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路明非。」


    「起來了。」


    迷迷糊糊中,路明非忽然感覺似乎有人在喊他,但他本能地卻不想起來,因為他感覺頭好痛。


    「睡的這麽死嗎?我來看看。」


    「咿,好大一股酒味。」


    趙杉雨剛靠近準備看看路明非的此時的情況。


    沒想到才剛靠近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而且對於這股酒味,她還很熟悉,畢竟昨晚張靈風回來的時候就是帶著這一身酒氣。


    「張靈風這家夥,晚上教學就是帶著小孩子喝酒嗎?」


    趙杉雨搖了搖頭,將垂下來的一縷青絲挽了上去,微微俯身朝著熟睡的少年大喊道。


    「起!」


    「床!」


    「了!」


    龐大的聲浪再次在路明非的身旁響起。


    這一刻,少年回想起來了曾經被嬸嬸所支配的恐懼,那是一天豔陽高照......


    反正兩者對於路明非來說都沒差就對了,在趙杉雨的壓力下,路明非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正是一位白衣似雪的少女。


    忽然,白衣少女對路明非笑了,彷如梨花綻放一般燦爛。


    可路明非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情緒,反而一瞬間酒醒了一大半。


    「早上好啊,小雨姐。」


    路明非悻悻地笑道,在自己朦朧的意識中,之前似乎一直有人在叫他起床,可他路明非是什麽人?是一名堅貞不屈的戰士,不會輕易地向人低頭的,所以他選擇了堅決不起。


    但是在清醒過來之後,路明非承認,沒馬上起來確實是有一點點,隻有一點點後悔......


    「給你十分鍾洗漱。」


    趙杉雨笑著說到。


    「收到。」


    約莫過了十分鍾,洗漱了一番,身著白色道袍的路明非神采奕奕地站在了趙杉雨的麵前,在路明非觀察趙杉雨的同時。


    少女也在打量著麵前的少年。


    這一刻,趙杉雨感覺麵前的少年與之前的氣質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要不是全程都是趙杉雨在旁邊看著的話,她都要懷疑麵前的路明非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一襲白衣將少年原本有些頹廢的氣質完全掩蓋了下去,相襯托而出的則是少年本身的英氣。


    恰到好處的衣服大小將少年緊緊地包裹著,凸顯出了少年有些路明非瘦削卻緊致的身材,顯得很有力量感。


    正當趙杉雨思考麵前的人是不是被掉包的時候,被趙杉雨的眼神盯著有些發毛的路明非終究還是沒忍住先開口了。


    「做咩啊,小雨姐。」


    聽到路明非開口後,趙杉雨也是終於鬆了口氣,還是那個味兒啊,肯定是路明非沒錯了。


    「沒事的話就馬上開始訓練吧,沒想到昨天你晚上還有力氣跟張靈風去喝酒啊,看來是白天訓練強度太鬆懈了啊,今天給你稍微提升一下強度吧。」


    「順帶一提,張靈風跟我說過你體內的虛影的事情了,我就說你背上怎麽比其他地方要硬那麽多,原來有個王八殼子。」


    趙杉雨開口道。


    「說了,是贔屭,是贔屭啊。」


    對於這一對夫婦,路明非已經有些無力吐槽了,自己背後好歹也是龍生九子中的贔屭,到這兩口中真就像是路邊攤撿的王樣。


    「都差不多嘛,今天小雨姐就帶你好好研究一下你的殼子到底硬不硬。」


    「那就,開始咯。」


    少女的話音剛落,就消失在了原地。


    隻留下了一道道殘影,路明非感受到了,趙杉雨的速度變得比昨天更快


    了,與此同時,少年也被激起了無窮的戰意。


    「不過我路明非也不是吃素的。」


    ————————————————


    晚上,小山坡。


    「嗷嗚!」


    「別在這鬼哭狼嚎了,忍著點。」


    張靈風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強行按住了手底下的路明非,張靈風在右手上塗滿了靈藥後就開始朝著路明非的背上抹去,才剛一抹上,路明非掙紮的幅度肉眼可見的小了起來。


    因為路明非感覺火辣辣的背上忽然被一股清涼的感覺所覆蓋。


    隨著張靈風塗抹的範圍越來越大,路明非整個人也是進入了一個升華的狀態,因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


    好不容易將背上抹完,張靈風小心翼翼地將靈藥收了起來。


    「好了,這樣就沒問題了,這東西可是療傷神器,不僅可以治你身上的傷勢的,甚至於好了之後你的後背的防禦還會變得更加強大。」


    張靈風朝路明非比了個大拇指,可路明非卻怎麽就覺得不對勁呢?他防禦變得越來越強大,趙杉雨的攻擊也會隨之變得強大,到頭來挨打的不還是他嘛。


    「可惡,我跟你拚了!」


    識破了張靈風的詭計後,路明非一把朝著張靈風撲了過去,而張靈風也是一下沒有防備兩個人直接從山頭滾了下去,咕嚕咕嚕,沿路的石頭那些直接被兩人的身體撞了個四。


    好不容易停了下來,路明非望著毫發無損的張靈風和自己又隱隱痛了起來的後背,頓時有些沮喪。


    「怎麽樣,解氣了嗎?」


    張靈風笑著說到。


    「解氣個屁,總有一天我要吊著打你。」


    路明非不滿地說到,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實力不夠強。..


    而這次,張靈風卻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遠方,嘴角輕輕地嗡動著。


    恰好一陣夜風吹了過來,路明非沒有聽清。


    「你說了什麽?」


    路明非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訓練強度確實大了點,我會跟衫雨說的。」


    「沒什麽事的話我我就要開始今天的訓練了。」


    張靈風頓了頓,又緩緩說到:「作為訓練難度提高的補償,你每六天會有一天空閑時間,那時候你會讓老白陪你去逛逛的。」


    聽到張靈風像是安慰小孩一樣的話,路明非內心的好勝心頓時被激起了。


    「我才不用減小呢,要我說,這個訓練強度還遠遠不夠。」


    路明非強忍著背上的痛楚嘴硬到,而且,想要增加訓練難度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又有高壓,又不會被打死,這麽好的提升的機會,走過了這村都不知道要去哪兒了找了。


    看著麵前路明非堅毅的神色,張靈風也意識到,自己似乎不需要把麵前的少奶當作一個孩子了。


    「這樣嗎?你的要求我明白了。」


    「那麽今天要交給你的是神通類的,龜息術。」


    ——————————————


    就這樣,路明非白天挨揍,晚上修煉道術,每天都被揍的渾身是傷。


    但是一晚上過後,在張靈風的幫助下路明非又從重新變的生龍活虎起來,這恐怖的恢複力生產隊的驢看了都得搖頭。


    在痛並與快樂的同時,路明非的實力也在飛快的提升著,即使修為絲毫沒有動彈,但是路明非感覺如果真打起來自己應該能夠完爆之前的自己。


    時間很快來到了第六天晚上,路明非盤坐在地上正在修煉著龜息術。


    剛開始張靈風在向他傳授這門神通的時候,


    路明非還以為張靈風是在調侃他體內的虛影呢,可是在修煉之後,路明非才體會到了龜息術的妙用。


    它在主動使用的時候,會和自己體內的贔屭虛影形成一種共鳴,藍色的光膜會浮現在路明非的體表形成一道削減效果很強的防禦,這一點在路明非和趙杉雨對戰的時候可幫了大忙,要不然路明非可真的得被打的還不了手了。


    而平時,龜息術本來就是一道有著玄妙的呼吸法,路明非本來對呼吸法這種東西一直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在張靈風的教育下,他才明白有著呼吸法跟沒有究竟有多大區別。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他與趙杉雨對戰的時候能拖的時間變得更久了,因為他的動作的消耗被呼吸法大量減少了。


    張靈風還告訴路明非隻可惜兩個人修煉的不是一個路子的,要不然可以直接借鑒他的呼吸法,效果會更明顯。


    而這卷龜息術是張靈風在自己的庫存裏翻了好久才翻出來的,要不是想著路明非還沒修煉呼吸法這東西估計都能長灰了。


    看著張靈風那輕描淡寫的樣子,路明非卻知道麻煩程度肯定不像是少年說的那麽簡單。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


    張靈風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路明非的身後,而路明非也是從龜息術的狀態中被喚醒了出來。


    他發現張靈風手上仍舊抱著那熟悉的酒葫蘆,紅潤的麵色似乎沒有因為最近的晝夜加班而有所變化。


    「今晚這麽早就就休息了嗎?瘋子哥。」


    路明非隨口問道。


    這個稱呼是張靈風要求的,本來在受了這麽多恩惠後,路明非決定正式向麵前的少年拜師,可是張靈風卻告訴他叫師傅顯得他太老了,不介意的話就叫他這個名字就可以了。


    對於這個要求,路明非算是默認了,因為每當提起師傅的時候,路明非想起的總是那個被封印在冰晶的老人。


    而張靈風雖然有考慮過這方麵,而更多的則是因為他自身不想要再收一個徒弟了。


    「嗯,你今天好好休息吧,修煉要勞逸結合。」


    「明天去好好逛逛吧,我就不陪你了,讓老白陪你去。」


    說完,張靈風一揮手,一道黑影朝著路明非飛了過來,眼見黑影越來越近,路明非下意識地接住了黑影。


    「這是?」


    望著手上的像是令牌的東西,路明非疑惑地問道。


    「這是我新製作的蓬萊令,上麵有我的氣息,現在是仙典時期,外麵魚龍混雜,有這個東西的話一般的宵小之輩不敢找你麻煩,如果有真的危險的話你隻需要往裏麵灌注靈氣,蓬萊之類,無人能傷你。」


    張靈風輕聲說到,語氣中卻帶著毋庸置疑。


    這一刻,路明非感受到了手上這塊令牌的份量,他抬頭想要向張靈風道謝,卻發現少年隻是背朝著他擺了擺手,然後消失在了原地。


    「可惡,整這麽帥給誰看啊。」


    路明非有些無奈地笑道,然後下一秒,他意識到了,張靈風這小子沒帶他回去。


    月明星稀,路明非的身影穿梭在山川之間,直到一去不還。


    ————————————


    翌日,一縷陽光透過窗邊的縫隙灑了進來,撒在了少年的身上。


    感受到這熟悉的溫度,連續經曆的路明非下意識地睜開了眼,做好了防禦狀態,別問,問就是保命比睡覺重要。


    可是今天路明非卻發現預料中的少女卻沒有出現,周圍一眼望去是空蕩蕩的,此時隻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聲以及外麵的蟲鳴聲。


    「對哦,今天是休息時間啊。」


    路明非喃喃自語道。


    這也不怪他太敏感,隻因為前幾天的加強版訓練讓路明非養成了一個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想起了張靈風的交待,等下應該會讓白先生過來的,路明非心想著沒事,索性盤膝坐下運轉起了龜息術。


    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法運轉了多少圈,隻感覺到自己遠轉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體內的呼吸頻率似乎有點紊亂了。


    也正是這時,一道聲音傳入了路明非的腦海中。


    「醒來。」


    那有些冰冷的聲音,路明非猛地從龜息術的修煉中掙脫了出來,少年大口喘著粗氣,抬頭發現白先生正不站在了自己身前。


    「誰告訴你可以一個人修煉龜息術的?」


    白先生冷冷地說到。


    「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修煉龜息術有多危險嗎?要是我沒叫住你,你可就真成萬年龜了。」


    聽完白先生的話後,路明非有些後怕。


    難怪每次張靈風囑咐隻能在晚上修煉,本來以為是張靈風怕他白天太累,原來還有這麽一層原因。


    「是我的問題。」


    聽到這裏,路明非果斷選擇了認錯。


    而白先生也是知道路明非這幾天訓練有多努力,所以也隻是瞪了他一會兒並也沒有為難他。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看著身前站著的少年,終究還是白先生先心軟開口了。


    「說吧,想去哪兒逛逛。」


    白先生開口道。


    「去哪嗎?嗯,對了。」


    路明非忽然想起了自己身邊還帶著個老妖婆呢,在白先生奇怪的眼神下,路明非將自己的道袍解開,將右邊掛著的小劍拿了出來。


    「白先生,你看。」


    路明非緩緩把小劍遞了過去,白先生順手接過,下意識的掂量了一下。


    「很沉,材質很不錯。」


    白先生評價道。


    隨後白先生又開始研究起來麵前的小劍的來曆,下一秒,白先生神色變換。


    「這是器族?」


    白先生有些不敢置信地說到。


    「明非啊,你怎麽會跟器族扯上關係的?」


    要知道,器族在山河鼎一戰成名,可惜後來慘遭滅族,流落在世間的不過一手之數,而在蓬萊隱居的也是他們幾人間的秘密,畢竟這種存在如果傳出去了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而此路明非居然手上就有一個器族。


    看到白先生那奇怪的表情,路明非趕忙解釋這是流落在他那個世界的,現在帶她來是來找器族認祖歸宗的。


    聽到路明非的解釋,白先生鬆了一口氣,確認了沒有被其他人知道後,白先生正色道。


    「那行,我們抓緊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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