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曾經,大陸上的傳奇職業者,作為勢力強大與否的重要象征,大多都集中在南北對峙的兩大勢力中。鼎盛時期的光明教會同時擁有過多達五名的傳奇職業者,數量上牢牢占據大陸第一的位置,無可動搖。


    而與之紛爭不休的的斯諾頓帝國也不遑多讓,四名傳奇戰士在戰場上的破壞力令人發指,簡直是"神聖同盟"士兵們的噩夢。


    "雷霆之王"裏奧?斯諾頓,"天擊者"雷奧哈德,"飲血妖刀"卡特羅曼,以及帝國上一輩碩果僅存的絕世強者,德蘭諾公爵。


    雖然近些年來,這位老公爵已經隱居古堡不問世事,但是他對於帝國民眾們來說,卻並不陌生。作為帝國上一輩的英雄人物,他的名字早已在整個帝國傳誦了數十年,他率領"紫電輕騎"睡臥鐵馬冰河,三次長襲敵軍的輝煌戰績更是家喻戶曉,無人不知。


    征戰數十年後,老公爵本已卸甲歸田,不問世事,準備安享晚年。但是數年前,其子"鐵帥"漢森特的橫死,令他暴怒非常,對"雷霆王"怨恨無比,卻又無可奈何。心灰意冷的他將大部分領地和"紫電輕騎團"交給自己的外孫納奇尼,就此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今天,他又出現了。


    數十騎殘兵,一名老將,就這樣驅馬直入諾曼城,一直到踏上通往王宮的大道,踐踏殘花,才遇到第一次衛兵。


    可是如往常一般,依舊沒人膽敢上前抵擋,因為他的胸前,是銀色鑲邊的"金槿花軍徽",細細數來,正是六瓣。


    黑色的鬥篷,蒼蒼的白發,略顯陳舊的軍裝製服,長途跋涉之後老公爵隻能依靠鋼鐵般的意誌力保持著挺直的上身。


    禁衛軍的士兵們無言的抱胸施禮,恭敬地退到道路兩邊。民眾們也沉默下來,看著這位昔日的英雄昂首前進。這些以二十歲到四十歲為主的觀眾,是聽著這位將軍的名號和傳奇故事長大的一代,更年老一些的甚至親身經曆過他所向披靡的歲月。


    德蘭諾打馬前行,直到台前,距離納奇尼王數十步。


    他勒韁,黑色的戰馬停住了腳步,的身後數十個親兵隨著他的動作一樣執行。這些每一個都在六十歲之上的老戰士們,每一個人的軍功都能趕上場中的所有人。


    德蘭諾的目光生冷如冰雪,掃視著平台上的君臣,最後傾注在卡特羅曼身上,平靜道,"你敢動手試試。"


    卡特羅曼不敢。


    他參軍的時候,眼前這位年逾八十的老人還是帝國軍隊的總帥,是他必須仰望的存在,是能夠得到一句他的誇讚,就能歡欣鼓舞好幾天的至強者。


    氣喘籲籲的庫德蘭無奈的從後麵趕了上來,垂手站在一旁卻無話可說。


    與那些士兵一樣,他同樣也不敢阻攔,而老公爵壓根就沒看過他一眼。與卡特羅曼不同,庫德蘭經曆了德蘭諾最輝煌的一段時期,甚至有幾次都是老公爵親自舉薦或者提攜的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他的授業恩師。


    "艾西婭,來爺爺這裏..."他不再理他們,側頭招呼自己的孫女,聲音溫柔。


    艾西婭看了伊爾洛一眼,點點頭,緩步走到了德蘭諾的麵前,低垂著頭。全場寂靜無聲,這不是她的婚禮,也不是她應該呆下去的地方。


    "你父親死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老公爵俯下身子,親昵地撫摸著艾西婭的頭發,低聲囑咐,"那是我就和你說過,帝王心易冷,如果有一天納奇尼登基為王,你還是別寄托太多的希望為好。"


    "是,爺爺。"艾西婭低聲應答。


    納奇尼的嘴唇動了動,上前幾步,低聲喚道,"外公,你來了。"


    老公爵沒有理他,低頭繼續道,"你以為事情真就那麽簡單嗎?若是你父親還在,以他的軍法謀略自然能夠為你撐腰;可是現在呢?你父母去世的早,就不必說了,我更是半截已經入土的沒用老頭,就連''紫電輕騎'';也成建製的被消滅。你說,你憑什麽還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


    "公爵老大人..."旁邊的庫德蘭看了一眼納奇尼的臉色,終於還是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什麽事?"老人抬起身來,凝視著他。


    "老大人你長途跋涉,不如先下馬休息一下。"庫德蘭絞盡腦汁地想要勸解。


    "不必,"老公爵擺擺手,冷冷道,"我馬上就走。"


    他俯身一把將艾西婭拉上馬來,將她攬在懷裏,低聲道,"走了,艾西婭,跟爺爺回家去。"


    輕輕調轉馬頭,納奇尼忙上前兩步,挽留道,"外公..."


    老公爵垂下手,第一次看著自己的外孫,壓低了聲音,隻有納奇尼和比較靠近的庫德蘭等寥寥幾人才能夠聽清,


    "納奇尼,還有什麽好說的。我父子兩人對帝國怎麽樣?戎馬數十載,為國盡忠,屢屢挽回敗局,血戰苦戰,不可計數。可為了一座伊蘭迪爾城,你那老糊塗的父親居然害死了漢森特...我將領地和軍隊全部交給了你,所為的又是什麽?還不是我以為我父子的付出終於能在艾西婭身上得到償還,我年老體衰,想為唯一的孫女留下一份希望和寄身之處。可是...現在呢?你還能和我說什麽?"


    庫德蘭上前一步,有些羞愧的道,"老大人,都怪我攛掇王上..."


    "沒你事,"老公爵揮手斥道,這個世界上可以用這種口氣對庫德蘭老將軍說話的人,怕是隻有眼前的這位了。老公爵看了一眼納奇尼,冷冷地搖頭道,"隻怪我自己,告辭。"


    他撥過馬頭,思索片刻,一把撕下胸前的軍徽,扔在地上,打馬而去。


    身後的親兵們同樣照做,跟隨著老公爵的身影而去,前後停留,不過一刻鍾而已。


    蹄聲踢踏,再次遠去,納奇尼身前一地數十個紋銀的金槿花軍徽,最少的三瓣,最多的六瓣。那是屍山血海間掙紮出的浩瀚軍功,如今卻像是枯萎的落葉一般飄落。


    廣場上,斯人遠去,隻餘金花朵朵。


    當然,還有一個伊爾洛。


    ******


    阿萊格裏的魔力控製,從最頂層的"領域權杖"逐漸向下延伸,進展也越來越快。恰似高屋建瓴,魔力居高臨下的湧入塔身鑲嵌著的魔法紋路,他的控製也越來越嫻熟。


    靈魂印記已經徹底侵占了"控製樞紐",然後是"領域權杖","能量熔爐",順勢而下第四層的"半位麵倉庫"...


    等到第二層的時候,赫爾修斯忽然納悶的"咦"了一聲。


    "怎麽了,赫爾修斯大人?"布魯克對他一向畢恭畢敬。


    "沒事..."赫爾修斯擺擺手,忽然笑道,"這小子..."


    話音未落,布魯克就看到赫爾修斯幻化出的身形忽然膨脹起來。在他驚訝的眼神中,逐漸變得如常人一般大小,高高瘦瘦的魔法師,白須長袍,身形居然變得越來越真實,最後看起來居然和真人一模一樣。


    當然,如果你去碰觸,他還是一片幻影,但是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不敢見人了。


    "大人,這是..."布魯克大為震驚。


    "這是一個幾乎已經失傳的主法陣了,叫做''記憶幻影'';,特點在於沒有任何的用處,"赫爾修斯臉上有些感慨的表情,"能通過魔法塔收集的能量支持一個幻象的存在,據說是中古時期一位大魔法師為了紀念他的亡妻發明的...沒想到這小子..."


    赫爾修斯搖搖頭,在魔法塔中輕輕踱步,一臉的慨然。


    "走,出去看看,"他招呼了一聲布魯克,頗有些興致勃勃,"好久沒在陽光下漫步了。"


    "幻象也能出魔法塔的?"布魯克對這個法陣的構造和作用完全不知道。


    "隻要魔法塔的核心控製區,都可以,"赫爾修斯率先走去,"若是離得遠了,身影就會越來越淡,最後就消失了。"


    兩人招呼著工匠回到第一層,阿萊格裏的控製已經抵達了這裏。


    除了在外練兵的迪奧斯,其他人都聚集在了魔法塔附近,欣喜地看著這座高塔從上到下亮起的魔紋,這是即將竣工的標誌。


    看到赫爾修斯的一瞬間,眾人不由都有些驚愕,反而是阿芙拉最先反應過來,笑問道,"你是老師的老師?"


    赫爾修斯笑著點點頭,聽到身後的聲音,忙轉身看去。


    魔法塔的外表顯露出石材本身的月白色,忽然微微顫動了一下,火紅色的魔紋從塔尖延伸出來,攀爬著蔓延到了整個數十米的高塔。或者說像是魔力順著塔身流淌下來,那種紋路玄奧而強大。


    最後一層徹底聯接,魔法紋路忽然同時亮了起來,整個塔身籠罩著劇烈的火光,逼人的熱浪洶湧四散。


    阿萊格裏出現在第六層向南伸出的露台,笑著擺了擺手。


    與此同時,一道火光衝天而起,直上雲霄,就像是慶祝的焰火,又像是宣誓掌控者權力的信號。


    宣布自此之後,方圓數十裏的所有領地,阿萊格裏將是它的真正主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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