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墨雲陡然睜開雙目,“做什麽?”


    “老師,你怎麽沒有呼吸。”承遼道。


    “我累了,不必叫醒我。”王墨雲道。


    見王墨雲狀態不好,承遼點頭不再說話。


    破廟已經昏暗下來,他開始擔心王墨雲,這個人的出現過於巧合,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夠逃過這次死劫,全是王墨雲給了新生的機會。


    承遼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王墨雲給的任務必須做到,他說要送一樣東西回飄渺山,去飄渺山的路就算再艱難也要到達。


    許久,承遼依然睜著眼睛,父母,妻子他忘不了。他也沒有親手將他們下葬,說到底是沒有善終,他想去將兩位老人屍首埋葬。


    可這雪天路遠,怕是無法做到。


    之後又想到押送眾人的官差,現在自然無法報仇,隻得習成武藝再去找到黑虎和那陰險的高壯男子報仇。


    想到這裏,承遼看向了王墨雲,心生感動。


    流放的兩個月裏從來沒有如此放鬆過,身邊有絕世高手在這裏,他心中安定很多,很快便入睡過去。


    天很快就亮了起來,承遼想小解,順著石階走出院門便俯視到了那條不見盡頭的官道,此處位於官道南邊的小山上,與對岸的苗疆深山相比較,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許是很久沒有吃過東西,承遼餓了,隨即想到王墨雲一定也餓了,他開始打量四周。


    山上樹木稀少,往下看稀稀落落的有一些房屋,四周早起的鳥兒不斷,幾棵樹上傳來了零零散散的鳥鳴。


    承遼順著飛翔的鳥兒找到了一個鳥窩,他突然有了想法。


    承遼雖然生處官場家庭,自小貪玩,爬樹上牆卻是家常便飯,三兩下就踮上了樹稍。


    當他看到一隻嗷嗷待哺的雛鳥時,動了惻隱之心。


    最終他不忍心傷害它,還是放棄了。


    承遼怕吵醒王墨雲,躡手躡腳穿過院子來到房間,環顧四周,空無一人,王墨雲不見了。


    承遼稍加思考,王墨雲還有事要辦,定然不會丟下自己。況且他身體很虛弱,應當不會走遠,許是出門方便了。


    承遼想到這裏坐了下來,開始等待王墨雲,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此前承遼去找鳥窩用了一個時辰,現在太陽已經在東南方了。


    良久,王墨雲回來了,他的氣色已經恢複過來,隻是頭發從原本黑發變成了灰白色。


    “老師你去哪了?”承遼問。


    “去取一件送你的法寶。”王墨雲從袖口裏拿出了一個黑色圓珠遞到承遼眼前。


    圓珠呈黑色,隻有拇指蓋的大小,通體半透明,在窗戶照射出的光線裏,有著極細的雲狀紋路,發著淡淡的黑色光芒。


    雖然顏色不一樣,但承遼認得這東西,他也有一個,正是那賄賂黑虎拿給他的指明珠。


    “這是什麽。”承遼問。


    “避水珠。”


    “壞了。”承遼一拍大腿,苦笑道,“我之前也有一枚。”


    “哦?”王墨雲疑惑看向承遼。


    “我舅舅在我十歲那年送了我一枚珠子,隻不過那珠子是白色,但是和這枚的紋路是一樣的。據說價值千兩,隻可惜在流放的時候我拿去賄賂官差了。”承遼說道。


    王墨雲聞言沉思片刻,“這是仙家之物,蘊含生命法則,按你所說,這珠子隻怕是不止兩顆,回頭再去拿回來便是。”


    “老師,蘊含生命法則是什麽意思?”承遼看著避水珠,感到很是熟悉。


    王墨雲聞言坐了下來,將避水珠放在桌子上,緩緩道:“世界分為仙,人,地府三界。人界的凡人大都是吸收天地靈氣,煉氣為主,規則對於我們而言,並不重要。但是在仙界,靈氣達到極限,再想修煉,才需要感悟天地法則。”


    “那就是說,這東西隻有神仙才能用了?”承遼問道。


    “不完全,凡人可以借其靈氣禦敵。”王墨雲解釋道。


    “那神仙會不會來搶這東西。”


    “有可能,但是仙界的人有天地法則的約束,就算下界,也隻有地仙的修為。而有的地仙,卻是連紫氣的道人也打不過。”王墨雲解釋道。


    “為什麽?地仙不厲害嗎?”承遼問。


    “不是,有的道人可以催化符咒,請得動天兵天將,更厲害的可以請的動雷部天神。”王墨雲說道。


    承遼聞言點頭,他明白了,雖然有天地法則的約束,神仙也是可以擊殺凡人的,凡人為了自保,可以請的動天神,如此就公平了。


    王墨雲接著道,“罪大惡極的人有天地管束,神仙是不會對凡人動手的,你不必擔心。”


    承遼點頭不再追問,他雖對外界的事情很好奇,卻明白現在的時間是在了解避水珠。


    “避水珠是南海寶物,是我拚勁全力從八大高手中奪來,現在我將它送給你。”王墨雲停頓一下,接著道:“此物法力巨大,可避水,可控水。水能生盾,亦能化為利箭,我說的你可明白?”


    承遼沉吟道:“明白,師父是說隻要掌握好力量,此物可攻可守。”


    王墨雲點頭:“你目前沒有修道,無法掌控真氣,自然也控製不了避水珠。幸運的是,它有靈性每天會自己吸納世間靈氣,我將他的口決授於你,一月便可使用一次了。”


    承遼開心接過,有了它就不怕遇到危險了,可惜現在隻能每月使用一次。


    “此物威力巨大,不到危急關頭不要使用,一用就得擊中對方命門將其擊斃,不可留餘地。”王墨雲叮囑道。


    “我知道了。”承遼細細撫摸這個珠子。


    這時,王墨雲再次取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口袋,準確來說,是一個錦囊。


    “這是磁石製成的錦囊,具有隔絕寶物氣息的作用,此番去縹緲山,就是把這個錦囊送給上清宗的淩虛子。”王墨雲道。


    承遼接過錦囊,把避水珠一同放入,這時他發現,錦囊裏還有一塊三指大小的牛皮,牛皮上刻滿了大大小小的文字。


    “裏麵的東西一同交給淩虛子,若是失敗,這個錦囊要即刻焚毀掉。”


    “我記住了。”承遼明白了,這塊牛皮才是讓王墨雲被追殺的原因,自然明白不能泄露。


    王墨雲見狀點頭,開始將避水珠口決授於承遼。


    口決隻有十八個字,承遼一遍就記在了心裏。


    “前往上清飄渺山路途遙遠,這避水珠是給你保命用的。”王墨雲再次叮囑。


    “老師,飄渺山在哪?”承遼問。


    “在雍州,縹緲山上清宗是我的師門。”


    雍州在益州和建康的中間,距離此處也是頗有距離,承遼心中想到。


    “老師,我聽說玉清宗在梁州,離此地更近。”承遼對道家三清教派略有耳聞,隻可惜劉宋皇帝尊崇佛教,道教的日子並不好過。


    “是的。”王墨雲點頭。


    “假如我們現在有危險,何不去找他們幫忙?”承遼提議道。


    “三清雖同氣連枝,但宗旨不同導致做法不同,目前已不能幫助我了,往後不可再提。”說到此處,王墨雲歎了口氣,“不瞞你說,此次圍堵我的人,玉清宗也在內,我們已被圍在了這裏。”王墨雲道。


    “那我們能打的過嗎?”承遼環顧四周,心跳加速。


    “不好說,他們以八陣的方式逐漸縮小範圍,逃走是不可能的。”王墨雲淡然道。


    “那我們不能在這裏等死啊。”


    “你沒有危險,當務之急在於你,今天你現就開始背《上徑經法》,熟記於心後就前往飄渺山。”王墨雲說。


    “嗯!”承遼重重點頭。


    “上徑經法是我畢生心血,為練氣神功,從簡單到結尾共八十一句,此經雖是上清功法,卻不屬於上清宗,你切記不可告訴他人,免得落入歹徒之手。”王墨雲叮囑。


    承遼點頭。


    “現在我念,你跟著念,直到熟記於心為止。”王墨雲道。


    “應元生……”


    口決很是繞口,跟著王墨雲從頭念完,隻記住五句。


    王墨雲有些不悅,“你在想什麽?”


    “父母已故,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承遼道。


    王墨雲起身看向窗外,歎氣道:“人生來都會死去,為何要去想著死亡與生存。”


    死亡就是不存在了,生的人會痛苦,承遼明白自己是生還的人。他想反駁王墨雲,又不敢,“隻是想起來,有些難受。”


    “每個人活著都有存在的意義,你父母最後的意義就是你能夠獨擋一麵,成為了不起的人。”王墨雲看著承遼說道。


    “那師父呢?”承遼問。


    “我?”王墨雲輕笑,“我存在的意義不重要,隻是一個助你一臂之力,助上清宗一臂之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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