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蔓有情縈戰骨,殘陽何意照空城。


    “當”,獨孤笑天將平天劍插在地上,他胸前的傷口有一小部分崩裂了,傳來一陣陣疼痛。他運勁調息著,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滾滾滴落在塵土之上。


    戰爭留下的是鮮血,是落寞,是毀於一旦的家園,更是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痛。


    這是獨孤笑天第一次參與大規模的戰爭,他卻不想在往後的日子裏,再參加任何一場戰爭。


    大同城下屍橫遍野,城頭上也橫七豎八的倒著蒙人和漢人的屍體,來不及清理。


    “笑天,你的傷怎麽樣了?”宋淑靈臉色煞白,一番激戰後,她也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她帶著幾位武當弟子走了過來,這幾位弟子也渾身是血,兩位弟子還受了輕傷。


    “隻是傷口崩裂少許,不礙事。”獨孤笑天站起身來,微笑回答。


    剛才的攻城戰整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明軍全賴最近十天運來的新式火炮,才打退了蒙古大軍的第一波進攻。


    新式火炮是朝廷去年剛從大食國買入的紅夷大炮,它射程遠,裝彈快。整個京都就三十門,這次為了守穩大同,臨時調集了十五門新式火炮過來。


    蒙古軍的投石機也經過了改良,但裝載和發射石頭的速度比火炮慢的多。蒙軍投石機隻發射了三輪巨石,就被火炮摧毀了大半。


    脫木見勢不好,連忙將剩餘的八九架投石機,轉移到了後軍。


    蒙古大軍調整攻城陣勢,十幾輛雲車擋箭牌快速前衝,然後停在城門200步之地。車上的蒙古精銳弓箭手彎弓搭箭,射住守城明軍的陣腳,周雲虎連忙撤下炮軍,以免被射傷。


    1000名蒙古壯漢,背負石袋,在雲車上弓箭手的掩護下,將石袋投擲於北城護城河中。待得護城河水不能過膝,大隊蒙古士兵搭起雲梯,向城上殺來。


    武林群豪早已等待多時,箭矢無法攔下的一群蒙古勇士們剛剛攀上城頭,就遭到武林群豪們的圍攻斬殺。


    當此危急時刻,武林豪傑們也顧不得什麽武林規矩了,城頭上隻要見到新的蒙古士兵,便一擁而上,亂刃分屍。


    過了一炷香時分,正當城牆上眾人鬥得筋疲力盡之時,蒙軍中突然衝出一支二百人的隊伍,這些人多數都左手持藤牌,右手持馬刀。他們武藝精強,縱越如飛,從幾個投石車打出的城牆豁口,躍入城中,上來就要破壞城牆上架設的火炮。


    幾十名護衛派台的明軍與這些蒙軍的攻堅團剛一接觸,便死傷慘重。獨孤笑天見勢不妙,大喝一聲,帶著城牆上的一百多名門派弟子,迎上蒙古高手攻堅團,混戰起來。


    中原武林高手迎擊攻堅團,城牆上的守備立時空虛。蒙古軍趁機登上城牆的兵力越來越多,形勢萬分危急。


    “兄弟休慌,為兄來也!”一條彪形大漢,手持長棍,帶著100多名丐幫高手趕了過來,正是喬萬雲來援。


    “阿彌陀佛,盟主休慌,我們也來了。”悟名大師帶著幾十名少林寺高手,也趕到了北門城牆之上。


    宋淑靈見少林和丐幫來援,喜形於色。她手中真武劍一擺,大喝道:“武林同道,殺敵報國,就在此刻!”她率領武當弟子,將攀上城牆的蒙古勇士一一擊斃。


    當此城破危急時刻,獨孤笑天出劍再不容情,他的平天劍運起大浪劍式,連砍帶刺,無堅不摧,擋者披靡。蒙軍高手團的首領見形勢不好,急忙分出七個高手一起圍攻獨孤笑天。


    獨孤笑天深吸一口氣,一招“大雪崩”劍式,震退七人。接著手起劍落,展開清風劍式,連連刺倒數人。


    “‘四大金剛’,此人厲害,結陣對付他!”為首的一名中年胡人大喝道。


    人叢中跳過來四名番僧,一身喇嘛裝扮,正是藏密紅教赫赫有名的四大金剛護法。四人雙手展開,八麵四尺長的大缽盤旋飛舞,如同八麵大盾,將獨孤笑天困在中間。


    四大金剛攻守配合的天衣無縫,“當當當!”獨孤笑天的平天劍劈砍在大缽上,爆出陣陣火星,一時竟然無法擊退這四個喇嘛。


    “啊!”,“啊!”……交手眾人中傳來一陣陣慘叫,此乃生死之戰,雙方下手絕不留情。片刻之間,已經有二十幾名武林豪傑倒在了血泊之中。


    獨孤笑天牙關一咬,猛然向半空中一躍,四大金剛隻道他要用威猛劍式破陣,急忙八麵大盾一合,舉過頭頂。


    “著”,獨孤笑天左手連連甩動,卻是擲出了身上的飛蝗石。飛蝗石暗器之法,他在來大同的路上就一路練習,此時已經頗為嫻熟。


    四大金剛沒有料到獨孤笑天居然在此時使用暗器,倉促之間沒有防備,腿上和腳上紛紛中了石頭。


    飛蝗石雖然不大,但是獨孤笑天內勁驚人,四大金剛被擊中,立時腿斷骨折。


    “細雨劍式”,獨孤笑天大喝一聲,平天劍連連揮動,從四位即將摔倒的喇嘛身邊一衝而過。兩名喇嘛捂住前胸傷口,頹然倒地。另外兩名喇嘛被長劍掃過咽喉,一聲不吭,緩緩坐倒在地。


    獨孤笑天衝入敵方高手的人群,狀若瘋虎,長劍如清風細雨,死神鐮刀,迅速又砍倒了七八名外族高手。


    中原武林豪傑被獨孤笑天的武勇所感染,人人奮勇向前,盞茶功夫,就將200高手團消滅了近半。


    “撤退!”為首的胡人大漢一聲大喝,餘下的百餘外族高手結成陣勢,邊戰邊退。


    “請問是何方高人擊殺四大金剛法王?我大漠飛鷹拓跋烈有生之年,必報此仇!”胡人大漢帶隊退出了城牆豁口,朗聲道。


    獨孤笑天正待回答,宋淑靈一聲嬌喝:“五神通之上,世外笑俠。拓跋烈記住了!”


    武林群雄們大聲應和:“世外笑俠,天下無雙!蒙古韃子快快滾回草原去!”,接著哄笑起來,聲震四野。


    拓跋烈深深地看了獨孤笑天一眼,“大日法王,必然會來取閣下的首級,為四大金剛法王報仇!”


    宋淑靈撲哧一笑,“大漠飛鷹孤陋寡聞,烏吉措已被‘笑俠’一劍掃下武當山,如今傷勢未愈!”


    外族高手們聞言一驚,氣勢頓時低落下來。拓跋烈一咬牙,“我們撤!”,他率領百餘高手退回蒙古中軍中,消失不見。


    “嗚”,蒙古軍中傳來一陣悠長的號角聲,攻城的蒙古精兵撤了雲梯,退到了雲車之後。雲車上的弓箭手射住陣腳,雲車緩緩後退回大軍中。


    群雄見到蒙古精兵撤退了,“笑俠!”,“笑俠”!他們揮舞著兵器,一陣陣歡呼。


    宋淑靈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擦去眼淚,凝望著獨孤笑天,開心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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