。


    "當然是惡魔了,"赫爾修斯哼道,"沒聽到他說軍團嗎?"


    "咦?"那個聲音納悶道,"兩個靈魂?難道你是雙頭犬嗎?"


    "你才是雙頭犬,你全家都是雙頭犬。"阿萊格裏怒罵道。


    "說起來,我倒確實有稀薄的雙頭犬血統..."那個聲音毫不動怒,悠然道。


    "那你也是雙頭犬嗎?"阿萊格裏疑惑。


    "這倒不是,我要比那高端的多,"那個聲音哼道,"現在可以說說,你從哪裏知道''獻祭之台'';的使用方法的,居然能在沒有我主持的情況下,汲取其中的力量。"


    "你主持?"赫爾修斯重複了一句,"阿萊格裏,放開一些魔力的控製供應我。"


    "什麽?"阿萊格裏照做,卻還是有些不明白。


    就在他身前,一團紫色的火焰憑空燃燒起來,一個虛浮的白須白發老魔法師站在上麵,隻有手掌大小,卻顯得栩栩如生。


    "這樣也行?"阿萊格裏還是第一次看到赫爾修斯在體外具象出來,有些驚詫,稍一感應就發現自己的魔力正在緩緩流失。


    顯然,老魔法師使用了一種特殊的方法,通過魔力維持外在的形象。


    ******


    "阿摩西奇,沒想到你的本體居然藏在這裏?"赫爾修斯懸浮在空中,血紅色的眼睛注視著眼前的烈焰之牆。


    "咦?你...你是..."那個聲音變得疑惑起來,"你居然還沒死?"


    烈焰的牆上,一小團火焰慢慢剝離出來,飄到了赫爾修斯的麵前。


    扭動著,一個火焰組成的小龍緩緩出現。雙頭雙翼,獅爪蠍尾,渾身繚繞著匹練般的火光。


    上階惡魔,雙頭魔龍阿摩西奇。


    "你這種惡魔都沒死,我怎麽會有事呢,阿摩西奇。"


    "想起來了,''叩門人'';赫爾修斯,怎麽混到這種淒慘的境地..."雙頭魔龍環顧了一下四周,歎了口氣,"真是世事滄桑啊。"


    "你能比我好到哪裏去?"赫爾修斯哼道,"躲在這樣一個鬼地方苟延殘喘。"


    "唉..."一人一龍同時歎了口氣。


    賽麗爾在烈焰之牆的外麵什麽也看不到,隻能聽到零星的話語,一頭的霧水。


    旁邊的阿萊格裏則一臉唏噓。


    千年前的故人,今日相見,內裏不知又是什麽滋味呢。


    (第一更,新的叩門人出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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