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滴了幾滴,然後又恢複了不陰不晴的模樣,這種陰鬱沉悶的天氣,最容易讓人心生煩躁,而失去了陽光的照射,大地也開始迅速降溫。


    "先生就是獵龍者小隊的新成員?"阿萊格裏望向對麵的矮瘦老者,笑著問道。今日無事,伊爾洛便拖著他來麥克斯納的小餐館吃飯,順便為其引見一位新朋友。


    "我是科裏森,領主大人。"老者點了點頭,自我介紹道。他容貌樸實,,扔在人群中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頭,隻是腦袋有點大,再配上稀疏的頭發和兩撇小胡子,看上去頗為滑稽。


    "變色龍科裏森,赫赫有名的傳奇盜賊,"伊爾洛在旁鼓吹道,"一身潛行技術出神入化,差點在我眼皮底下,將那枚風龍蛋偷走。"


    "幸會,幸會。"阿萊格裏習慣性的拱了拱手,隻有在這種細節處,才會偶爾暴露出另外一個世界的影子。


    科裏森羞澀的笑了笑,就像一個人畜無害的乖老頭,不過在座者,大都了解他的斑斑劣跡。穿著白圍裙的麥克斯納,將手中的托盤重重放下,順勢坐在椅中,出言提醒道,"大人,莫要被他的表象給迷惑了,出門之前,一定要檢查一下自己的錢包。"


    "你這老賊!"科裏森吹胡子瞪眼,憤怒的罵了一句。他還想在自己的新任雇主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呢。


    "你才是老賊,別拿那種偷雞摸狗的行當,來侮辱我們偉大的強盜。"麥克斯納立即反駁道,語氣中滿滿都是職業自豪感。他隨手掀開金屬蓋罩,露出滿滿一大盤烤肉,這次不是什麽迅龍肋排,而是最常見的牛肉,但熏烤適度,異香撲鼻,令人垂涎欲滴。


    "領主大人,你別聽這家夥瞎說,我在河穀期間,從未出手過一次。"科裏森嘴裏塞滿烤肉,含混不清的解釋道。


    "無妨,"阿萊格裏一邊操作刀叉,一邊說道,"我這次來,正是想請先生出手。"


    "哦?"科裏森納悶的抬起頭來。在對方打量他的同時,他也一直在觀察這位領主。科裏森年齡大了,如果不是克莉絲汀娜派人來,半是逼迫半是利誘的請他出山,他是不會重操舊業的。而被伊爾洛擒住之後,科裏森本以為凶多吉少,沒想到半精靈居然放過了他,這讓老家夥很是感動,便留在了赫爾修斯河穀。


    至少在這裏,沒人能逼他出手。


    這段時間,科裏森賴在麥克斯納的餐館之中,吃白食打白條,晚上就在壁爐邊打個地鋪。兩個退休的不良職業者,天天插科打諢,倒也不亦樂乎。


    而今,科裏森想看看,此地的領主是否值得托付。若是和克莉絲汀娜一個德性,他還是趁早離開為妙,也免得被人當刀使。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賣關子了,"阿萊格裏坦誠說道,"不久之後,可能會有一支軍隊,偷襲赫爾修斯河穀,我想得到他們具體的軍事計劃。"


    "教廷軍隊,還有餘力長途奔襲?"麥克斯納問道。因涅迪爾一手導演的四大奔襲戰,早已人盡皆知,現在的光明新軍,幾乎與神出鬼沒的奔襲戰畫上了等號。


    "不,是斯諾頓軍隊,"阿萊格裏搖頭道,"確切的說,應該是南征軍第八軍團和第十軍團中的一支,當然,也有可能是全部。"


    "大人的意思,是讓我潛入這兩個軍團的統帥部,竊聽他們的軍事計劃?"科裏森收起了玩笑之心,正色問道。


    "沒錯,"阿萊格裏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先生可以拒絕,隻要別將此事泄露出去即可。"


    "若是我完成了呢?有什麽獎勵沒?"科裏森思忖片刻,突然問道。


    "先生盡管提,我一定會加以滿足。"阿萊格裏一愣,允諾道。


    "那我要這個小餐館的所有權。"科裏森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老麥雙目圓睜,怒視於他,眼瞅著就要手持刀叉,將其戳上幾個窟窿。


    "這...恐怕不行,這是他的私人財產,我無權處置。"直到阿萊格裏再次開口,麥克斯納方才坐回去,以勝利者的姿態瞥了科裏森一眼。


    "大人可是此地的領主,有權處置領地內的一切私產。"科裏森一副不依不撓的姿態。


    "那也不行,"阿萊格裏還是不同意,"先生還是換一個要求吧,旁邊的店鋪倒是空置的,不然你考慮一下?"


    "那...好吧,"科裏森眼珠一轉,似乎很勉強才答應下來,"我就給領主大人一個麵子,與這老家夥做個鄰居吧。"


    ******


    河穀小城。


    盧比昂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目光逡巡,搜索著街邊牆角的暗號。


    作為"血薔薇"的精英密探,他早已確定身後無人追蹤。盡管如此,這位圓臉細眉的車隊首領,還是刻意繞過兩個街口,再轉向小城的西南方向。


    那裏是酒館與旅店的聚集區,到處都洋溢著酒菜的香氣,和陪酒女的笑臉。河穀執政廳並未禁止妓院的存在,隻是製定了嚴格的管理條令,並且向它們征收更高的營業稅。


    盧比昂在一家名為"天國之光"的樓館前停下,也隻有在赫爾修斯河穀,妓院才敢使用這種大逆不道的名字。精致的四層木樓,通體使用了乳白色的塗料,乍一看上去還真有點像光明教會的教堂,盧比昂努力消去心中的詭異感,吩咐旁邊的白衣門童道,"帶我去七號雅間。"


    "先生請這邊來。"門童將其引入樓館內,常見的回廊結構,窗閣間垂著一道道潔白的絲紗,正中則陳列著一尊赤裸的女神雕像,盧比昂掃了一眼,不得不承認,這尊石像的雕刻手法,還真在平均水準之上。


    他隨門童登上三樓,抬手敲門。一位身材高大的俊朗青年,正負手立於窗前,聽到叩門聲,不由欣然笑道,"姑娘,請進。"


    盧比昂臉一黑,推門而入,摩拳擦掌的青年公子,呆呆看了他一會,不滿的哼道,"喂,我叫的是姑娘。"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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