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難返回金剛門後,他知道自己年事已高,先天資質不足,此生報仇無望。


    阿木難在花喇子模和周邊國家,耗費了兩年的心血,尋到了武學天賦極高的十位少年。在他死前的十餘年裏,阿木難將自己畢生所學的內功外功,包括金剛波若內功,傳授給了這十位新收的弟子,並在臨終前叮囑他們履行與少林寺比武的約定。


    阿木難死後,他新收的十個弟子又苦修了十餘年武功,逐漸在後來崛起的帖木兒國名聲遠播,號稱“十天尊”。


    十天尊中武功最高的是阿木難的八弟子,常勝天尊勝格爾丹。他武學天賦驚人,是金剛門的當代門主,雖然今年隻有三十八歲,一身金剛伏魔神通外功,無堅不摧;另外,他的內勁金剛波若勁,也修煉到了接近第九重後期。


    勝格爾丹在帖木兒國附近名氣極大,十餘年來未逢敵手。他當下在塞外武林中的聲望,僅次於大日法王烏吉措。


    常勝天尊這次必然會來挑戰少林寺,他盛名在外,少林寺當代高僧裏,若論單打獨鬥,無人是常勝天尊的對手。悟因方丈對此十分焦慮,所以請了獨孤笑天來寺中幫忙。


    嵩山,東西起伏,巨龍橫梁;高大雄渾,氣勢延長。峰頂平敞似寶幢之蓋,四周峻阪若斷橋之崗。


    嵩山少林寺中,悟因方丈早就接了真閑大師的飛鴿傳書,知道獨孤笑天要來少林寺護法,他翹首已盼的等了兩天。如今見獨孤笑天提前趕到,喜不自勝。


    “笑天,你暫且好好歇息,金剛門的常勝天尊勝格爾丹,後天中午將親率門人來拜寺。”悟因大師微微一笑,隨即叮囑:“明日你可以去我寺中藏經閣逛逛,少林七十二絕藝秘籍,任你翻閱學習。”


    獨孤笑天點了點頭,心中暗想:“少林武學浩如煙海,自己在藏經閣一天之內,又能學習多少武功,權當逛逛即可。”


    想起自己在沈陽中衛城長安寺的奇遇,獨孤笑天靈機一動,他隨即躬身施禮:“久聞少林有處聖地達摩洞十分神奇,敢問方丈,可否讓小子到達摩祖師麵壁之處看看?我對此地十分向往。”


    悟因方丈聞言微笑頷首,他知道獨孤笑天在長安寺的奇遇,不禁恍然大悟。“達摩洞雖然是少林寺的禁地,但獨孤少俠是少林寺的山門護法,自然可以去得。”他當即吩咐:“悟塵師弟,思過崖在你統屬範圍,你明日便帶獨孤少俠逛逛達摩洞。”


    “遵方丈法旨!”兩道白眉,慈祥莊重的老僧向悟因方丈行禮,正是羅漢堂的悟塵大師。


    達摩洞位於嵩山少林寺初祖庵後,在五峰中峰的峰頂下十餘米處。它是一個天然的石洞。石洞深約7米,高寬3米餘,洞外有石坊。


    次日一大早,悟塵大師帶著獨孤笑天,來到了這達摩洞前。


    “獨孤少俠,這就是達摩洞,你可進去隨意觀看,尤其可多看看“麵壁影石”,切記不要毀壞洞中的物品,老衲在洞外等候。”悟塵大師叮囑道。


    獨孤笑天點頭答應,身形一縱,進入洞中。


    “阿彌陀佛!”望著笑天消失的背影,悟塵大師口誦佛號,悲憫道:“但願達摩祖師的影子出現,讓獨孤施主能在這洞中有所際遇,幫我少林派渡過這次危難。”


    獨孤笑天進了達摩洞,隻見洞中古意盎然,陳設非常簡單,洞中開了天窗,清晨的輝光灑入洞中,一片祥和。洞中擺放的都是達摩祖師生前的各種生活用品。他打量了幾眼,見沒有什麽奇妙,便徑直來到“麵壁影石”前。


    傳說中,達摩大師在少林寺後山麵壁九年,精誠所至,其坐像映入石中,石頭上隱約有達摩影像,故稱該石為“麵壁影石”。


    “麵壁影石”,石長三尺有餘,近看白質黑紋,如淡墨畫,並無什麽特別之處。獨孤笑天按照悟塵大師的指點,退後五六尺觀看,石上隱有人形。再退後三丈觀看,石中隱隱一僧,背坐石上,露其側額,衣褶仿佛全有。


    “這石頭中的影子是如何得來?”獨孤笑天看到“麵壁影石”中的模糊僧人影像,大吃一驚。


    “達摩祖師和張三豐祖師,都是傳說中的武林神話,據說甚至突破了內勁第九重巔峰,這影子,當是他武功氣勁,化腐朽為神奇,留下的印記。”獨孤笑天暗忖。


    他卻不知,達摩祖師在麵壁九年之後,悟透了大乘佛法奧義和先天武學要旨,他希望佛法能“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別傳”。


    於是達摩祖師在武功突破後天九重巔峰,進入先天境界之後,使用先天內勁,包裹住自己的武道真意留在石中,成為影子,留待後世有緣之人領悟。


    達摩老祖西歸之後,少林寺後世的出家人再也沒有出現過先天高手,他們最多將武功修煉到第九重巔峰,所以一直無人明白這“麵壁影石”的真正奧秘。


    獨孤笑天此時武學內勁修為隻有第八重巔峰,距離先天境界還非常遙遠,他更無法勘破這“麵壁影石”的奧秘。


    獨孤笑天在影石前觀看了一盞茶時分,一無所獲。他料想這達摩洞,少林寺僧人定然來看了成千上萬次。這麽多年來,少林僧人在達摩洞都沒有什麽特殊收獲,自己難以發現什麽秘密,也屬於尋常之事。


    獨孤笑天想到明日便要幫少林寺應對金剛門的挑戰,自己連日趕路,並沒有多少時間好好練功,索性就在“麵壁影石”前盤膝打坐,運轉鴻蒙真勁修煉起來。


    當日在大同城爭奪武林盟主,朱寒煙的萬年冰髓之力極為厲害,獨孤笑天這兩三個月來雖然利用丹田內的鴻蒙紫氣漩渦吸收轉化了大部分,此時還殘餘了一些。


    獨孤笑天調動鴻蒙真勁,他丹田的鴻蒙紫氣漩渦出現,將丹田殘餘的萬年冰髓之力吸收進去,緩緩轉化成鴻蒙真勁,導向周身竅穴。


    獨孤笑天丹田的鴻蒙紫氣漩渦剛剛出現,“麵壁影石”中的身影搖動了兩下,一股意念瞬間進入了獨孤笑天的腦海,獨孤笑天腦海中殘餘的藍色神魄靈氣劇烈的閃爍起來,一副畫麵突然出現在獨孤笑天的腦海中。


    獨孤笑天體內的鴻蒙紫氣乃天地玄黃奇物,居然引起了“麵壁影石”中的武道真意共鳴。


    “嗯?”獨孤笑天心頭一驚,他的大腦中浮現一副畫麵,一名蒼老的僧人在這達摩洞中出現,看不清麵目。他在洞中灑下的日光中,緩緩擺動雙臂,打起拳來。


    他的拳法前弓後馬箭,手臂如鐵,手掌如青龍戲水,起落鑽翻,束展開合,進退自如;動轉反側,隨心所欲,全身應敵,通體為拳。老僧的一招一式皆全神貫注,意念集中,勁力含蓄而後發,拳法剛猛絕倫,奇快無比,意到拳到,變化無窮。


    這套驚天動地的拳法,正是達摩祖師突破先天境界後,所創的達摩心意拳。這達摩心意拳練到上乘境界,可以縱橫往來,迨形遂影,目不及瞬,真所謂動之不見形,擊之不見影。


    獨孤笑天被這神妙的拳法畫麵所吸引,他全身灌注,牢牢記住了老僧說練習的拳法招式。


    這老僧打了一遍玄妙的拳法,輕喝一聲:“心意拳總綱,內則‘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外則‘手與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內外相融,易筋洗髓。”


    隨即老僧說了一句:“一切苦業由自心生,但能攝心,離諸邪惡,三界六趣輪回之苦,自然消滅離苦,即得解脫。”


    隨即獨孤笑天腦海中的畫麵消失不見,達摩洞中恢複了正常。隻是“麵壁影石”中的僧人影像,暗淡了幾分。這達摩的武道真意雖然有先天真勁加持,但每釋放一次,便要衰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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