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刀合一是指一個刀客和刀契合,刀相當於身體的一部分,能夠在刀客的操控下運用自如,就像是你的手一樣靈活。


    柳生一男緊握手中的風林火山,長刀高舉,做劈砍姿勢,氣勢越來越盛,逐漸進入人刀合一的至高狀態。歸藏武雄麵容冷峻,他將萬人斬橫舉,刀身輕輕翻動,仿佛隨時要出海的惡龍。


    “疾風!”柳生一男輕喝一聲,長刀化作一道電光,疾劈下來。


    “橫斬!”歸藏武雄冷喝一聲,迎上劈來的刀光。“鐺鐺鐺”,十幾下密集的雙刀交擊聲音響起,密林中高大的樹木被四散的刀勁震動,落葉繽紛而下。


    柳生一男退後三步,風林火山反手搭在手臂上,微微調息。


    歸藏武雄退後兩步,萬人斬刀刃輕顫,斜指向地。


    “大兄,你的刀依然很快,刀速是我生平見到最快的刀,和我相當。隻不過你的內力比我遜色一籌。”歸藏武雄肅容道。


    “你也接我一招旋風龍斬試試!”歸藏武雄說罷,萬人斬歸入鞘中,右腳踏地,身形如陀螺,在原地旋轉起來。無盡的落葉繞在他的身周旋轉著,如同一道暴風直衝向天。


    柳生一男見狀麵色凝重,“穩如山!”,他一聲低喝,身子伏低,內勁不斷灌輸進風林火山,穩如山嶽一般。


    “斬!”歸藏武雄爆喝一聲,萬人斬電光般出鞘,猛地斜劈向柳生一男。柳生一男雙手托舉風林華山,像舉起一座萬仞山峰一般,迎上了萬人斬。


    “咣”的一聲巨響,柳生一男一連後退三步,臉色一紅,強壓下要噴出的逆血。歸藏武雄則退後一步,臉色略顯蒼白。


    “好一個風林火山,這十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能活著接下我的旋風龍斬!”歸藏武雄點點頭,“大兄,看來安逸的生活沒有腐蝕你,你這二十年依然在勤練刀法。”


    “這已經是你最強的防禦刀法了吧?我還有一招更厲害的攻擊招式,名叫‘爆風千刀斬’,現在讓你見識一下。”歸藏武雄冷笑一聲,雙手一握長刀,緩緩高舉過頂,長刀在舉起的過程中,他的氣勢不斷攀升,大有毀天滅地的威勢。


    柳生一男神色一黯,心中暗想:“幸好在我臨終前,已經安排好了雪子的歸宿。柳生家的興衰,後續還有千兵衛可以托付。”


    他緩緩閉上雙目,不去看歸藏武雄威猛的刀勢,做出了“靜如林”的守刀勢,凝聚全部的功力和心神在風林火山刀上。風林火山刀上散發出一種絕死的氣勢,柳生一男知道自己接不下這招‘爆風千刀斬’刀法,他準備施展自己的“仇如火”攻勢刀法,與歸藏武雄同歸於盡。


    眼看雙方就要拚死一搏,柳生一男則命懸一線。“前輩且慢!”,一道清亮的聲音從密林邊緣響起,一身白衣的獨孤笑天,緩緩走了過來。


    皎潔的月光下,淡定從容的獨孤笑天走到柳生一男近前,他向歸藏武雄微微一笑,輕鬆道:“我來領教東瀛第一刀!”


    歸藏武雄見到獨孤笑天,神色大變,驚出一身冷汗。此番決鬥,他不敢有一絲疏忽大意,密林方圓二十丈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在他密切的感應之中。此人能無聲無息地潛伏到自己身周五丈處,簡直駭人聽聞。如果剛才他暗中出手,自己性命休矣。


    歸藏武雄瞪著獨孤笑天,並不答話。半晌之後,他緩緩將萬人斬收入刀鞘。


    “笑俠威震中原,果然名不虛傳!”歸藏武雄用生硬的漢語沉聲道:“剛才的決鬥,我的內勁已經消耗近半,今夜不適合再與你決戰,改日再領教你的平天劍。”


    說罷,他一閃身進入密林,施展忍者遁術,倏忽間蹤影不見。


    歸藏武雄剛走,柳生一男再也堅持不住,“哇”地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身形也搖搖欲倒。


    獨孤笑天急忙上前要扶住柳生一男,柳生一男擺了擺手,哈哈一笑,“我這個女婿收得真好,回報真夠快的。”


    柳生一男服下隨身攜帶的兩顆傷藥,盤膝坐在地上調息了半晌,站起身來。


    “歸藏武雄已經是東瀛第一刀客,單打獨鬥,東瀛無人能敵!”他輕歎道。


    獨孤笑天和柳生一男返回到柳生家府上,已經接近四更了。在護送柳生家主安然回府後,獨孤笑天就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拿出繳獲的短槍,研究起來。


    歐洲在15世紀初期,有人發明了用機械力量打火的裝置,很快的就被拿來裝在槍上做為擊發裝置之用,成為了比火繩槍更先進的簧輪槍。這種打火裝置的原理跟今日的打火機類似,有一個鐵製的轉輪,使用彈簧驅動旋轉,讓有粗糙紋路的輪麵跟一片黃鐵礦石摩擦而產生火花。


    簧輪槍的機件結構較複雜,相較於一般火繩槍槍機約7個零件,簧輪槍槍機零件多在20個以上,而且這些零件所需的精密程度要求較高。就原理來說,簧輪槍的彈簧原理其實跟鍾表的發條非常類似,所以許多簧輪槍的槍匠都是由鍾表匠兼差。


    由於需要高超的技術製作,零件製作成功率低,製作成本高昂,使用壽命短暫,所以簧輪槍並不能普及於一般大眾,多半流行於歐洲貴族及上層社會之間,或者為特殊軍種如騎兵之屬所用。


    葡國的能工巧匠嘔心瀝血,花費五年時間,也隻成功製作出來十把簧輪短槍,而且這種槍隻能使用九次,槍上的一些零件就會報廢。由於簧輪槍不是普羅大眾的武器,槍匠們在外觀上自然極其花巧之能事,利用各種貴重的材質雕出精美華麗的紋彩,以配合使用者高貴的身份。


    獨孤笑天研究短槍半晌,試著扣了扣扳機,他對簧輪短槍的原理已經有了基本了解。


    獨孤笑天將短槍的二十五個零件逐一拆下,將每一個零件都在手上用心掂量和摩挲了片刻,隨即沉思起來。


    這種槍械的原理已經超出了大明當前的知識範疇,已經有了一絲科技的雛形。獨孤笑天身上的淩戰魂魄雖然沒有完全蘇醒,但記憶深處潛藏的科學知識,讓他對槍械有了一些特殊的直覺。


    獨孤笑天取出平天劍,從槍體的二十五個零件中取出了六個,在平天劍身上輕輕打磨起來,勞作了一個時辰之後,打磨完畢。獨孤笑天將整個簧輪槍再次組裝起來,隨手扣動了幾下扳機,心滿意足。


    他微微一笑,隨即拿出一枚尖銳的石子,在槍柄處刻了一朵美麗的櫻花,用屋內的一枚玉盒把短槍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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