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彌漫,遠處的燈火,星星點點,次第亮起。


    作為一名小死靈法師,阿芙拉並不懼怕黑暗,但如今又餓又冷,腳踝上的扭傷也開始隱隱作痛,她的心情,也隨之越來越糟糕。


    "伊爾洛叔叔,跑的簡直和兔子一樣快..."小姑娘嚼著草莖,氣哼哼的抱怨道。伊爾洛與艾莉克斯交談之時,氣氛實在太過凝重,她也沒敢擅自出言打斷。可等阿芙拉想要招呼他的時候,半精靈卻恰好離開,隻是撤去匿形法術的工夫,他就去的遠了。


    "還有你,羅德,為什麽不讓我喊他?"小姑娘發泄了幾句,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手中的布娃娃身上。這家夥,才是罪魁禍首。


    "主人,他們在討論感情問題,在這種時候,你是不適合露麵的。"布偶中,傳出羅德的聲音,擔心被人發現,他並沒有顯出身形。


    "感情問題?"阿芙拉皺眉。


    "這是人類之間,最複雜最難以言喻的一種關係,"以為她不明白,羅德耐心的解釋道,"偷聽這種對話,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這些我都知道,"阿芙拉擺擺手,打斷了他,恍然大悟道,"原來,伊爾洛叔叔和艾莉克斯小姐是一對啊。"


    "之前或許是,"羅德提醒道,"但根據他們的對話內容來看,現在應該是鬧掰了。"


    "真是可憐人,"阿芙拉剛想表示一下同情,轉念想到自己的處境,不由悲從中來,"我更可憐啊..."


    "莫急莫急,"羅德頓了頓,似乎在探察什麽,隨即輕聲道,"主人,好像又有人過來了。"


    "有人來了?"小姑娘拍拍布娃娃,示意他藏好,然後抬起頭來,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大聲呼喊道,"救命啊——"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不管來者是誰,她先喊了再說,免得這最後一根稻草,也從手指縫裏溜走。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濃鬱的夜色裏,一個頗為高大的身影逐漸靠近。


    "誰,你是誰?"阿芙拉有些心虛的問了一句。雖然在赫爾修斯河穀中,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壞人,但萬一呢?


    來者一彈指,手上燃起暗紅色的火焰,他借著火光稍一分辨,略顯訝異的問道,"阿芙拉,你怎麽在這?"


    "是迪奧斯大叔啊..."認出了他的聲音,小姑娘長出了一口氣,她指指自己的腿,又指指山崖,苦著臉道,"我摔下來了。"


    "讓我看看,"迪奧斯蹲下,捏了捏她的腳踝,安慰道,"別擔心,隻是扭了一下,並無大礙,回去接上骨,養個幾天就好了。"


    "哦..."阿芙拉乖巧的點了點頭。不過,她若是真的乖巧,也就不會摔在這種地方了。


    "走,先回去再說。"迪奧斯想了想,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唔,"終於離開了濕冷的地麵,阿芙拉舒服的哼了一聲,她把腦袋搭在迪奧斯肩上,隨口問道,"迪奧斯大叔,你到這邊來,做什麽呢?"


    "探望...一個故人。"迪奧斯一邊走,一邊答道。懷中的小姑娘輕若無物,頭頂翹起的呆毛,輕拂在他脖頸上,微微有些癢。


    "啊?山上還有人住的?"阿芙拉記得,迪奧斯是從山坡上下來的。


    "不,他已經過世了。"迪奧斯淡然答道,他跨過一道石梁,隨後繼續前行。


    "呃..."意識到了自己的冒失,阿芙拉吐吐舌頭,不再多問。過了一會兒,她仰起頭,偷偷瞥了迪奧斯一眼,見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神情,才算鬆了一口氣。


    此處距離他們住的地方並不遠,但迪奧斯擔心顛簸會扯動她的斷骨,因此也不敢快速行進。


    無所事事的阿芙拉,終究還是閑不下來,兩人穿過疏林的時候,她眼珠骨碌一轉,便又沒話找話的問道,


    "對了,迪奧斯大叔,你有感情問題嗎?"


    "沒有。"迪奧斯愣怔片刻,搖了搖頭,悶聲道。


    "為什麽沒有啊?"阿芙拉抱著他的脖子,再次發問。


    "哪有這麽多理由。"迪奧斯很是無奈,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真讓人頭疼。


    "那以前呢?大叔,你有愛人嗎?"阿芙拉還是不依不撓,看來,她今天非要刨根問底不可。


    "當然有。"被她勾起了久遠的回憶,迪奧斯低歎一聲。


    "愛情,究竟是怎樣一種滋味?"小姑娘的語氣中,滿是好奇。


    "等你長大,就明白了。"迪奧斯敷衍了一句,這也是大多數父母,慣用的借口。


    "可是,那還需要好久呢..."阿芙拉聲音嬌柔,就像是在衝他撒嬌。


    迪奧斯搖頭一笑,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別鬧。


    小姑娘扭了扭身子,以示反抗,不過終歸是折騰了一天,又累又困,她靠在迪奧斯寬厚的懷抱裏,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夢。


    在那離奇的夢境裏,她很快就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也擁有了一個深愛的人。


    一個如山巒般高大,如火焰般熾熱的愛人。


    ******


    悲傷要塞。


    高台之上,"喪鍾"俯瞰全城。兜帽下,陰霧旋轉,一切虛假的表象,在邪神的視界中,無所遁形。


    "不錯,不錯,一支強大的軍隊,足以讓任何敵人,陷入絕望的深淵。"掃視一圈,他撫掌稱讚,甚是滿意,"澤西瓦爾,你做的很好。"


    "怨靈軍團,願為主上效勞。"白發騎士叩胸一禮,肅然道。


    "很快了,"鬥篷老者發出一陣嘶啞的笑聲,"很快,你們就能派上用場了。"


    "屬下隨時待命。"澤西瓦爾垂首應答。


    "亞爾薇特,這段時間,你就留在悲傷要塞吧,""喪鍾"提起燈盞,稍一思忖,就吩咐道,"身為''死魂國'';的首席女武神,你的實力遠遠不夠...澤西瓦爾,你來教他,三個月內,至少要晉升到上位巔峰。"


    "是。"澤西瓦爾瞥了野蠻人少女一眼,應承下來。柏姬也點了點頭,在她的意識中,"喪鍾"的命令,是絕對不可違逆的。


    老者微微一笑,昏黃的燈光張開再收縮,他的身影已然不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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