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莫當之勇,吞吐天地之誌。


    在《列王戰記》中,學者帕爾默用這樣的辭藻來形容納奇尼王,並且以其精當性,被後人廣泛引用。當然了,其實原文中,後麵還有兩句描述,不過在列王之戰初期,獅子王的表現,僅僅用這兩句形容便足夠了。


    單騎闖陣,斬將奪旗,隨後從容離去,萬軍莫敢言語。


    直到納奇尼王回歸本陣,將敵將頭顱擲於身前,斯諾頓將士方才醒悟過來,轟然喝彩,聲震四野。而主將被殺的光明新軍,則茫然四顧,一時間不知該進該退。


    "即刻渡河,支援城北大營。"納奇尼王翻身上馬,揚手下令。雖然他有把握,率領剩下的部隊全殲城南之敵,但在這期間,城北的中路軍主力,恐怕也要被光明新軍掃蕩殆盡了。


    他聲威正盛,麾下將士毫無異議,立即轉身,從淺灘處渡河北撤。


    光明新軍遲疑片刻,終於緩過勁來,幾名副統領接管全軍指揮權,整頓軍馬,緩緩前移。他們的兵力本就占據上風,若是從後掩殺,應該能占得不少便宜。


    察覺到了他們的舉動,納奇尼王冷然一笑,勒馬駐足。光明新軍頓時一滯,同樣停住了腳步,躊躇不敢進。


    "你們先行,我殿後,"納奇尼王高聲下令,旋即悄悄吩咐了阿萊格裏一句,"渡河之後,立即停止施法。"


    阿萊格裏微微點頭,他就像一個大號火炬般,為斯諾頓戰士照亮了前方的路途。很快,人牽馬,馬拉人,他們成功渡過河流,在對岸整肅隊形,準備接下來的血戰。而阿萊格裏也按照納奇尼王的吩咐,迅速撤去"光芒四射"。


    天地間陡然一暗。


    與此同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驚呼,隨後是兵器碰撞,戰馬悲鳴,以及撲通撲通的落地聲。趁著明暗轉換之際,納奇尼王再度回身突入敵陣。他雙眸血光灼灼,暗夜之中視物如同白晝,而且專挑將官服飾者斬殺。


    待到敵人重新點亮火把,獅子王已然縱身過河,隻留下背後,一片惶恐不安的光明新軍。


    悍然闖陣,孤身斷後,王者之威,一至於斯。


    ******


    聖白之塔。


    大主教因涅迪爾眉頭緊皺,但令他煩擾的並非傳奇法師比拉諾奧,而是異軍突起的獅子王納奇尼。


    依靠白塔的幫助,他在這場隔空對決中占據了上風。可戰場中突然多出了一位傳奇強者,而且還是一位統率力與武力同樣出眾的君王,這對於戰局的影響,絕對是決定性的。


    "喚星者,就讓我們,結束這場戰鬥吧。"數千裏外,漫步雲端的白袍身影抬起頭來,淡然說道。縱使立場不同,但對於這位傳奇法師,因涅迪爾還是給予了一定的尊重。


    "請。"比拉諾奧揚手一招,四周星辰齊聚身前,如一方小小星空般,運轉不休,玄奧異常。


    因涅迪爾身後的夜空中,緩緩浮現出白塔的虛影,修長挺拔,頂天立地。白塔腳下,是歌蒂雅大教堂的剪影,而頭上,則是漫天光華,燦爛奪目,照亮了半邊天穹。


    教廷三大聖地,聖白之塔,歌蒂雅大教堂,光明穹頂。


    此時是淩晨三點,但塞維拉城中無人入睡,他們呆呆的仰頭望著天空中的異象。曾經認為教廷已經拋棄了自己,可如今希望再次升騰,不需要神官組織,虔誠的祈禱聲在全城的各個角落響起。


    他們的祈禱得到了回應,空中傳來宏偉的鍾聲。因涅迪爾舉起右手,緊緊握拳。無形的神力轟向對麵,夜空扭曲變幻,如在風中抖動的氣泡。


    比拉諾奧神情凝重,雙掌對立,掌間,是一方微微顫抖的星圖。在這片壓縮到極致的傳奇領域中,甚至連能量運轉的規則都進行了調整,也隻有掌控了至高塔的傳奇神術師,才能讓這位傳奇法師陷入被動,無暇施放法術反擊。


    與空中的戰鬥相反,地麵戰場上的形勢,因為納奇尼王的參戰而開始逆轉。他率領駐防城南的部隊,渡河之後,繞向城西,繼續收束那裏的殘兵。由於此處並無光明新軍參戰,見勢不妙的塞維拉守軍不得不提前關閉城門,以防被合兵一處的斯諾頓軍隊趁勢攻破。


    麾下部隊的數量達到了兩萬餘人,納奇尼王馬不停蹄,徑直趕往城北大營。剛剛拐過城池西北角,他就看到三麵白棘大旗正欲會合,而城牆之下,化身六翼天使的諾恩斯主教,正與卡特羅曼拚死搏殺。


    "全軍衝鋒,攻擊敵人側翼,解救被圍困的我方將士,責令他們跟在部隊之後繼續作戰,有叛逃者,殺!有怯戰者,殺!有亂陣阻路者,亦殺之!"


    納奇尼王高聲喝令,冷厲的聲音遠遠回蕩。被圍困在戰場各處,本已瀕臨絕望的斯諾頓戰士,同時嘶吼著揮動兵刃,向聲音傳來的方位靠近。


    要知道,城北戰場上,雙方的兵力並沒有太大差距,隻是教廷以有心算無心,而南征軍則猝不及防,才陷入了如此不利的境地。


    一片混亂之中,有人想反擊,有人想固守,有人想撤退,連己方的意見都無法統一,更遑論齊心協力扭轉敗局。況且唯一有威望有能力的關鍵人物卡特羅曼,也被諾恩斯纏住,那就更加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前線總帥卡特羅曼,得令!"另一個聲音從城門處傳來,時機恰好,它讓將士們知道,自己的王上和統帥,猶在浴血奮戰,大大提振了南征軍上下的士氣。


    "施法,攻擊敵人核心處。"納奇尼王隨手一指,持劍躍離馬鞍,沿著北城牆快速行進,試圖與卡特羅曼合力,斬殺塞維拉守軍的主心骨,諾恩斯主教。


    "大主教,請盡快擊敗比拉諾奧,接管戰局,"諾恩斯以傳音神術,督促因涅迪爾,同時暴吼一聲,凜然立於吊橋之上,"在此之前,我就算拚盡性命,也會攔住納奇尼和卡特羅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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