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丕玉玨通過羨王與童遮的交流,看出一定的便利,突然想問問神秘莫測的“宗帥”閣下、還有另兩人,是否有她需要的“活命藥物”……


    盡管心裏已不抱什麽希望,她還是決定試一試!


    萬一呢!


    正這時。


    白焰中的鄭懸舟精神一動,他感受到“長明聖壇”的聚會即將結束,最多隻能再維持幾分鍾。


    聚會是有時限的……


    他心裏判斷著,環顧三人,淡淡說道。


    “你等如若願意繼續‘聚會’,便留下代號,我將在每月五數之日,子時,再度開啟聚會。”


    所謂“五數之日”,其實就是每月五日、十五日、二十五日這三天,每隔十天一次聚會、一月三次。


    他這樣確定參會日期,即便三人中有他國之人,也沒問題。


    普天之下的各國,雖年號不同,用的卻都是同種曆法。是一位名叫“樂台散人”的大儒推演、編寫出來的,各國日期一致。


    這也是鄭家藏書裏的知識。


    “……”公丕玉玨半句話卡在喉嚨裏,沒有再問。


    她必須要服從“宗帥”閣下的選擇,看這意思,“宗帥”閣下已經決定終止會議。


    下次有機會的話,再嚐試一問。何況那種藥物已然絕種千年,父皇找了十餘年都未曾找到,即便是“宗帥”閣下……唉,如此大好機會擺在麵前,奈何我與之無緣……


    “五數之日”,今日是大順天永三十二年,冬十一月初九。下次聚會還有六日,夜半子時……童遮和公丕玉玨做著同樣的判斷。


    “五數之日”,今日是大齊開平十五年,八月十六。下次聚會還有九日,子時……羨王也在心中盤算一下。


    羨王自顧自念叨,“代號……”。


    他四處環看、想找一找起名思路,就算他生性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在這種聚會上直接報出大名……


    餘光掃到身後石門,他不由扭回頭看過去,眼睛一亮。


    “‘宗帥’閣下,我背後這個石門上寫的‘言’字,是對應了我的修行路徑吧?那我幹脆就拿我這‘言’之一途的第一境名稱,‘算師’做稱號。”


    鄭懸舟淡淡點頭。


    ——重新認識一下,“算師”,疑似大齊王朝的權貴,也許可以幫助我還有弟弟妹妹,擺脫民夫、罪人的身份……但,怎麽操作才能不暴露出“宗帥”就是“鄭懸舟”呢?這值得仔細思考。


    童遮與公丕玉玨也下意識回看石門。


    ……“宗帥”閣下可以輕易看透我的修行路徑,並書於石門之上,那我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了。童遮心裏想著,朗聲道:“我是‘惡’之一途,第一境是暴徒,所以我是‘暴徒’。”


    公丕玉玨明顯發愣……我根本並非修士,為何石門上會顯示“帝”之一途?難道這是最適合於我的路徑?“宗帥”閣下連這一點都能洞悉?父皇身邊的修士沒一個能看出來的!……“宗帥”閣下果然無比強大、遠超想象!說不準真有我要的“活命藥物”!


    她開口道:“‘帝’之一途,第一境,我是‘製衡師’。”


    鄭懸舟緩緩點頭。


    ——“暴徒”,未知出身,特點是身上氣息矛盾、喜歡去娛樂場所消費,做事比較懂分寸、識時務,能第一時間在我麵前“刷好感”。


    ——“製衡師”,小姑娘,疑似“傲雪之國”上層出身,可能有隱疾,惜字如金。


    “算師”羨王又像是想到什麽,低著頭問道,“那,‘宗帥’閣下,我們這個‘聚會組織’就算成立了吧?不知該起個什麽名字?此處有九道石門,方才‘暴徒’仁兄說,‘九九之數,暗合天地大道’,不如就叫‘大道會’?”


    粗俗而又張揚……鄭懸舟心裏吐槽,直接否掉了這個稱呼,淡淡看向另兩人。


    “暴徒”童遮一臉嚴肅道:“我覺得叫‘宗帥會’更合適,這裏乃是‘宗帥’閣下的地方!”


    羨王差點忍不住給他豎個大拇指……這也太沒節操了!


    公丕玉玨微微側頭,不忍直視。


    舔功一流,專門為了迎合我而起的名字……很張揚、很不知收斂、很舔,但我喜歡!不過為了保持身份,還是算了……鄭懸舟一本正經否掉。


    公丕玉玨略做思考才開口,聲音清脆悅耳。


    如果不是另兩個人起的名字太讓她反胃,她可能還會繼續保持低調沉默。


    “九座石門意指九條大道,未來這裏也許將坐滿九位修士……由‘宗帥’閣下統領我等,不如就叫——‘十修會’!”


    很叛逆的名字啊……修士界公認九大道,偏偏走出一個‘十修會’!這是在叫板修士界嗎?未來若是修士界得知有這麽個組織,會不會視之為“歧途”?童遮眼睛一亮,他生來就是叛逆之人,不喜世俗枷鎖,很喜歡這樣的稱呼。


    九九合一為大道,十修會,這是代表著大道之上?比我起的還要霸道啊!很有意思……羨王心裏也不由認可這個稱呼。


    ——起碼比另兩個名字正常點,我又是個起名廢,就是它吧……鄭懸舟倒沒有童遮和羨王腦補的那麽多,緩緩點頭,默認了。


    在座三人脫離蒲團限製,一同站起身,畢恭畢敬低頭。


    “下次五數之日,十修會再聚。”鄭懸舟嗓音淡淡。


    “謹遵‘宗帥’閣下之命!”


    “謹遵‘宗帥’閣下之命!”


    三位“十修會”成員異口同聲答道。


    鄭懸舟張開雙手,七件法寶帶著流光,自慘白焰火中飛出,分成三道、融入三人。


    物歸原主。


    堂堂“宗帥”,豈會貪墨這幾件法寶?


    當然,馬甲不在意,“鄭懸舟”本人卻很在意,看著其物歸原主非常肉疼!套馬甲也是有代價的呀!


    下一刻,他切斷與三個“光點”的聯係。


    人影消失,“長明聖壇”再度陷入沉寂。


    意識分離出焰火,整體觀望“皇陵投影”。


    ——“皇陵投影”似乎不止隻有“圖書館”和“長明聖壇”,還有更多值得挖掘的地方。


    但他此刻頭腦昏沉,“皇陵投影”逐漸模糊,這次“十修會”已讓他精疲力盡,到達極限……


    他身軀一震,回到現實世界。


    在“長明會”開始之前,日頭西斜,現在已然全黑。


    看著高懸的弦月,鄭懸舟的第一反應是:天氣晴朗、沒有雷雨!


    回想起那個“黑影闖入家中提頭”的畫麵,他心裏微微鬆口氣。


    看來不是今晚!


    ——江都領或許還有時間解決掉那道“黑影”,但也不能把寶全押在這一個人身上,我也得盡可能想想辦法……難道說,逃跑?


    思路回收,他馬上意識到身體在被拖動。


    耳邊傳來淒切的低低哭聲。


    他咬牙切齒忍住頭痛,一個骨碌從一塊破木板上滾到沙土地上,奇怪的看向四周。


    前方有兩個瘦小背影吃力拖拽著麻繩、麻繩另一端連接著他剛剛躺著的破木板。


    哭聲也源自那兩道身影。


    似是感受到動作,兩人“刷”的一下回過頭來。


    清冷月色下,一大兩小迷茫的互相對視。


    憑借記憶,鄭懸舟辨認出對方,“安兒?煊兒?”


    這兩人是他這一世的弟弟妹妹,鄭亦煊和鄭安安。


    兩人都是又瘦又小的樣子,身上衣服破爛,小臉蠟白,眼圈紅腫。


    鄭安安原地愣住,不敢置信。


    鄭亦煊卻清脆的喊了一聲,“大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紮進大哥懷裏,哽咽著哭起來。


    鄭安安反應一會,不確定的問:“大哥?”。


    鄭懸舟也不知道該是什麽表情,沒來由覺得兩個孩子十分親切,笑著點點頭,柔聲安慰,“沒事了。”


    鄭安安輕咬幹裂的嘴唇,也走上前撲進大哥寬闊的懷抱裏。“大哥!你,你真是嚇死我和煊兒了!我們還以為,你,你和爹爹、娘親一樣,離開我們了!”


    安慰好弟弟妹妹、並簡單解釋剛剛隻是“太累睡著了”後,鄭懸舟從地上站起。


    鄭安安還有些疑惑、睡著怎麽會連氣息都停了?


    鄭亦煊卻不在意這個,恢複往日活力、抹幹眼淚,拉著大哥的衣角一勁兒往家指著,“大哥!快回家呀,晚上有肉吃呢!”


    “肉?”鄭懸舟一挑眉。


    鄭安安解釋說,“是一位軍爺送來的……說是有事要找大哥呢。我,我們有些怕他,所以就一起出來找你,沒想到看到你……”


    鄭懸舟眼睛一眯。


    有人上門相求,是江都領?


    動作好快啊,直接找到家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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