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雖然已經把紀懷瑾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但次日再看到他的時候卻還是一副你別惹我的表情。


    相反的,紀懷瑾看起來卻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見狀,薑茶將此便全歸功於紀懷瑾昨晚沒了自己的“打擾”終於睡了一個好覺。


    瞬間,她就覺得越發不爽了:“昨天睡得很好嘛。”


    薑茶說話的時候,言語間還能感覺到一點咬牙切齒。


    然而對此,紀懷瑾卻是沒察覺出來。


    同時還天真的以為薑茶是真關心自己的睡眠情況。


    隻見他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嘴角還勾著一個小小的弧度:“確實還行。”


    聞言,薑茶嘁的一聲扭頭不再看他。


    就這樣,兩人間的對話就這麽被直接切斷。


    等過了會,不知不覺走在了前頭的薑茶才被人從後拉住了手。


    “幹嘛?”薑茶回過頭去,沒好氣道。


    而紀懷瑾見薑茶沒有抽開手,就索性就那麽拉著她往昨天那家女裝店走去。


    隻是這回,他們直奔的是店裏的童裝區域:“等會陪我去見個人吧。”


    薑茶輕哼了聲:“不去,我要回家,畢竟見人哪有睡覺重要噢。”


    紀懷瑾看著明顯還在耍脾氣的薑茶,終於回過味來她前麵話裏的意思。


    同時也明白了她在氣些什麽。


    繼而唇角弧度咧的更深,這才解釋道:“你還真信了禹連那人的假話了?昨晚你把我從黑名單裏拉出來後我才去睡的。”


    說罷,他才鬆開了手雙臂環胸,微俯下身子開始拿餌去釣薑茶這條魚:“不會耽誤多久的,結束了帶你去玩?”


    紀懷瑾的話讓薑茶心裏稍稍覺得平衡了一些,但還是佯裝著不滿白了紀懷瑾一眼:“這地方我呆了十幾年,哪個地方沒去過。就你,還想挑戰我這個地頭蛇?”


    聞言,紀懷瑾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像是就等著薑茶這句話一樣。


    下一秒,便話鋒一轉:“是啊,就是因為我對這邊不熟,所以才需要薑老師你這個地頭蛇帶路啊。”


    薑茶:“…”


    薑茶正無語時,昨天那個店員小姐姐就再次出現了。


    她看著兩人並肩站在童裝區域,心裏暗想著昨天自己把這個小姐姐的對象搞錯了,這回鐵定不會錯!


    於是緩步走向前,繼而掛上了她這輩子就沒那麽職業過的微笑。


    躬身輕語:“小姐姐,歡迎再次光臨。今天過來是準備給你們家的寶寶買新衣服嗎?哎喲,你們的孩子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要不順便開張vip吧…”


    昨天還是個大姑娘,今天就被結婚了的薑茶看著旁邊看戲的紀懷瑾。


    臉一紅,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隻見她沉默了一會,而後才在店員小姐姐期待的目光下指了指旁邊的紀懷瑾,幽幽道:“嗯,麻煩給我來件一米八幾的童裝。”


    說罷,薑茶又拍了拍紀懷瑾的肩膀一臉麻木:“乖,叫阿姨。”


    被占了便宜的紀懷瑾/又說錯話了的店員:“…”


    二次社死的女店員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這個讓人尷尬到就快摳出三室一廳的地方。


    而彼時的薑茶,卻像是在一瞬間悟到了傳說中的厚臉皮大法正神色如常的拿著一雙小鞋子研究。


    身後,紀懷瑾看著薑茶的舉動,眼裏則不自覺透著暖意。


    接著,隻見他緩步走了過去,又開始拿剛剛的事情調侃薑茶:“其實薑老師最開始也不虧啊,平白多了個我這樣的先生。”


    薑茶頭也不回,視線又投向了另一條小花裙子上嗤笑了聲:“那我平白多了個好大兒不是更劃算?”


    紀懷瑾:“我懷疑你在占我便宜。”


    薑茶:“不用懷疑,我的野心昭然若揭。”


    紀懷瑾:“…”


    聽到這,紀懷瑾表情僵了僵的同時,薑茶也已經將周圍的衣服看了個大概而後才轉過身來問他:“怎麽想到要來買童裝?要是買給舒往的話這些就有些小了。”


    紀懷瑾搖了搖頭。


    見裏頭衣服的大小好像都還不太合適便轉而將視線投向另一邊擺著的一排毛茸茸的小帽子上:“不是給舒往的,是拿去送給齊教授剛滿一歲的小孫女的。”


    齊教授,以前紀懷瑾他們係裏的老師,聽當時學校裏的人說在各方麵上他都幫了紀懷瑾不少。


    算得上是紀懷瑾的恩師了。


    “所以你今天是準備去見一下他們的?”


    “嗯。”


    見紀懷瑾沒有否認,薑茶雖然心裏也挺高興的但多少還是有些忐忑:“要是這樣的話,你帶我去不太好吧。”


    紀懷瑾的目光最終停在了一頂小紅帽上,帽子的兩邊還掛著兩個小毛球看著極其可愛。


    與此同時,又看了眼薑茶,像是十分有趣她此刻緊張的樣子:“別緊張,又不是去見家長。再說了要是真較真起來薑老師和我在某種情況上來說不都已經相互見過家長了嘛。”


    薑茶:“…”


    我竟無言以對。


    半個小時後,齊教授家的門鈴被人按響。


    接著當他打開門時果然就看到了屋外站著的兩人。


    瞬間眼睛一彎便趕忙將紀懷瑾和薑茶迎了進去。


    兩人剛落座,還不等紀懷瑾跟他介紹薑茶,就見齊教授已經先一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看著薑茶似乎是在回想著什麽:“小姑娘很眼熟啊。”


    說罷,還不等薑茶反應過來,就見齊教授突然一把拍了下掌。


    繼而笑盈盈的看著薑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每次上選修課都坐在懷瑾後兩排,然後一點名起來回答問題又是一臉蒙的小姑娘嘛。”


    一聽到這裏,紀懷瑾眉間一挑就側頭過去看了眼薑茶。


    而當事人此時,突然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然,下一秒薑茶就聽到齊教授繼續道:“我當時還在想,你明明一看就不是對心理學感興趣的樣子,怎麽就還總是風雨無阻的跑來上課。”


    說罷,齊教授就摸了摸自己並不算長的胡子。


    繼而看著兩人笑得見牙不見眼:“現在想想,看來當時你感興趣的並不是我這老頭子的課啊。”


    另一邊,那些年自以為藏的很深的薑茶怎麽也沒想到會被麵前這個都沒打過幾次交道的齊教授直接戳破。


    她就想不明白了,選修課室裏坐了那麽多人,齊教授怎麽就獨獨記住了自己。


    瞬間,昔日的勇敢茶茶,現在就隻想做一隻會鑽洞的猹!


    然而,齊教授那頭就好像是生怕還不夠刺激她。


    於是,又猛不丁來了個狠的:“所以你倆現在是在一起了?還是結婚了?”


    聞言,薑茶默了,同時很想補一句:我出家了。


    與此同時,邊上的紀懷瑾終於舍得開口。


    隻見他先是看了眼薑茶目光饒有趣味,而後才坐直著身子回答齊教授:“還沒。”


    他的一句話,看似回答了,又好像並沒有。


    讓人根本無法清楚的得知紀懷瑾回答的意思是還沒在一起,亦或是還沒結婚。


    從而隻能默認兩人確實是定好了關係。


    而儼然,齊教授也是如此認為的。


    於是笑容越深,連連叫好。


    對此,薑茶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話下,無法插話的同時隻能默默做著那隻沉默的猹。


    中午的時候,齊教授也把紀懷瑾和薑茶留下來吃了午飯。


    本來還想著飯後再好好聊聊,沒曾想卻因為臨時有事隻能先離開幾個小時。


    他看著站在門口送自己的兩個人,抱歉一笑:“明明是來做客的,現在卻要麻煩你們照顧小月,真是抱歉啊。”


    紀懷瑾笑了笑,而後溫聲道:“教授你客氣了。”


    薑茶站在紀懷瑾的旁邊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笑得有些靦腆:“是啊,齊教授,舉手之勞罷了,您這麽說我們反倒要不好意思了。”


    聞言,齊教授這才放心下來,與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後就趕去接現在在路邊等著自己的妻子。


    齊教授走後,隨著大門被再次關上。


    屋裏就隻剩下了薑茶,紀懷瑾以及臥室裏那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正在睡覺的小豆丁。


    而先前齊教授在紀懷瑾麵前爆的那些關於自己的料,也使得此時的薑茶在麵對紀懷瑾時是極其的緊張。


    於是,她便準備裝作去看小月的情況轉身開溜。


    結果下一秒就被紀懷瑾直接抵在了牆角。


    紀懷瑾低沉著嗓音,此刻就像是靜待多時終於逮住了心儀獵物的捕獵者。


    他肆意關注著“獵物”此時的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間讓人徒生出一種下一秒就會被其剝皮拆骨吞入腹中的錯覺:“真看不出來啊,薑老師居然還有對心理學這塊感興趣的時候?”


    紀懷瑾像是在調侃她,又像是在不停提醒薑茶早前被拆穿的那個劣質謊言。


    “找個時間我們探討探討?”


    討論什麽,討論我是怎麽做到都風雨無阻了還能不及格嗎?


    聽到這裏,薑茶心裏都快罵人了。


    但麵上還強裝著鎮定,假笑的不能再假笑了:“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學的東西早還給學校了。要不…咱換個話題?”


    例如今晚吃什麽?明早吃什麽?


    “也是。”


    聞言,紀懷瑾同意的點了點頭。


    繼而就在薑茶還沒想好要接什麽話的時候,突然話鋒一轉,直擊命門:“說吧,在送情書之前,你是不是就饞了我許久了。”


    薑茶:“…”


    算了,我們還是來談談人類的起源吧。


    薑茶想著,心底簡直是有些欲哭無淚。


    而麵對紀懷瑾此刻格外灼人的視線,就像是小貓爪子在心裏不停撓著一樣,讓她開始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接著,她的視線就不自覺移到了紀懷瑾薄薄的唇上,思緒開始渙散:“我…”


    紀懷瑾微俯了俯身,視線與她齊平的同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些。


    似乎隻要再靠近一點,就能感受到雙方打在臉上的溫熱氣息:“嗯?”


    瞬間,薑茶隻感覺耳根的位置有些熱了起來。


    她試圖往旁邊挪一挪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何時紀懷瑾的手就已經握在了她的腕間。


    指腹摩挲的瞬間,薑茶在感受到絲絲涼意的同時都生怕他發現那跳得越發快了的脈搏。


    而就在薑茶於紀懷瑾的步步緊逼下就快要舉手投降時臥室裏就傳來了嬰兒啼哭的聲音。


    瞬間,薑茶心中一喜,雙手抵著紀懷瑾就往前輕輕一推繼而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等清了下嗓子後才抬頭再看向紀懷瑾,一臉真誠:“這話題以後再說,當務之急得去瞧瞧小月,她估計是餓了。”


    說罷,她那雙腳就跟裝了風火輪似的深怕紀懷瑾把自己抓住跑得飛快。


    隻留下那看著她同手同腳將緊張暴露無遺的背影,卻沒去戳穿那拙劣演技的紀懷瑾…


    另一邊,等紀懷瑾再打開臥室門進去的時候,薑茶已經將小月從嬰兒床裏抱出來到處走。


    邊走著,放在她後背上的手還在輕輕拍著,哄著小月的聲音也是壓低著十分溫柔。


    見紀懷瑾進來,許是注意力都被轉移了,薑茶也就沒了剛剛那種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樣子。


    她抱著小月走到了紀懷瑾麵前,聲音很輕很輕:“看出來了,小家夥就是鬧起床氣要人陪了。你要抱抱嗎?”


    懷裏的小月就好像聽懂了薑茶的話,接著圓溜溜的眼睛就看向了旁邊的紀懷瑾。


    瞬間就伸著兩隻手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紀懷瑾沒有接過小月,隻是伸了隻食指過去,下一秒就被小月緊緊抓進了手心。


    見狀,他的嘴角也跟著悄然勾起。


    等到再抬眸時,看著薑茶的眼中比起打趣倒像是多了些別的東西。


    他啟了啟唇,喊了聲薑茶的名字。


    聞言,薑茶也跟著抬了抬頭,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而下一秒,她就聽見紀懷瑾低低笑了聲,突然來了句:“你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媽媽的。”


    薑茶抬眼,像是不太相信:“你說的不會是反話吧?”


    說完,薑茶就見紀懷瑾笑了笑。


    等深深看了她一眼後,繼而聲音緩緩,讓人分不清話中真假:“是啊,被你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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